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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北斗在天(4/11)

我心底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接着便是放下什么东西的轻松。

既然她在乎的不再是我,我又何苦将她绑在季汉,让她因此而一生不快?

咬着牙,我缓缓走到孙尚香身边,让孙登等人离开几步,,缓缓说道:“娘,你放心,他们一定可以救周善出来。

此事是我的错,明天,我就送您和周善回东吴,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孙尚香霍然回头,望向我的目光里充满惊疑和恼怒。

“我想开了,娘不在乎阿斗,阿斗也就不强求了。

我原还想报复周善,想对付娘,现在想想,我做得过了。

此后,您与周善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阿斗祝福您们了。”

话未说完,一记耳光重重的甩了过来,把我打的眼前金星乱冒。

随着这一记耳光,孙尚香眼睛向上一翻,扑得摔倒在地上。

我大惊的扑过去:“娘,你怎么,您醒醒。

太医,太医快来!”

这一记耳光来得那样突兀,突兀的让我不知该如何来回应。

我忍着撕裂般的心痛,冒着被父王责怪,无法向东吴交待的巨大阻力,失去理智一般做出给她以幸福的决定,却换回一记耳光。

惊疑,委屈,痛楚,焦急,诸般感情杂在一起,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门前一阵大乱,侍卫们见事发突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背起孙尚香,转身向附近的宫殿奔去,孙登跟在我后面叫着:“姑母,姑母!”

我回头喝道:“你来做什么,你去指挥,李氏兄弟随着他,敢来烧我娘的,一个都不留!”

撞开旁边那殿的殿门,却现出关凤一张花容失色的脸:“斗哥哥,怎么了?”

这里是她们的下处么?

我却我暇理会,大叫道:“收拾一间屋子,太医,让太医快来!”将孙尚香安置下来,我顾不得全身无力,一连声的催促着太医。

关凤在一边望着我的样子,惊得张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也从来没见我乱成这样,不由得都慌了。

一时太医赶到,给孙尚香号脉后道:“殿下,皇妃血气上涌,急怒攻心,方至昏迷,再加上平时失于调理,此病有些难处……”

“你怎么做大夫的?

治不好她,我要你陪葬--”我脱口怒道,随知说错,转口道,“不不不,太医,我一时急怒,说了昏话,你使出全身解数为她调治,治好她,我重重有赏。”

“殿下亦通医道,需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皇妃身体本来便不好,加上一直失于调理,已是极弱,这次又似是又了惊吓,才会病倒,便如巨木中空,突遭风袭……”

“你在胡说什么?

我娘乃是武将,身体一直康健,怎么会说身体本来不好?”我再次怒了。

“殿下可以亲自来把脉,一试便知。”

我恨恨瞪了那太医一眼,上前握脉。

那太医却并不在乎我的怒气,冷着脸转向一边。

他虽不与我同门,却多与我的师兄弟们交好,知道我极少胡乱处置人,竟是拿我这个太子的怒气丝毫不当回事。

我心中恨道,庸医,我若是测出娘的病无碍,我……

平下心气,把手搭在孙尚香的脉上,不由一惊,只是不信,反手再摸,那脉既滞又弱,而且杂乱无章,竟是积病沉疴之象。

怎么会?

怎么会?

她在江东,事事顺心,怎么会病成这样?

似一道电光划过天际。

东吴她那无情的话语,周善面无表情的护送,听我让她走时目光里的惊疑和恼怒,那突然而来的一记耳光。

有什么地方,有什么地方一定是搞错了!



“说吧,周善怎么样?”见得到孙登时,我已是全身疲惫又无力,此时孙尚香已服下药,却只是不醒。

我守在她的身边,不住的呼唤着娘,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却是稳定住了,一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死了。”孙登也是灰头土脸,“他是为了保护我姑母而死的,马忠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碧珠阁……”

“等等,马忠不是被你吊死了么?”

“惭愧,死的那个人是假的。

我动手太草率了些,没能真正发现马忠的阴谋,也没想到他狗急跳墙,丧心病狂,竟敢去害我的姑母。

我在山下大营时,他却悄悄带人混入了碧珠阁,以有紧急军情为名,打算扣住姑母,破坏季汉与东吴的议和。

那两天姑母生病,不见外人……”

孙尚香原来已经病了,我居然漠不关心,根本就不知道,我还算个什么儿子?

孙登继续道:“姑母说道,军情国事,皆与我无关,拒不见他们。

而周善也因姑母体弱,不让他们进见。

马忠怕夜长梦多,便动了手。

周善不及防,被刺伤左肋。

他拼死带人保护,抵在门口,挡住马忠等人。

马忠便纵起火来,打算将姑母她们全都烧死。

万幸李氏兄弟巡视至此,带人闯入,救出姑母。

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马忠现在何处?

你可曾杀了他?”

“已被擒拿,我怕表兄可能问他话,所以将他一个留了下来。”

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马忠被捆在明柱之上,全身上下皆是皮翻肉绽,鲜血淋漓,一条右臂被完全折断。

可他被捆在那里,还在挣扎不休。

“马忠,你这混人,怎敢做此大逆之事!”孙登喝道。

马忠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尽成血红之色,其间充满恶毒:“大逆,孙登你才是大逆!

江东英才的脸面,吴郡男儿的血性,都让你丢尽了!

季汉残匪,有何可惧?

我们当年白衣渡江,打得关羽望风而逃,最后自尽而亡,威震天下,无人可敌!

荆州,是我们用血换来的,是我们拿命换来的。

可是你,不战而降,委屈求全,割让利益,换什么见鬼的和平!

你今日退一步,明日他们便可进两步,你割肉喂狼,养虎为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日受迫,连郡主都送回。

靠一个女人来换你的活命,你不觉得丢人么?



我虽只是一个小小副将,我却还是男儿,如此换来的和平,我觉的耻辱!

孙郡主,那是江东的骄傲,嫁给一个大她三十余岁的老头子,已是丢人,更何况她已逃归东吴,今日却又被逼回。

我宁可杀了她,她不让她的存在,羞辱江东父老!”

孙登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呆住,良久方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之所为,不是受我兄弟们的指使?”

“呸,你兄弟争权,与我何关。

我只要与刘贼决一死战。

在荆州,我亲生的哥哥被刘阿斗伏击,乱箭射死,在此处,张苞引军偷袭,杀了我唯一的叔叔。

仇恨让我眼角瞪裂,心胆摧伤。

我只想引军杀敌,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战死的英灵。

可是你,却用诡话说动主公,跑到这里来议什么和。

你对得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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