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内百花盛开，景色怡人。

朱涟带着宋氏双姝，还有愈加风情万种的王芸，陪伴皇帝在御花园中信步而行，把玩着这春色满园关不住的美好景致。

与在皇帝面前放松自如的朱涟相比，甚至都比不得早跟了皇帝多时的宋氏双姝，王芸或因为性格关系，或因为处境问题，她在皇帝面前一直放不开，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和倍加谨慎，性格说起来越来越沉闷。

其实她本不必如此恭谨。

以姿色而言，在王霖的后宫中，她也算是上乘了。

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风流。

体态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平和。

症结还是在于她的出身和前段婚姻。

所以她在后宫平时封闭在宫室之内，从不与外界交往。

皇帝若想起她召她侍寝，她当然也倾尽全力伺候起，可若是让她如其他女子那般主动向皇帝表达内心情意，她是万不会的。

其实现在本来是她的机会。

这就是皇帝的新装，不过没有人会主动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众女陪着皇帝走走停停，直至一座凉亭坐下歇息片刻。

这是王霖第一次在王芸面前主动提及秦桧。

纵马骑射对于一个孕妇而言有多危险，可想而知，而梁红玉……

这个年月的修路说白了就是道路平整硬化，若是给王霖大量的时间，他没准会耐心发明出大燕版的水泥来，可现在与金人的国战在即，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慢慢夯筑科技树和进行种田发展。

王芸双颊飞霞，却还是依言坐在了王霖的腿上，被他旋即抱在怀中。

区区一年不到，竟然出现了四次黄河水清事件。

作为宫妃，同时也是御林军左军的副指挥使，梁红玉与花蕊杨月儿扈三娘三女的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军营之中，亲率女军操演。

但是，一年四次河清，祥瑞频出，宗相，诸位爱卿，尔等觉得可能么？

王霖以亲密的实际行动来表达他的态度。

朕既然拥有了你的身子，也想你的心能全部归属于朕。

王霖冷笑道：“黄河水清，原因很多，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之现象，所以才有千年难见黄河清之说。

大燕财政要拿出大量的税赋收入来展开大规模的修路工程和各州城市基础建设。

杨月儿柳眉紧蹙：“红玉姐姐也真是的，这太危险了，我想起来都浑身冷汗，她怎么能隐瞒自己有孕的事？”

她颤声道：“陛下，臣妾……”

杨月儿面色兴奋，亲自擂动军鼓。

朱涟伏在皇帝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王霖扭头望向了一支落寞和形单影只站在花径上怔怔望着一簇盛开的牡丹的王芸，面色微微有些复杂。

与执掌整个行宫后宫的朱涟宫室和协助朱涟管理后宫的宋氏双姝那边相比，苏香园平常几乎很少有人会来。

黄河变清，预示圣明之君在位，天下太平、万民乐业的盛世降临。

文武大臣们都会向皇帝进献庆贺奏章，皇帝也会昭告天下，视为天大的喜事。

因为这样，离皇帝所在的御书房近些。

她阴差阳错下被皇帝纳入宫来，她的全部身心都已经彻底打上了皇帝的烙印。

苏香园是王芸所居的宫室。

王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朱涟轻笑道：“陛下啊，芸儿妹妹越来越郁郁寡欢了，我看她的身子最近不太好，想来还是心结，需要陛下帮忙解开才行呢。”

如今的大燕，国力强盛，民心在燕，皇帝个人的威望更是无与伦比，超越历朝历代君王。

王霖马上就清醒地意识到，这四次黄河水清事件中或许有一件是真实的，其他怕都是下面人为了拍自己这个皇帝的马屁虚构出来的。

王芸呆了呆，突然挣扎着起身跪拜在王霖脚下：“陛下，臣妾绝不敢对陛下有任何怨怼之心，不，臣妾是绝对没有此心，那秦……”

良久，王霖抬头望望绚烂的日头，又牵着她的手走向精美的回廊。

五千女军，铆足了劲，要在未来的光复幽燕大决战中一展身手。

这意味着梁红玉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孕情，从未间断自己在军中的带兵操演。

“清属阳，浊属阴”，黄河变清一直被视为“祥瑞”和大吉之兆，有“圣人出黄河清”之说。

硬要说成是祥瑞……朕也非迂腐之君，若是有利于我大燕君臣军民同心，共谋国之复兴，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能如何？

这没什么好说的，宗泽一提，王霖马上就御笔签批通过。

所以东京群臣包括李纲在内，都向皇帝进了贺表。

所谓“要想富，先修路”，一个富强的大燕，当前未必需要蒸汽机，未必需要铺开功业现代化，但至少要建立在一个交通通畅的基础上。

在真定诸女中，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有孕在身，久不侍寝，扈三娘、花蕊、梁红玉和杨月儿等女又热衷于操演女兵，宫里实际就剩下朱涟和宋氏双姝，再就是她了。

皇帝突然提及王芸日日都在回避的事儿，王芸焉能不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她的美色超乎王霖的想象，而这些与史书的记载似乎有些差异，与他前世印象中跪伏在岳王庙前的那座跪了一千年的丑陋雕像更是构成了太过鲜明的反差。

而此事之后，王芸打开了心结，她主动提出搬离苏香园，搬去了宋氏双姝的西溪别墅，与两女同居。

五千女军悉数都是骑兵，在花蕊和扈三娘以及梁红玉的带领下在校场上不断变幻阵型，眼尖的扈三娘突然发现身侧的梁红玉身形微微有些晃荡，不由吃了一惊，赶紧纵马冲了过去。

……

王霖与王芸一前一后进了苏香园，见后面的女子依旧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王霖忍不住轻叹一声，转身站在一丛盛开的花树边上，向王芸伸出了手。

实际他们也清楚中的猫腻，河清事件能有一件属实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一年四次！

定是地方官员起而效仿，谋求的还是升官发财。

而在此时，梁红玉手下女兵早就将面色惨淡有些发白的主将护卫着抬下马来，进了营帐。

但作为穿越者，王霖却心知肚明，黄河水清作为一个特殊的水温地理现象，出现的概率极低。

她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儿。

争论的焦点在第二个问题：黄河水清。

“当年秦桧从逆谋乱，朕当时为正纲纪，威慑群獠，才一剑斩了他。

王芸柔美的身子顿时一僵。

一个是以李纲为首的阁相团队即将在全国推行“汇聚举国之力、修筑各地主要交通干道”的庞大工程，这其实是王霖的意图，而修路自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在各地展开。

其他三女赶紧点头。

“朕今日说这些，其实没有旁的意思，你不必多想。

其实将错就错未必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于他本人而言，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借助此次频出的祥瑞事件，来完成对他的造神运动。

她的手细腻而冰凉，在两手紧握的瞬间，王霖清晰感知到了她内心悸动的紧张情绪。

王芸面色微红，却还是盈盈走上前来，将柔软的小手放在了王霖的手中。

半数是诸女的推动，半数是李清照的面子使然。

但不论如何，朕都是杀你丈夫的人，你心里对朕有些怨怼，有些畏惧，朕也都能理解。”

实际他也并未往深处去了解王芸的性子。

“朕知诸位爱卿是好意。

可此种歪风邪气不能纵容，毕竟，我大燕非前宋，朕容不得这般造假媚上的无耻行径！

宗相，传旨东京内阁，逐个核实各地上报的河清之事，若查明地方官造假，就地罢官免职，严惩不贷！

宗泽率张浚等人在丹墀下反复礼拜，神色振奋，自以为要将此作为祥瑞昭告天下臣民，弘扬今上为千古圣君。

朕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脸面敢妄称圣君？”

但……所谓上行下效，若是此刻王霖对此视若不见，无疑就等于助长这般歪风邪气，对于新生的大燕王朝来说，埋下了朝纲败坏之根。

在这个时空中，因为他的穿越，秦桧被他诛杀于还未为恶天下的萌芽之中，千古一奸根本就没机会产生，至于王氏就更不用说了。

……

“臣妾懂的……臣妾其实……”王芸如释重负。

或许是朕太贪心了一些，但朕不愿意你日日因此郁郁寡欢，你懂朕的意思了么？”

而再往后，王霖登基称帝，又将一个摇摇欲坠的汉人王朝攀升到了让外敌不敢侵犯的高度。

而到了后来，王霖名动天下，权倾朝纲。

花蕊等女抓紧时间将梁红玉用软轿抬进了宫去。

王霖再不多言，弯腰将她扶起，再次抱在怀中，却是索性直接走进了宫室之中。

扈三娘压低声音道：“两位妹妹，难怪红玉妹妹一直以各种借口不在宫里留宿，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可是侥幸之极，这要是小产，陛下岂非要爆发雷霆震怒？”

他们瞄准了朝廷和皇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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