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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渭南之战(8)(1/2)

第七十八章 渭南之战(8)

虎贲中郎将、安阳公主驸马、敬侯荀恽独立小丘,望着西面季汉大营。

夕阳西下,云气迷天,那些云如片片鳞甲飘动,中间龙藏虎卧,伏万千杀气。

荀恽不由打个冷战。

荀恽是曹操手下第一谋士荀彧荀文若之子,观云望气正是家传手段。

那其间,是兵气,是杀气。

看样子,大战马上要开始了。

登高而望,季汉的营盘连绵不绝,竟似不少于魏国大军。

荀恽知道,季汉的人马比魏军少得多,不知他们扎如许广的营盘做什么。

可是对峙两个月来,不知怎么,季汉一直主动攻击,虽然规模不大,也没什么大的效果,但却是防不胜防。

开始的时候,觉得季汉军队并不强,自己遭遇的有些部队简直是一触即溃,不足为惧,后来所遇人马渐强。

前些日子,自己的虎贲遭遇了庞德部下,激战半日,自己竟然损失惨重,几乎比对方多上三成。

是自己不能打么?

笑话。

被陛下寄与厚望的钟毓作为自己的预备队,上去不足半个时辰就被打残了,接应自己的人反要自己帮着阻住季汉人马。

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难道诸葛孔明在用自己的部队练兵?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是,两个月来,对面的战力越来越强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了,部队因冻伤减员不少。

原以为对面人马多是南人,受季节影响应该更强些,但是近来从消息中得知,对面部队中却有大量大夫,及时在营中诊治施药,有效的降低了病损。

而长安距渭南的距离极近,所以后勤供应也快的多,十天前季汉部队还没有什么冬装,现在却几乎都换了装,虽然看起来那些衣服各式各样,不是府库统一制作,并不漂亮,但却比府库制作暖和的多。

听说那都是长安城中百姓制作的,有些甚至出自宫中,季汉的皇后嫔妃都亲手缝制军衣,季汉军士将之称为“家衣”。

以此观之,季汉已是上下一心,以国为家了。

可是魏军,空有强大的国力,这方面却落在了后边,到现在有些部队早早换了装,例如新五营,有些部队却还没动静,例如张郃的前军。

这样下去,只怕会内部混乱,士气大减呢。

自己的父亲负责后勤时,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荀恽下了高坡,忽看到一个少年骑了匹白马,摇摇晃晃的过来。

荀恽一愣之下叫道:“曹都督,哪里去。”那人正是曹肇。

新五营长官皆为校尉。

但曹肇游击军原为虎豹骑中的豹骑,其长官为豹骑都督,故荀恽有此称呼。

但曹肇却身子一摇,几乎从马上落下来。

荀恽眉头一皱,令人把曹肇从马上扶下。

曹肇目前在曹军中名称并不好。

有七成的人认为他胆子太小,不堪重任,居然被赵云一枪就吓走了。

另外三成人则认为他故意放水,有意放赵云逃走--这个风流少年,八成是爱上季汉那个威风凛凛的银枪将军了。

所以他回军之后,也因此被曹丕夺了兵权,但曹肇今日不知为何,不仅没老老实实待在营中,反而独骑乱走,并且饮起酒来。

在军中,这可是大过。

荀恽虽然并不认为曹肇胆子太小,更并不认为曹肇会爱上赵云,但曹肇对赵云放水却是肯定的。

因为曹肇本身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放水,他们那些人想全灭赵云的两千军马,可能性也不大,荀恽曾与赵云的部下交过手,知道他们的战力。

若纯以阻击论,就算自己领军,以五百人足以换取全军安全退出了。

所以因此事,曹肇被曹丕处罚,并夺去兵权的确是有些过。

但此话荀恽不会对任何人说。

他把曹肇带入自己的帐中,让人给他打来冷水洗脸。

军中不是后方,弄醒酒汤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曹肇睁开眼,迷芒的睁着一双眼睛:“你是谁啊,在我眼前乱晃,你以为你比我漂亮还是比我厉害?

我乃曹肇,力伏虎豹貌比潘安,才华出众文武双全,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眼前晃?

滚开。”

荀恽用手扶正曹肇的身子:“我没晃,是你在晃呢。

我是荀恽,你不识得我了么?”

曹肇一愣之下,似乎认了出来:“你怎么跑到我营里来了?

军营之中,不得乱闯,军法官抓住,要受重罚,打军棍的。”

荀恽一时哭笑不得,说道:“你是在我的宫中,小老弟。

你明知军中军法严格,怎么饮起酒来了?”

曹肇把头晃晃,闭了下眼睛:“我,我他娘的生气。

曹馥那小子,他不听我的话。

我告诉他要防着季汉进军,要防着季汉进军,可他不听。”

荀恽一愣:“你怎知道季汉会进军?”

曹肇道:“废话。

我又不傻。

汉军长安城起狼烟,那肯定是骗人的。

他们后方弄鬼,一定要前军出动。

再者我看汉军调动,分明是要有动作,可恨曹馥那小子,不听我话。”曹馥乃是恭候曹洪之子,此次代曹肇掌游击营的便是他,他按辈份算是曹肇的族叔。

此时曹肇恼上来,一口一个小子,荀恽也不由为曹肇叹息。

那曹馥轻而自用,若他掌军,的确远不及曹肇合适。

“算了,这是军中,收收你那少爷的性子,速速回营,无论曹馥如何,他都是眼下游击军的主将,权在他手,自然不会听你的话。

只好找个机会,多与他沟通沟通方是正理。”

曹肇捧着头站起来,却是一摇一晃,任两个兵士架着:“如此打扰了,告辞。

唉,人世苍茫,乌免奔驰,吾未知其来,吾未见其去,只见秋风卷大旗。

可笑,可叹。”说着,也不知是醉是醒,一路去了。

荀恽见曹肇去了,在帐中提笔写封奏折,打算将观云气之事上报曹丕。

却又感觉自己人微言轻,且处于嫌疑之地,便弃了笔,站起身,要求全军戒备。

荀恽之父荀彧乃是武帝曹操手下第一大谋臣,为大魏建国立下不世之功,然而建安十七年,董昭等人劝武帝即公位,荀彧私下表示反对,招至曹操不满,并在征讨孙权时带他出征,因为以往曹操出兵荀彧都是留守后方,因此荀彧又愁又怕,终于在寿春病亡,死后被追谥为敬侯,后又被追赠太尉。

对于荀彧之死说法很多,甚至有说是曹操毒坏的他。

荀恽却是想也不敢想。

大魏、曹家,是他永远也不敢去怀疑,不可能被叛的。

他是安阳公主附马,这个身份让他与曹家扯不断分不开。

所以虽然他忠心无二,但在曹丕手下,却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不受重视却不敢有一丝不满。

类似他这样的,在魏营中还有很多。

武帝晚年,个人威权猛涨,不再如创业时那样平易近人,也很难听进不同意见。

加上曹氏宗族势力过强,好多旧臣的子弟被边缘化,难以接近权力的中心。

虽有满腔报负,却难以施展。

相反,一些曹氏子弟初掌大权,自高自大,或痴迷于权力,或放荡于享乐,竟完全不似武帝曹操在日。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荀恽想着,有些黯然。

为自己,为曹肇,也为不太明朗的前景。

只希望击败了季汉之后,陛下能好好整顿,重振武帝雄风,让天下太平,万民安居,才俊名臣,各得其所。

正想着,突然间他听到好似海水一样的呼啸,纵身跳起,早有兵丁来报,季汉人马来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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