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章 玄虎谨身(1/2)
胸甲被破,嬴定就已知不妙。
嬴冲这一抢并未真正将他伤到,只是捅穿了他腰侧的一大片墨甲而已。
然而那地方也至关重要,使得‘地龙’甲内的灵力循环几被切断。
嬴定的身影,不得不为之一滞,再没有了之前的流畅自若。
墨甲调整还需时间,可此时嬴冲的,却是势如疯虎。
那‘星焰’枪根本就没有丝毫停滞,又一次带着狂风,悍然直刺!
——夺魂绝命升仙枪之绝命!
依旧是如之前那两招枪式一般,超出了人反应的极限。
而‘地龙’甲内的嬴定,已经再无与力闪躲,也无法再格挡。
只能眼看着那银白长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就可将自己的脑袋捅穿!
身在墨甲内,嬴定无声苦笑,在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绝望。
人固有一死,自年近花甲之后,他就已想过自己,会有死亡的那一次到来。
嬴定早已看透生死,可以平静接受。
可却绝未猜到,自己会有一天,死在自己孙儿的枪下。
那枪影刺来,距离他前额,仅仅只有半寸之距。
可就在这时,嬴冲却又一声野兽般的怒吼,那枪势猛然偏转,往上斜挑,几乎是擦着他的肩甲滑过,带起了大片的赤红火花。
仅仅须臾,后方处就传出‘咚’的一声闷响,以及一连串的金属磨擦声。
那应当是嬴冲的‘星焰’长枪,已经深深刺入到了后方的精铁墙内。
半晌之后,嬴定才惊魂稍定,只见眼前的那尊‘摘星’甲,已经许久都没有了动作。
再转望一旁,发现那杆星焰枪。
赫然已将这厚达十尺的精铁墙强行捅穿!
可见这一枪是何等的凶猛!
若然正面击中,他嬴定绝无幸理!
要知这地龙胸甲的强度,也仅仅只相当于五尺厚的精铁板而已。
摇了摇头,嬴定先将地龙甲收入星戒,又探出了手,在摘星甲腋下的某个部位且敲了敲。
当这套银白墨甲的零件。
如潮水般从嬴冲的身上退去时,里面的嬴冲也失去了支撑,身躯猛然往地面栽落。
嬴定早有准备,先一步就将嬴冲抱住。
就如他所料,此时的嬴冲已失去意识,口鼻胸腹都被大量的血沫染红。
之前二人间的争斗虽也激烈,可嬴冲除了肉身强度不足,受了些震伤之外,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势。
真正使嬴冲吐血晕迷。
五脏震动的缘故,是因最后那凶猛绝伦的一枪。
那本就是嬴冲驾驭不住的枪招,施展之时更是抽尽了他一身所有气力。
可想而知,当嬴冲拼尽一切使这枪势偏开之后,他身体所需承受的代价又是何等沉重。
“这又是何苦了?”
嬴定在这一声轻叹之后,却又转而发笑,笑声亦渐由低浅转为高昂,含着无比的快意与期待。
他确实是输了。
居然在一场毫无半点花巧的生死搏杀中,输在了自己年仅十五的孙儿手里——
可嬴定却输得心甘情愿。
输得惬意畅快!
让他心情愉悦,四年来无以复加!
神通啊神通,有此佳儿,九泉之下你定可瞑目!
片刻之后,嬴定就这么抱着嬴冲的身躯,大步走出了这座玄虎堂。
当那精铁大门打开的时候。
正在外焦灼等待的的张义几人,都顿时微松了口气。
接着所有侍卫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晕迷的嬴冲身上。
心中都是惊疑不定,猜测这嬴冲怎就重伤至此,也暗暗责怪嬴定下手太重太狠。
唯一让他们心定的是。
此刻的嬴冲,似还有呼吸尚存。
嬴定都没理会,只神情平静的抬头,看了眼上方那面写着‘玄虎堂’三字的牌匾。
“这面牌匾,明早就去找人换掉。
还是换回原来的谨身堂,让人看了舒服——”
张义诧然不知其意,嬴福嬴德几个却都是面色潮红,目中现出了喜色。
而此时就在二百步外,那无人能见的的阴影处。
张承业收手环胸,默然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果然是祖孙,嬴冲在最后一刻收手,而嬴定见嬴冲昏迷,也未有怀丝毫杀意。
只是国公他,实力竟然强绝至此!
中天位么?
又掌摘星神甲,这满朝上下,能够及得上他的人已经不多。
可这些天据他打探来的传闻,都说国公他武脉被废之后就已堕落,嚣张跋扈,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然而无论是之前在宫中,嬴冲将他带出皇宫的心机,还是今日几乎斩杀嬴定的武道,都无不使人心折。
※※※※
嬴冲醒来的时候,就在想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今年到底自己究竟要晕上几次才算了结?
虽说这一年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可嬴冲却总觉冥冥之中,正有一股森冷的恶意在紧盯自己。
而当嬴冲再睁开眼时,就发觉嬴月儿正一只手托着小脑袋,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四’字,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嬴冲第四次晕倒了——
嬴冲一声轻哼,想到这小丫头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还敢调侃他。
算了!
这也是好事,他之前种种作为,不就正想让嬴月儿能够与他更亲近些?
让她不再像最初时的那么孤单,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疼。
不知为何,他总觉对这小丫头,自己需得好好怜惜才对。
“那个老东西呢?
他现在在哪里?”
嬴冲这时才想起了被自己杀掉的祖父嬴定,夺魂绝命升仙枪的最后一枪绝命,他当时在拼命偏开枪势的时候,就已失去了意识。
所以自己到底有没有把祖父嬴定给‘戳’死,嬴冲也不甚清楚。
“就在外面啊,说要帮你清理下家里的侍卫还有下人什么的。”
嬴月儿嘻嘻笑着:“说是府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有很多是内奸探子啥的,还有些人则不太可靠。
说冲儿你要谋大事,就不能不梳理一番府内。
说什么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
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我不太懂呢。”
嬴冲不由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他没搬出安国府?”
“没有哦,还住在西院里,可能以后会搬吧?”
嬴月儿说完。
又好奇的问道:“你最后怎么就晕倒了?
有摘星神甲,又有外丹在身,用出夺命三连还之后,就没可能会输的。
还有你的伤,应该是反噬吧?
最后一枪怎么就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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