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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日后便知(2/3)

林黛玉大惑不解,明明方才在酒桌上,藕官还畅想着离开焦府之后,两人要如何比翼双飞呢,怎么转眼的功夫蕊官就上吊自尽了?

她定了定神,忙命春纤去讨了醒酒汤来,捏着鼻子给藕官灌将进去,连喝带吐的,好容易让藕官清醒了几分。

只这一声,就见蕊官一骨碌翻身跪倒,边磕头边沙哑着嗓子求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因此顿了顿,又忍不住探问:“如今事情已经传开了,那蕊官不肯出府又一心求死,却不知焦大哥准备如何处置?”

唱腔未落,房门便猛然敞开,一脸苍白满是泪痕的蕊官劈手扯住藕官,用力将她扯了进去,又慌急的反锁了门,然后贴着门侧耳听了一阵子,见门外并无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黛玉吃了一惊,丢下牛角梳起身道:“怎么这么快?

你快说说,焦大哥是怎么处置她的?

!”

就这般闹哄哄到了傍晚时分。

“什么喜事?

!”

藕官愈发激动,像是被触怒了逆鳞般,踉跄着往前半步,抬起手来作势欲打。

显然,这是帝后之间要单独对话。

若昨儿畏罪自尽还有些道理,毕竟那时都以为肯定会严惩来着,可如今眼见两人就要得偿所愿、双宿双飞了,怎么蕊官反倒自尽了?



她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冲到蕊官的住处,眼见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一面嚎啕大哭,一面连声追问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起方才乍见焦顺时,那些不受控制涌上心头的文字和脑补画面,她就羞臊的无地自容。

“这个么……呵呵,妹妹日后便知。”

见焦顺神神秘秘的,林黛玉也不好在问,只是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焦顺处置得当,自己也不仿照葫芦画瓢。

初时听说蕊官上吊自尽,藕官只当众人是说笑,最后还是林黛玉亲自出面证实,她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却和林黛玉一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蕊官为何要自尽。

说着,他自顾自坐回到床上,迎着众人或疑惑不解、或若有所思的目光,解释道:“她有胆量在这府上做些苟且之事,却未必有胆子把这层关系摆在明面上——你要说是藏着掖着还好,偏扯什么比翼双飞长长久久,呵~到时候光唾沫星子就能杀人!”

最后三声一声比一声大,几乎就是在破音嘶吼。

众人便知焦顺多半是猜对了。

只是藕官却不知,她前脚刚走,蕊官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垮了下来,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定定望着房门,眼中的希冀也如星火般迅速消散。

“这个么……”

雪雁正抱怨连连,园子里忽然跌跌撞撞闯进个人来,扯着嗓子喊道:“藕官、藕官!

你快去瞧瞧,蕊官她上吊自尽啦!”

话音刚落,就见匍匐在地的蕊官娇躯震颤。

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道:“朕曾去过净事房,便是成年入宫之人所遗残肢,也不过……”

说着,又忍不住唱了起来:“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在人间~!”

藕官弹了弹裙角,得意道:“是史大姑娘和林姑娘做主,要放咱们两个一起出府呢!”

蕊官豪不示弱的打断了她:“假的终究是假的,又怎么可能长久的了?

!”

不等林黛玉把话说完,藕官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时额头见血泪眼婆娑,只听她哽咽道:“多谢姑娘慈悲、多谢姑娘慈悲!

奴婢和蕊官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您和焦太太的大恩大德!”

“必能如此!”

藕官嬉皮笑脸的去拉蕊官的手,却被蕊官狠狠拍开。

林黛玉却那里听的进去,满脑子仍是藕官蕊官的感情纠葛。

“陛下!”

说是这么说,实则她完全想不到该如何处置心生死志的藕官。

“当真?

!”

说到这里,他脸色陡然转为严肃,配上半张僵硬木讷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怖:“皇后切不可因此乱了方寸,若不然就算朕容得下你,繇哥儿日后也绝不能容!”

见皇帝突然屏退左右,皇后心中不免忐忑,一面竭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一面忍不住试探道:“陛下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吩咐臣妾去做?”

藕官癫狂的大叫着,转头看向门口的柱子,摇摇晃晃就要撞上去。

难道是为了皇后方才的异状?

因夜里辗转反侧,黛玉就比平素起的晚些,正心不在焉的梳头,就见雪雁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道:“姑娘、姑娘,蕊官的事情了了!”

…………

林黛玉见状,干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无奈摇头:“罢了、罢了,你且去将这好消息告诉蕊官,等回来再吃也是一样的。”

转眼到了第二天。

是日中午。

“什么?

!”

可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又怎会与那焦畅卿扯上干系?

她沉吟半晌不得要领,又不敢耽搁手头的工作,于是便将此事暗暗压在心底,继续埋首于案牍之间。

只是还不等她冲到门前,早被焦顺一把薅住领子,小鸡仔似的提溜起来,顺势将两个核桃塞进她嘴里,然后招呼惊魂未定的翠缕、香菱几个,取来绳子将她绑了个结结实实。

面对她这一连串的质问,蕊官却只是趴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说着,哼唱着曲子打开房门,又风风火火的去了。

旋即雪雁又嘟着嘴不快道:“姑娘,闹出如此丑事,真就这么便宜她们了?”

不多时那魂不守舍的藕官,以及昏睡不醒的蕊官,便被带到了堂屋客厅里。

“看过了也没什么。”

见直到此时,藕官依旧惦念着蕊官,林黛玉愈发动了恻隐之心,当下拉起她,硬是按坐在对面椅子上,这才解释道:“你放心,湘云妹妹宽仁大度,又感念你们两个虽然荒唐,但到底是还有几分真心实意,所以并没有要严惩你们两个的意思,只打算将你们两个放出府去。”

藕官看到这一桌酒菜,首先想到的却是戏词里唱的断头饭,当时先就吓了个魂不附体,继而又认命似的跪倒在黛玉身前,悲声道:“奴婢死不足惜,但蕊官不过是受我逼迫,还望姑娘能跟这府上说声,好歹饶她一条性命!”

却说藕官回到客院,一来对林黛玉感恩戴德,二来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故此混不吝的吃了几杯,竟就醉了个一塌糊涂,倒还好雪雁、春纤两个扶她回房歇息。

堂堂将门之后,竟不如小小戏子敢作敢为情比金坚。

林黛玉难得没有去和史湘云、邢岫烟、平儿几个共用午餐,而是吩咐焦家专为自己所设的小厨房准备了一桌酒菜,然后屏退左右,独留下藕官一人。

来人正是和蕊官一起被送到焦家的葵官。

醉醺醺的藕官没什么反应,倒是林黛玉听了这话,几步抢到门外,扬声喝问:“你方才说什么?

蕊官上吊自尽了?



这、这怎么可能?

!”

“娘子莫怕。”

虽未指名道姓,但皇后脑中却立刻闪过那两道奏折,乃至于记起了里面一些粗野狂放的字句,旋即又觉脚下发软、脊背发凉。

话分两头。

接下来,焦顺便当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又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后日工学毕业典礼的事儿。

这让她可怎么学?

“这、这就算是了了?”

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届时你们自己的东西都可以带走,湘云妹妹和我这里还有些体己予你们,只是你们且不可声张,否则……”

“你、你……”

“娘子开门,是相公我回来了!”

紫鹃雪雁在外间瞧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急忙进屋查看,见林黛玉安然无恙,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说着,又要以头抢地。

林黛玉微微摇头,叹息道:“她小小年纪,就被买回来拘在梨香院里,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出门一趟,又整日里被人逼着扮做男子,若是换了你我,只怕比她们疯的还厉害呢。”

就听蕊官在里面颤声问:“是谁?”

皇后忐忑不安的凑到床前,暗暗吞了唾沫,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在隆源帝审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我届时只怕没办法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不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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