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车？”徐炀感到不可思议，“我可以给你买一辆小穿梭机的。”

“好忙好忙好忙。”徐澄已经开始她的专注模式，从以前就会这样，会长时间专心于同一件事情，不理世事。

徐炀见和她说不通。

只好自己做晚饭给自己和徐澄吃，他要在旁边喂给她，不然她不会自己吃的。

雪球在旁边爬来爬去，帮徐澄拼装零件，加速脚踏车的成型。

说实话，还有模有样。

徐炀从没想过徐澄居然能做得这么好，图纸是现成的，只要用打印机把每个零件都制作出来就行。

此外还需要一些电焊工作，于是徐澄又用三维打印机制作了简易电焊和防强光面罩。

徐澄手举面罩，以免被致盲，在家里焊接脚踏车的零部件，用滋滋作响的高温气焰将塑料融化，之后又冷却凝固。

车架焊接完成后，脚踏车初步成型。

徐炀帮她做轮胎，用辐丝连接脚踏车的花鼓和车圈，一个车轮要36根辐丝，手动很繁琐，但因为是跟女儿一起做手工，所以感觉还行。

“第一次去房子里，好害怕。”泡泡站起来。

徐澄平时跟爸爸去飞行俱乐部的时候就会经过这座公路桥，没想到泡泡就住在这下面。

徐炀爬起来，见她那种目空一切的专注模式终于结束，总算有机会把她放回到被窝里。

“‘贫穷的根源是懒惰’。”徐澄帮泡泡念报纸上的内容。

“呱……”徐澄难过。

“勤劳真的能致富。”泡泡很开心。

“这个是朋友一，这个是石头先生二。”泡泡从褥子边捡起两个圆圆的石头，上面用泥巴和沙子做了点装饰，“难过的时候就跟它们说话。”

“要出摊咯。”泡泡焦虑地爬起来。

“要睡觉了。”徐炀收拾地板。

从明竹墨鱼店送丸子到中村小姐的公寓，2.5公里，+3块。

“呱呱。”徐澄帮泡泡抱脚踏车，将她送到楼下。

她这时候才感到困意环绕着自己，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它的外观和商店里出售的公路自行车差不多，通身都是用高级环保塑料质打印出来的，强度和重量都很合适。

“夏天住在广场上，冬天那里有积雪。”泡泡说。

徐澄咬着嘴唇。

她们一起在褥子上伸展手脚，但它太窄了，容不下两个小孩。

泡泡骑车带她到昨天八木重工的建筑工地，本来要钻进去，结果被保安大叔拦下了。

“24区是最好的地方。”泡泡说，“房子都有新的色彩。”

徐澄环绕着脚踏车走了一圈，确认它能叮铃叮铃，还能放光。

对泡泡来说是超级大的客厅，很漂亮的家具，还有很多飞来飞去的机器。

“卟卟。”徐澄摇手指。

不是的，泡泡绝对不是男朋友。

半夜2点，徐澄终于靠三维打印机把一整台脚踏车给拼出来了。

徐澄在褥子上伸展了一下手脚，隔着褥子下面就是木板，硬硬的。

“呱呱……”徐澄委屈地说。

“没有钱上课喏。”泡泡吃完番薯，翻身骑上脚踏车，带徐澄在大雪天里逛荡，往泡泡住的桥洞开。

“昨天赚的40还没花完呢，不用工作了喏。”泡泡嘴里塞满了番薯。

她带泡泡来到美食街，琳琅满目的摊位中呈有各种各样的食物。

因为没有人买东西，她们又坐下了。

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徐澄头一歪。

“我是朋友三。”徐澄忙说。

这孩子第一次表现得这样……而且是第一次做成了一点什么。

徐炀心里感慨万千。

他来到客厅，雪球在收拾狼藉，把东西一块块放回原位。

徐炀望向那台外观简约、功能实用的脚踏车，它明显是给另一个孩子准备的。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请客。”徐澄告诉泡泡。

“这样差不多了吧。”徐炀把车轮安装上去。

徐澄把自己的衣服送给泡泡，泡泡比徐澄高一点，所以穿她的衣服窄窄的，但暖烘很多，而且全是干净的。

看到徐澄骑着车过来的时候，泡泡冲徐澄挥手：“哟！”

“对了，有你给我的脚踏车，我可以送快递了！”泡泡很高兴。

徐澄哭。

课程结束，徐澄把虚拟头盔摘下来，再帮泡泡把头盔摘下来。

“你住在房子里吗？”

从龙巢咖啡连锁送咖啡到五洲生物公司，3.4公里，+3.5块。

“你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泡泡终于有了袜子、围巾、手套和帽子。

“这个车真快。”泡泡说，“谢谢你给我的车。”

她把车开到一个有顶棚的公共车站附近，徐澄用她的小手机注册“天极快递”众包骑手资格。

她们和雪球来到24区的轻轨站，轻轨连接着城市的各个角落，这里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泡泡住在一座公路桥底下的隧道里。

“没有老鼠人偷东西，可以放很久了。”泡泡把装满番薯的两个袋子放在床头。

然后徐澄给泡泡看她伟大的箱庭火车模型。

泡泡看得目不转睛，尤其是小火车在轨道上移动的时候。

泡泡把炸鸡盒放到高中门口的外卖柜里。

徐澄走向泡泡，两手放在泡泡的双肩，表情可怜兮兮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呱！”徐澄着急着，把爸爸赶去睡觉，自己又回到工作中去了。

“从旧衣捐赠箱里偷的。”

“这是你的，我不能要！”泡泡吓了一跳。

泡泡踮着脚眺望，都是她没见过的。

寿司、章鱼丸子、河豚料理、烤鸡肉、奶茶……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香气。

“感觉要飞起来了。”泡泡摇摇晃晃，不适应电梯里的失重感。

“呜呜……”泡泡因徐澄的动作更受惊吓了。

“番薯凉了。”泡泡得赶紧回去。

平时上课无精打采的徐澄，这时候对一切知识都如饥似渴。

徐澄感觉自己错过早上的课时了。

那节课教的是如何交朋友。

没上课的话爸爸会担心的，徐澄如果学不到交朋友的办法，也会一直孤单下去。

“呱！

呱！”徐澄站起来冲人们喊。

“好硬。”徐澄说。

泡泡在褥子上翻滚了几下。

来到徐澄家的公寓，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泡泡很害怕。

等徐炀上班回来，徐澄就飞快地向徐炀比划起来。

“不臭的地方在河边，但河边太冷了。”泡泡裹紧身上乱糟糟的大衣。

泡泡安慰徐澄，然后骑车到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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