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情报员的悲歌(1/2)
“你有一条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老人摸出自己的手机,先是验证了指纹,再打开了复杂的密码锁,看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陈部,首长会议同意了您提出的方案,近日将以《联播》为主,各中央媒体和地方媒体配合,公开播发揭露4V间谍情报活动的专题节目和评论文章。
毕。”
老人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闪过一线情绪复杂的光芒,但马上就压抑住了内心的喜悦,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回复道:
“知道了!
毕。”
顺便提一句,这位老同志手上拿着的智能手机,是我国为华技术有限公司最新推出的WEIHUA-Xs MAX 1.44T红旗8848版手机,是为华公司专门为厅局级以上领导以及有关部门特别设计和定制的一款保密性能极佳的智能手机。
当智能手机浪潮即将来临的前夜,海外通讯巨头们才赫然发现,智能手机通讯和触摸屏的部分关键性技术的国际专利,被共和国的南方、为华、505所等大型国企和研究所控制,垒起了一道无法逾越、回避的技术壁垒。
老人的名字叫陈观水。
曾经担任国家安全有关部门的负责相关业务的实职,长期以来主要负责的就是针对4V的反间防谍工作,现已离职休养。
对岸的安委会在得知老人离休的情报后竟然宣布放假半天以示庆祝。
而陈观水在大陆的整个闽省官场和民间,凭借着80年代在近江一举掀翻了几十位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世纪之交时在鹭岛率队攻坚克难查处了震惊全国的特大走私案,有着“净街虎”的威风和声誉。
长期以来,因为特殊的历史背景和同文同种等各方面的因素,4V对大陆的渗透与刺探一直威胁很大,是所有敌对势力中实力最强和发展网络最多的,也是我国反特防谍工作的重中之重。
虽然近年来4V发展停滞,而我国国力甚嚣尘上,国家终极统一已指日可待,但这么大的国家总有那么一些愚蠢至极的人存在,为了金钱或者美色,为了爱豆或者出国深造,为了显摆或者虚荣,或者就是为反而反的中二,甘冒枪毙或入狱的风险,抱着侥幸心理,大肆出卖国家各种机密,让有关部门大为恼火。
所以陈观水在任上就向上级建言,把以前一直为了某种原因而遮遮掩掩的幕布打开,把4V以前在大陆做过的那些罪恶,那些叛国者的污秽面目以及他们的可耻下场,都拉到阳光底下晒一晒,让全国人民都看一看,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提高一下大家的反特防谍和保密意识,也让某些特定对象受受教育,见识见识,切记不要误入歧途,走进深渊,到时候悔之晚矣。
这个世界还是很险恶的,感觉国家有时候把自己的人民保护得太好了,这样万一幼稚病犯起来起来很麻烦的。
特别是两岸本来就是处于内战状态,彼此敌对的状态,偏偏老是喜欢报喜不报忧,总是宣扬什么最美丽的风景是人,生怕拉远了两岸人民的距离,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其罪可诛,欺骗了多少善良的百姓啊,导致对涉4V的学者、学生、各种工作人员没有加强安全教育,揭示真相,导致他们的保密防范意识不强,容易被对方不怀好意的人员拉下水。
特别是最让老同志生气的是,4V眼看着是水过三秋,来日无多了,特么还是发现有像45年投日,49年投国这样荒谬的现象发生,这样的叛徒智商已经病入膏肓、救无可救了,恨不得无视情节轻重,统统都枪毙算了。
老人的建言一直摆在那里,出于种种原因被搁置了下来,没想到现在退下来了居然通过了,他很高兴,有一点点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按道理,像是联络处这里抓到的小目标,是不可能惊动到陈观水这样已经退居幕后的情报界大佬的,更别说拨冗见上一面了,但是这个人确实比较特殊,和陈观水居然确实也是旧相识、老熟人,他成功地勾起了陈观水的好奇心,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这个人叫陆睿恒,绰号七戒,当年近江县县委招待所的所长,隐藏身份当时已经是4V驻白水州情报站的副站长,伪军的中校军衔,情报组的代号是根号,当年近江大案的当事人和幕后元凶,陈观水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直面生死,就有两次之多是拜此君所赐。
而且陈观水当年在执行国家最要害、最机密的一个任务,都差点被这个家伙摸到了线索边缘,危害到当时的大好局面。
不见一见,岂不可惜?
他乡遇故知(仇人),相逢审讯室,一为阶下囚,一为座上宾。
有的事,从你开始选择了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记忆中,因为需要借用根号小组的电台向4V释出善意,加上陆睿恒卖队友卖得非常给力,当时整个白水州的潜伏特工情报网被一网打尽,所以这位近江事件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反而逃过了正义的铁拳,被法庭判处了死缓,关进了特殊监狱,从此就不再关注,了无音讯。
“感谢政府对我的宽大处理,我在监子里认真改造,洗心革面,后来争取到了减刑,是去年放出来的。”
陆睿恒的声音有点嘶哑,当年意气风发的潇洒少年郎,如今已是垂垂老矣的小老头一个,穿着还算得体,就是头发已经半秃了,体型消瘦,只是眉目间依稀还能看出一点旧日的模样。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应该好好地过日子,已经是余生不多的人了,受的教训那么深刻,怎么又把自己给折腾进来了?
还点名说要见我。”
这个相见不如怀念,爱情也好,仇恨也罢,有时候都是这么个道理,看到陆睿恒了,陈观水又有点意兴阑珊的想早点结束算了。
“因为我不甘心啊,陈部长!我为了他们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整天担心受怕,拎着脑袋过日子,结果坐了几十年的牢,还差一点点被枪毙,每日每夜都在煎熬啊、改造啊,我不能跟他们就这么算了吧!
我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他们也要付这些年狗粮的钱吧。
何况还有赵湛的抚恤金,陈部长你知道的,她死的时候那么年轻,又死得那么惨,在牢里听后面进来的人说,4V那边还给她追授了一大堆东西,晋衔、立功、授勋,搞了场面好大的一个悼念追思仪式,可她家里的父亲气死了,母亲哭瞎了眼睛,弟弟打了一辈子光棍,赵湛是4V特务的坏名声,一辈子都受牵累,结果这几十年了连他们的一毛钱都没拿到啊!
你给评评理吧,这天理何在,良心何在啊?
!”
陈观水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走进了被哈士奇肆掠过的卧室,或者是被泰迪糟蹋过了的客厅,陆睿恒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跟唐三藏似的,唠唠叨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念起了自己如何偷偷摸摸跑去了4V上访,在天龙国里跟以前的老板追讨拖欠自己的薪金和抚恤,辗转奔波颠沛流离受尽羞辱生无可恋的那本经了。
其境况之惨烈,真的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其遭遇之离奇,真的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嚯嚯嚯嚯,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陆睿恒出狱后,那真的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啊,以前的那个家是肯定不存在了,投亲靠友也是不可能的了,兜里就揣着在监狱里攒下来的几千块钱,还要生活啊,怎么办呢。
好在政府也不忍心让他们走投无路,辛辛苦苦改造出来最后跑去要饭,甚至投河,辗转给他安排了一个守大门的工作,至少是安顿下来了。
因为他们这些刑满释放人员比较特殊,始终都在当地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长效管理机制的名单之内,除了必须要按期去点卯报个到外,逢年过节、当地有重大会议、庆典、活动,有时候还能享受到公款旅游的待遇,总的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是经不住陆睿恒心有猛虎,低嗅蔷薇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出来后不久竟然就谈上恋爱了。
毕竟怎么样也是当过4V国民革命JUN的中校副站长,在八路这边也是正经的高中毕业生担任过正科级实职的人啊,出来之后很快就适应了社会,慢慢也混开了小场面。
而且这个人吧命中就是有点犯桃花,某位丧偶多年“瞎了眼”的广场舞一姐居然看上了他的忠厚老实和能言善道,带着房产证开着车子就上他家里来了。
陆睿恒也是无可无不可,一姐当年也是一枝花,有财有貌,能凑合着过日子就行,没想到女方家的三个儿子有点欺人太甚,把他当强盗小偷叫花子来对付,想尽一切办法逼那一姐,一姐情根深种啊,眼泪花花地也不愿意跟他分手。
陆睿恒当年也是叱咤过近江、纵横在东海的一条汉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呀,争来争去的,个个孝顺的,其实不就是为了老太太的房子和钱吗?
不怕,老子有钱,我来养她!
都过来签婚前协议吧,想分钱就别BB。
所以说啊,老人家们切记要争取保证自己的经济独立和自由,否则往往最后的结果是养崽不如喂猪。
陆睿恒有钱吗?
还真有,只是不敢也不好作声,而且还没有拿到手,就只是自己名下估摸着的一个数字。
怎么说呢,就是陆睿恒为4V当特务的钱啦,把他的本俸、加给、“敌区补贴”、“一线补贴”、军保、劳保、加菜金、年节奖金、年终奖金、任务嘉奖金、18趴......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各种收入几十年的全部加起来,按他被捕当年的中校职级和俸点计算,再怎么算也该有个两三千万新台币,价值几百万人民币,两老口子凑合着用,只要不是住ICU(呸呸呸),再怎么折腾也够花了。
陆睿恒没敢跟人家老太太说实话,只说自己当年入狱前(罪行也没说真的)入股做了一笔投资,现在发达了,翻了几百上千倍,现在就去把钱要回来,然后安安心心过日子。
陆睿恒以前之所以不惦记这钱,是因为身份所限,出不去啊!
现在有了不得不要的理由了,就要搞事情了。
“那你是不是好像当年一样,抱个破篮球就漂过去了啊?”
陈观水揶揄地问道。
“怎么可能呢,那是以前不要命的玩法,现在的条件好了,其实过去还是比较方便的。
而且就算游到岛上,就会马上二话不说被关起来,根本做不成事的。”
陆睿恒怎么说也是前特工啊,而且做得还不错,潜伏偷渡也是他们的专业,而且他在那个监狱里也有谈得来的狱友,放出来后遣返回了4V,于是里应外合,他居然就侥幸地以一个假身份混过了审核,以自由行的名义混进了曾经让他千转百回、魂牵梦绕的4V岛。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小激动,结果在路上一看,特么地太破败了,到处都有铁皮房子,就101那一片好一点,跟城乡结合部似的。”陆睿恒说着自己对4V的第一印象。
原来也有和自已一样境况的派遣特工去要过待遇,陆睿恒所以对这次行动还是抱有很大信心的,但是此刻的4V岛已经蓝绿完成交替执政,绿的上台,蓝的已经下台,而且还被追杀得很惨。
首先就去了国JUN的军事情报局,他咨询过的,自己应该是归口在这个部门管理。
结果一个小女生出面接待了他,听了他的情况后就客客气气地让他回住地等消息。
然后一等就是好几天,他又跑去问消息,那个女生说,没找到他的档案资料,要他去找蓝党的中央党部查阅秘密档案。
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去那个设在八德路的党部,那里的人也很客气地接待了他,表示非常同情他的遭遇,但是爱莫能助,因为为了促进转型正义,刮民党的档案全都交到促转会去了。
他只好又跑去找促进转型正义工作委员会,结果人家对他非常热情,得知情况后,一个姓张的副主委带着几个研究员亲自接待了他,先不说找档案的事情,主要就是关心,当初他们整个根号小组都在大陆“落水”被捕了,是不是因为蓝党的高层贪腐无能,贪功冒进,乱下命令导致的全军覆没?
陆睿恒就把当初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遍,把原因归咎于运气不好,正撞上搞整肃特权思想运动的枪口。
促转会的人就赤果果地暗示了,如果他能指认“落水”被捕的原因是因为蓝党情报系统高层“窝里反”和对岸沆瀣一气向对岸告密所导致的,那么赔偿的事情好说,否则只能走漫长的司法程序进行求偿。
陆睿恒犹豫再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的顾虑主要是事件的当事人都还在世,说得清楚明白,胡乱栽赃,给绿营当枪使,说不定会死得更难看。
蓝绿恶斗,他不参合,只要能要回自己的薪水。
促转会见他油盐不进,顿时没了兴趣,秘密档案不是他可以查阅的,目前他们事务繁多,等查到了就发给军情那边处理,打发他回去等消息。
陆睿恒能待在4V的时间有限,转眼已经过半了,但事情办得毫无进展,他也着急了,就只能套用在大陆遇到事情的经验,三找,一是找熟人,二是找负责人,三是找媒体。
但是他本来就是在大陆发展拉下水的特工,在4V毫无根基,狱友能给个容身之所就不错了,没有必要给人家惹麻烦,正在为难之处,他的桃花命让他又遇见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姓徐,四十多岁,风韵犹存,是在一次活动时同桌吃饭认识的,徐美女听说了陆睿恒的情况后十分地同情他的遭遇,开始帮助陆睿恒奔走联络,很快就打听到了他曾经的上级,原军情部门的大佬,数学老师出身的许天生,已经退休多年,但依然健在。
陆睿恒提着礼物上门拜会没碰到人,最后还是在大街上找到的许天生。
许天生他们一大帮子前国JUN将领军官现在也在闹退休待遇,绿党当道,说他们是肥猫、米虫,第一刀就把他们的退休工资砍了一大截。
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帮子国JUN将领闹起薪水来,估计是几十年前已经被解放军把脊梁骨都打断了原因,没了军魂、士气,连骨气都丢得一干二净,造起反来连秀才都不如,追着所谓领导人、围着所谓民意机构闹了老久,最后的局面还是清风徐来,波澜不兴,真的是丢了全世界枪杆子的老脸。
许天生还记得陆睿恒的事情,看到陆睿恒也是唏嘘不已,请他在路边吃了碗卤肉饭,听他讲完自己的遭遇后,犹豫再三才跟他讲了实话,把事情的幕后真相告诉了他。
当年他们根号小组来势很好,又眼看有策反大功一件,所以蓝营有大佬贪功心切,就打招呼,把他们这一组的编制从军务私下里转成了党务,当时是DANG国一体不分的情况,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谁想到后来情况急转直下,整组人马“翻船落水”,蓝营那边就干脆甩手不管,害得他们两头不搭,没了人管。
要是以前蓝营执政的话,还可以想办法按照早年的《失事同志补偿条例》编列在预算里支付赔偿和抚恤,现在是绿营在台上,要想拿到钱,只能去打官司。
陆睿恒没有钱和精力去打官司,他就想找负责人继续去闹,但他人生地不熟的,求告无门,又是这位徐美女帮他联系到了所谓的民意代表,这些人呢,在4V的能量很大,专门替人“乔事”,搞起黑箱作业来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就是索起好处来,也是心黑嘴大牙齿长,一口下去,血肉横飞,能要你半条命,陆睿恒算一算,如果走这条途径的话,自己那些本来可以养老的钱,最后剩不下三瓜两枣,既去不了莫斯壳,也去不了李家坡了,他心疼自己卖命换来的那点钱,最后想想也还是算了。
没事,4V的媒体跑得比HONG记者还快,也非常强势,对陆睿恒当年的情报员故事也非常感兴趣,那位徐美女鼓励陆睿恒不要气馁,介绍了三明治的记者给他认识,还准备让他上政论节目和名嘴们同台,说出你的故事,开始你的表演。
这三笠、明视和治由三家媒体,陆睿恒在特别监狱里就已经听狱友介绍得如雷贯耳了,号称是新闻除了日期,就没一件事是真的!
后来因为某次直播连线,4V和华府打破地球规律无视时差法则在画面上都是大白天,所以最后是连日期都能作假的所谓新闻媒体。
陆睿恒接触了之后,看到那些记者们不问自己的事情,拼命发扬茶叶蛋里挑骨头的精神,一个劲地追问大陆的黑点,还自说自话,为黑而黑,没有最黑,只有更黑,这样子下去,他就回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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