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berserker的御主开始行动了？”亚瑟把枪油倒在一块专门用来干这个的抹布上，一边保养着他的宝贝枪支，一边说道，“好事儿啊，在召唤我之前，你不是就跟他的从者干过一架了吗？”

“那时候，他还没有用真本事。”叶观武双手合拢，五根指头彼此交叉，面色有些深沉，“所谓‘马上林冲，马下武松’，在水浒的世界里，他骑着马才是最厉害的。”

“骑马啊……那他应该以rider的职介被召唤出来啊。”亚瑟白了他一眼，“比起这一届真正的rider呢，怎么样？”

“这……”

叶观武本想张口说李元霸是虚构出来的人物，没办法比，但转念一想，林冲貌似也是虚构人物。

只不过《水浒传》毕竟是四大名着，脍炙人口，下意识就当成真的了。

反过来看，《说唐》的知名度就欠缺了点儿。

不过，同为虚构人物，亦有差距，至少林冲的战绩远远没有李元霸那么夸张。

不如说，以李元霸的设定，即便放到一些修仙小说，就是那种视凡人如蚂蚁，一脚下去踩死好几千的小说里，那战绩都挺吓人的。

同等条件下，叶观武不觉得林冲能打赢李元霸。

“怎么样，比不了吧？”亚瑟没看过水浒传，但他却像早有预料那样，耸了耸肩膀，“你连他都干躺下了，还怕那个？”

“你要这么一说……也是。

居然真的能赢他，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叶观武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他了，反正也未必是冲我们来的。

自开战以来，他们那组就一直没现过身，天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说说正事儿吧。”

……

一通所谓的“正事”说完，亚瑟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大有一副“阿珍，你来真的？

？”的感觉。

“你脑子没问题吧？”他再一次问道，“为了跟一个女精神病几句话，你要闯到医院里去？”

“不能用‘闯’，这个字多粗鲁啊。”叶观武难得露出有些腹黑的笑容，“只要没人发现，不发生冲突，也就算不上是闯了。”

“……行吧，谁让你是我的御主呢。”亚瑟也没太纠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故事，他就这样一人，除非是和他的价值观有重大背离，否则，是不会对领导者提出什么质疑的。

眼瞅着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儿，你要夜会女精神病，那就会去呗。”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眼看他拿出了西部悍匪标志的蒙面巾就要往脸上套，叶观武赶紧喊停，“用不着这样，现代的医院肯定是24小时都有保安值勤的，监控都开着呢。

伱这幅打扮，是生怕别人抓不到你吗？”

“那咋办？”亚瑟顿时傻了眼，他在1899年干的那几票，本质上还是因为公共安全措施不发达，才会让他像进自己家一样，随便进银行的金库。

这一套在当今社会，自然已经行不通了。

“嗯……”沉思片刻，叶观武忽然开口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从外立面进去了。”

————

“咚——！

！”

从远处楼顶大跳过来的叶观武单手张开，五指紧紧嵌在外墙上，因为背上还挂着个少说九十千克的大汉，吃不住重量，往下滑了几厘米。

他蹙了一下眉头，使出铁爪功夫，又把五根指头往混凝土铸成的外墙中插了几寸，堪堪稳住身形。

踩着外墙的凸起处，叶观武在墙上翻转腾挪，如果这一幕被拍下来，估计都市传说上又要多一笔了——能背负一个彪形大汉，还在如此陡峭的外墙上玩跑酷，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确定是这儿吗？”

“安心，我在医院里呆一礼拜啦，闲着也没事，早在散步的时候打听明白了。”叶观武拽住亚瑟的胳膊，直接凌空换手，扒拉住窗沿，猛地一拉，靠蛮力把整扇窗户卸了下来。

另一只手猛地甩动，竟然将亚瑟在空中抡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将他硬生生丢进大楼内部。

“你这力气略有点夸张啊……真的还是人类吗？”

亚瑟揉了揉被磕到的下巴，看着单手越过窗棂，轻松翻进来的叶观武，感叹道，“你知道是哪一间房吗？”

“这是个特殊的案例，主治医生决定要排除一切干扰因素，所以给她单独申请了一个病房。”叶观武说道，“你找找看，每个病房前都有电子屏幕，写着病患的名字，叫李雪那个就是。”

“李雪，李雪……有了！”

三两步赶过去，亚瑟半蹲下来，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门锁。

曲起手指，在门板上敲击两下。

咚咚。

“还好，不是很厚。”他从背包里拿出专门的开锁器，半跪下来，仔细捣鼓着门锁，“给我几分钟，确保没人会过来。”

“……比我想象得要细致啊。”见他一幅见惯不惯的盗圣模样，叶观武不禁吐槽道，“我还以为，你的开锁方法就是直接拿炸药轰开呢。”

“扯，用炸药炸，亏你想得出来。”亚瑟一边开锁，一边没好气地回敬道，“钱都放在保险柜里，你就是炸开了保险柜又怎么样？

能收获的，也就只有被炸散开的灰尘而已。

动不动就拿炸药的，脑子往往都不好使，身为专业人士，这种技能都是必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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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咔啦……”

“当！”

传来一声脆响后，亚瑟直接把开锁器往门锁上一怼，整个撬了下来，神色轻松，多少有点炫耀意味，“搞定，进吧。”

————

尽管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叶观武还是轻轻推开了这扇半掩着的门。

这是他第一次跟精神病人打照面，不为别的，只因她的胡话，非常巧妙地契合他当下的情形。

尤其是这所谓的“三朵花”，和他在小烈酒身上看到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真的疯了吗？

这些疯话到底是胡编乱造，还是另有乾坤？

不把它问个明白，叶观武总觉得有块大石头悬在心里，放不下来。

房间比想象中大，没有开灯，差不多是一间教室大小，分作一半一半。

左边这半，被改造成了一个颇为温馨的小闺房——一张大床，铺着粉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床头柜上还有台灯，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依稀能看到桌面上好几个纸团。

至于右半边，则是泾渭分明的“医疗场所”，办公桌，分析用的电脑，摆列齐整的医疗仪器，能看得出来，是给医生们预备的。

窗帘微微浮动，叶观武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床下，双手捂着腮帮子，似乎是大口吞咽什么东西。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叶观武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先别紧张，别喊啊。

我们那天见过一面的，你称呼我为‘长子’，还有印象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个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

……

亚瑟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空气里有种很熟悉的气味，非常淡，被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盖下去了，却始终在撩拨他的神经。

惊疑之下，他取出一顶矿灯帽。

上下飘动的窗帘，意味着有风。

奇怪……精神病人的房间，大晚上的，会把窗户打开吗？

头灯一开，地上那一串尚未凝固的血迹，便格外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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