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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肤色增白的军人(2/5)

‘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给你通过信,并告诉了你有关我儿子的情况,他去航海周游全球了。

他从非洲回来之后,身体健康情况欠佳,我和他母亲都觉得他最好是换换环境彻底休养一下,这个情况,请你将转告所有热心此事儿的朋友们。



‘没有问题。

’我说,‘不过,请劳驾你将轮船与航线名称、起航的日期告诉我吧,说不准我能给他寄封信去呢!



我的这个请求,好像让他的父亲颇为难而且很生气,他的浓眉毛低垂至双眼上方,态度很厌烦地以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最后抬起了头,那神态很像一个下棋人终于决定如何去应付,对他突然走了一步棋险棋子的人。

‘多德先生。

’他说:‘你的固执会让很多人不能忍受,甚至会认为你是在无理取闹。



‘请您千万别生气,这都是因为我太想念您儿子的缘故。



‘当然,我并非没考虑到这一点,但我务必请你放弃这些问题,各家都有各家的内情,不便向外人说清,不论他是多么善意的外人。

我妻子很希望听你讲述一些戈弗雷以前的事情,不过我请求你,现在和将来的事你不必去管,这种打听毫无益处,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为尴尬。



福尔摩斯先生,你瞧,我碰了一个大钉子,根本没有办法绕过它。

我唯有假装接受他的意见,可我内心暗暗发誓,非把我朋友的下落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那天晚上气氛很压抑,在一间阴暗的老屋内,我和两位主人都沉默着进餐,戈弗雷的母亲倒是热切地向我打探她儿子的有关事情,可他父亲一脸不悦的样子。

整个事件让我感到很不愉快,所以在礼貌许可的最早时间,我便告别主人回了我的客房。

它是楼下一间宽敞的空屋子,和宅内其他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在南非草原生活一年以后,没有哪个人会特别讲究居住条件了,我拉开窗帘向园子望去,居然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半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中,照耀着朗朗大地。

而后,我在燃烧的炉火边坐下,身边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我准备读小说来平息一下我的思绪。

但是老管家拉尔夫打断了我的阅读,他端来了一些备用煤。

‘先生,我担心你夜里会加煤,天气太冷了,这间屋子保暖不太好。



他没有马上离开,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在室内磨蹭了一会儿,当我转头看他时,他正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地盯着我瞧。

‘先生,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听了你在餐桌上说的戈弗雷少爷的事儿。

你是清楚的,我老婆曾是他的奶妈,因此我可以说是他的养父了,自然十分关心戈弗雷少爷了,你在夸他表现很优秀是吗,先生?



‘戈弗雷是全军团最英勇的战士之一。

有一次,在与布尔人的枪战中,我还是被他勇敢地拖了出来,否则,我今天或许就坐不到这里了。



老管家激动地搓着自己枯瘦的双手。

‘是的,先生,一点儿都没错,戈弗雷少爷本来就是那样子的。

他从小就不缺乏勇气,他爬过庄园里大大小小所有的树,他从不知道畏惧,他曾经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呀,没错,他以前是一个非常棒的小伙子。



我猛然跳了起来。

‘嗨!

’我大声说道,‘你说以前是一个非常棒的小伙子,那他现在呢?

你的口气好像他已经去了天国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戈弗雷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当时也有些激动,一下子抓住老管家的肩膀,可他马上退缩开了。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您问主人吧,他一切都清楚,这不是我一个下人可以管的事儿。



在他慌张地即将迈出去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一只胳臂。

‘听着。

’我说,‘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一夜都不会放,戈弗雷难道是死了吗?



他尽量避开我的眼睛,但是他仿佛自己中了催眠术一般,居然从嘴巴里喃喃道一个可怕的、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甘愿他是死了的好!

’他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低沉地呐喊道。

说着他猛然用力一扯,就匆忙跑出了出去。

福尔摩斯先生,你自然不难想象,当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时,心情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的了。

老管家的话里透露出一种信息,我的朋友好像是被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牵涉进去了,甚至有可能是某种犯罪事件,直接影响着他们家庭的荣誉。

于是严厉的父亲干脆将儿子送走藏起来,防止丑闻外传。

戈弗雷是一个单纯的冒失鬼,他经常会被周围人所影响,很明显他是落入恶人之手被引向犯罪的,只是实在太可惜了,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一定要找到我的好朋友并想办法帮助他。

我正陷入这种焦灼地思考中,猛然一抬头,居然发现戈弗雷就站在我窗外。

我的委托人说到此处,沉思着停了下来。

“请你向下继续讲吧!”我说:“你的案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福尔摩斯先生,他站在窗外脸贴着玻璃,我刚才已经说过自己曾向窗外观赏夜色,因此那窗帘一直也半开着。

就在帘子打开的地方,我看到了戈弗雷的身影,由于那窗户又是落地窗,因此我甚至看到了他的全身,他的脸惨白得令我非常惊讶,我以前从没发现戈弗雷如此苍白过,我觉得鬼魂也许也不过如此模样。

然而,当我俩的目光在一刹那间相对时,我相信那是一双活人的眼睛,戈弗雷一发现被我看到了,就急忙向后退去消失在夜色里。

当时戈弗雷的样子,带有一种让人惊讶的东西,这并非是他那张毫无血色惨白如蜡的脸,而是另外一种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仿佛是一种羞于见人的罪责感,而这种东西出现在曾经率真开朗的戈弗雷身上,让我感到分外的恐怖。

然而,对于一个当了两年兵,尤其是曾经总和布尔人打过交道的人,他的胆量决定是不会小的,发现变故他肯定会迅速行动起来。

在戈弗雷躲开的瞬间,我就马上跳到了窗前。

由于窗子的开关不太好了,我用了一点儿时间才将窗户打开,而后我就钻跃出去,飞奔到了花园的小径上,向着我以为他有可能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条小径漫长而幽暗,可是我好像一直看到前面有什么在跑,我便一直向前追着,同时呼喊着戈弗雷的名字,可是一切都不起作用。

当我追到小路的尽头,这里出现了多条岔路,分别通向几个小屋。

我站在那里发呆了一会儿,这时清晰地传出一扇关门的声音。

而这声音并非来自我身后的小屋,而是来自前方黑暗处。

福尔摩斯先生,这就充分证明我刚才看到的绝对不是幻影,戈弗雷的确是从我面前溜走了,而且及时关上了一扇门,对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我无计可施了,那一夜我再无法安宁,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企图寻找出一种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老上校的态度似乎有了一点缓和,女主人热情地介绍周围几个有趣的地方,我趁机问是否方便再住上一夜,男主人很勉强地许可了,这就为我赢得了一天的时间来观察。

我已经很有把握地认为,戈弗雷就在周围的某个地方藏着,可详细的地点和原因还不清楚。

这座楼房大而迂回,里边就算藏上一个军团也无人察觉,假如他藏到了楼房里面,那么,我无论如何也是不容易找到的。

不过,我听到的关门声并非发自楼内,于是我就在园子里查找这个秘密,因为那几个老人全在各忙各的事情,这就让我可以展开自己的计划了。

园子内有几间小屋,可是园子尽头有一座稍显规模的建筑物,看起来园丁或护林人居住绰绰有余,那关门声难道是从这里发出吗?

我装做很随意地散步的样子向那里走去。

这时候,屋门里走出来了一个身材矮小但很干练的男子,他头戴一顶圆礼帽,身穿黑色衣服,留着胡须,模样不像是园丁。

没有料到,他一走出来就将门倒锁上了,并将钥匙放入了口袋。

他一转身看到了我,脸上立刻出现一副惊讶的神色。

‘你是这里的客人吗?

’他问我。

我说:‘是的,我是戈弗雷的朋友。



‘噢,很遗憾,他出去旅行了,不然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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