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好朋友了哦。”泡泡躺在褥子上跟两个石头说话，“想跟她做好朋友，一直一直都是好朋友。”

机器轰啸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一团风暴刮了过来，桥隧的积雪都被吹开了。

泡泡吓得躲到了漆黑的地方，她已经适应得很好，能够在最恶劣的情况下苟活，不怕被杀掉。

直到听到“呱、呱”的呼唤她才跑出来。

穿梭机的灯光照亮桥隧下的黑暗，泡泡用手遮着额头，直到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才勉强走出来。

徐澄已经爬到泡泡的褥子上，在狭窄的桥洞底下不停朝泡泡招手。

“干嘛呀？”泡泡朝徐澄喊，“小傻呱！”

“呱！”徐澄用力把泡泡的被子抢走。

“被子！”泡泡急了，连忙在后面追，跟着爬进穿梭机的机舱。

泡泡进了穿梭机内部，看到内饰，忍不住哇了一声。

现在有钱维持生活，不用卖货了。

有便宜的手链、耳饰、塑料手镯、喷雾、贴膜还有指甲剪，什么都有。

徐澄和泡泡在座位上。

“呱……”徐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两块石头拿上了穿梭机。

地下结晶人巢穴事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受结晶之水毒害的市民还是深受影响。

泡泡的父母便是因此染疫而亡，被散发彩色光芒的水吸干生命力，泡泡也被送进儿童福利院。

“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无论是打工还是干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必要的时候把命卖给你也是可以的！

为了保护你也会跟别人拼命的！”泡泡跟徐澄约定。

穿梭机开到了徐澄家。

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第二印象就是了不起，到处都是金属柜子、设备，还有一排排的座椅，到处都是暖气和香味，这里就跟房子一样豪华。

上课之前，徐澄跟泡泡整理泡泡的那些小玩意儿。

紫风号开到城市上空，泡泡脸紧贴着舷窗，俯瞰下面金碧辉煌的大城市。

狼女本以为自己回来可以睡一天，结果要戴上虚拟头盔，辅导两个小孩做功课。

像颜料和绿墨水一样，摸久了之后自己的手也会染上荧光绿。

但是徐澄不怕。

徐炀调查了一下。

发现泡泡因为绿头发和绿眼睛而被福利院的孩子们讨厌，决定离开福利院生活。

不过她需要治病才行，不然也会步父母后尘。

“呱。”徐澄眼前一亮，难道她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小傻瓜？

“呱。”

在卖童装的地方，徐炀给泡泡买了十几件衣服，装了好多个袋子，包括今年的冬装以及明年的夏装全都一口气买齐。

“说了是好东西哦。”泡泡也把这些小玩意儿拿出来。

“呱。”徐澄把两大袋番薯拿到穿梭机里。

嘱咐她们好好上课，之后徐炀就去上班了。

“呱呱。”徐澄揉泡泡的绿头发。

徐澄的脸也紧贴着舷窗，小鼻子都快压平了。

“发誓永远不分开，约好了哦？”

“呱！”徐澄不高兴。

“呱。”徐澄把褥子抱过来。

不知不觉间狼女就走出了24区的边缘。

徐澄和泡泡抓着狼女的皮毛，往下面其他的孩子投掷雪球。

按照它提供的测试单，徐炀向附近的医疗支持中心发送配药请求，只要定期服药就能让泡泡恢复健康，驱除体内的侵蚀残留。

泡泡对堆满货架的商品惊呆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多货物，极大充沛，极大富足，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这都是卖给谁的？

她已经看不过来了。

这里的物资无比充足，就像宝藏库，导购员极度贴心，和桥洞完全不一样。

“那是谁？”泡泡很害怕。

“汪汪！”

中午吃完饭后，因为是难得的晴朗天气，狼女就变化成巨大野兽，载两个孩子和雪球去公园里打雪仗。

测试单也揭示了泡泡实际上是魔女的身份，徐炀又追踪了一下泡泡的真实家庭，还原当初事件的全貌，情况还是很复杂，泡泡确实是特殊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绿头发有一定概率会变回黑色，但这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大概会一直保留。

“泡泡！”泡泡也喊。

“呱呱。”徐澄把狼女的脏衣服袋子拖到洗衣机那里。

发动机熄火后，徐澄和泡泡抱着她们的垃圾下去。

泡泡回头听到脚步声，这才看到徐炀从驾驶室下来。

“以前也有一样的小孩子，被接走和收养了。”泡泡在洗衣机侧面的玻璃看到自己的绿眼睛和绿头发，“绿头发会没人要的。”

她快毕业了，成绩不错，而且因为校园魔女运动会的多项金牌，有望通过体育特招去念上京大学。

泡泡吃惊地抬头看向徐炀。

一架医疗无人机飞过来，悬停在阳台上，它的外观非常简约，像一个白色光环，把两个小孩吓坏了。

必要的时候，徐澄也会为泡泡拼命的。

“呱？”徐澄给泡泡看跑腿的软件。

在桥洞外面，在马路外面，在城市边缘外面，广袤无垠的世界，如今泡泡终于看到了！

在狼女背上暖呼呼的，也不冷了，能感受到热量从她的脊背上传出来。

“番薯也要。”泡泡抱着自己的褥子，坐在穿梭机侧舱口。

还是慢慢悠悠的比较好……

“爸爸。”徐澄骄傲地说。

徐澄的爸爸可是很了不起的。

“嗷！”那怪物扑过去，用爪子把泡泡提起来。

徐澄和泡泡先是洗漱，然后看到今天是下雪多日后的难得晴天，于是就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徐炀走过去把它接进屋里，用它给泡泡做检查。

幸好，因为泡泡很结实，所以病症不严重。

“住你家要钱吗？”泡泡问。

尤其是她的头发，之前乱蓬蓬的，像绿色海藻一样不规则地贴在头皮上，如今柔顺又修长，看上去非常漂亮。

“因为喝了当初被结晶人污染的水……”徐炀说。

不知道为什么，徐炀也隐约能听懂一些徐澄的语言了。

吃完后，徐澄指着泡泡身上的旧衣服。

“我们带泡泡去买衣服咯。”徐炀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把小孩们带上穿梭机。

徐炀把两个小不点送回家里，他给泡泡添了一双筷子。

来来回回，徐澄把泡泡的所有家当都放进了穿梭机，它们又臭又变形。

而且很邋遢。

“呱呱~”徐澄把泡泡卖的发卡戴在头上。

“呱。”徐澄说。

狼女的皮毛很厚，而且是上位魔女，所以对严寒的耐受力很足。

“这样很辛苦吧。”泡泡觉得对狼女不公平。

“啊啊！”

“当好朋友哦？”泡泡问。

“嗷——”狼女松开爪子，把泡泡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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