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明白他的意思，他抬头望着教堂前的黑夜女神，沉默了少顷，才道：“我有的选吗？”

许深摇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人就喜欢待在黑暗中。”

不是靠鬼月面具，那还能靠什么？

而且。

“这么说，局里还有不少人也加入了反内军？”

柳积川略微沉默，旋即轻叹了口气：“你果然很聪明，很可惜。”

二人各自上车，驾车来到小镇尽头。

许深叹道：“我只想待在自己舒适的地方。”

那位老友……果然还是自己心软了，没能及时处理。

许深说道：“弱肉强食，本是如此。”

柳积川平淡地道：“墟秘局的斩墟者资料跟履历我都会翻看，其中有出色的人才，都是我预定的苗子，你自然不例外。”

柳积川脸色阴沉，缓缓地道：“小许，加入我们吧，我相信你的内心同样厌恶内城，同样想要将他们掀翻，反内军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我们组织内的君王，并不逊色内城各大势力，等到重新洗牌后，坐在内城的便是我们。”

柳积川点点头：“回头有空再来。”

柳积川推开教堂的大门，灰尘在空气里飘荡，教堂内的座椅都是空空荡荡。

“所以你大概率就是他们的人。”

柳积川转身，凝视着许深：“我问你，你是想要当阿煤，还是想要当庄园的主人？”

这里是一处尖塔般的黑色教堂，庄严却老旧，教堂外黑色枯枝森林蔓延，黑鸦在枯枝上腾飞而起，抖落下数根羽毛。

“我果然没看错人啊……”柳积川轻笑道：“但可惜，你现在还稚嫩了一点。”

柳积川说道：“但规矩是强者制定的，有些人爬上高位，就制定规矩，用这些规矩来阻挡其他后来者的脚步。”

“你真的甘愿当阿煤吗？

！”柳积川怒道。

许深说的……基本正确。

许深微微摇头：“我都不选。”

许深没有说话。

“同时也因为，还不到报仇的时候，我没有把握解决你。”许深说道。

柳积川凝视着许深道：“没的选，但你面前的路是通往光明的。”

“什么意思？”柳积川眼中露出不解：“你从月光宗教回来，不是因为江家的交情？

那你是……”

此刻的他，犹如落在蛛网上的蝴蝶。

许深眼眸直视着柳积川，道：“这都是你的谋划。”

“从你邀请我去艾琳娜家里的时候。”许深也没再隐藏。

“那时候……”柳积川皱眉：“我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柳积川眼眸微动，低头一看，自己脚下竟不知何时遍布黑色的细丝，这些细丝是墟力构成，从地面延伸而来，将他的身体竟已经包围。

“好。”

“小许，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说的话。”

许深点点头，道：“所以你故意泄密，勾结追光会陷害我，让我进入内城受罪是吧？

让我因此憎恨内城，呵呵，你在我身上花了功夫不小啊。”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应该也知道我今天邀你来的目的，你还敢单独过来，没找木王求助？

没安排你们追光会的人过来？”

许深冷漠地道：“因为先前你赠送了我一件墟兵，虽然你怀有目的，但你确实给了我一些资源。”

许深笑了，道：“通往光明的路，还需要强迫别人做出选择吗？”

柳积川沉默。

柳积川没有惊慌，反倒笑了起来。

半晌后，在柳积川的凝视下，许深低声道：“我都不想。”

这自然是不合理。

许深摇头：“没有破绽，只是，那段时间我刚拒绝反内军的邀请，期间并没有什么人联系我，而你……先联系了我。”

但这就是现实。

噌！

他瞬间拔剑。

许深陷入了沉默。

二人回到酒馆前，从墟界中现身，酒馆里的老板恰好走了出来，看到二人笑道：“准备回去了吗？”

柳积川神色平复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这样才对，如果仅仅是先前那种，那就太天真了，我可不喜欢天真的家伙。”

“所以？”

刀剑相交，那突袭的女人脸色顿变，没想到许深居然能反应过来，自己可是依靠能力刺杀，许深就像早已发现她的存在，不但如此，这种拔剑速度……太快了！

换做常人，即便早就有所察觉，也根本来不及拔剑。

铮！

犹如骨骼摩擦般的火花溅射而出，许深眼神骤然如深渊般闪出寒意。

剑斩，二重！

叠浪！

！

他手臂上的墟力瞬间爆发，砰地一声，剑锋斩出狂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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