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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家长制(1/2)

(内容删除了三千字,大致是张大勺被徒弟出卖,妻子、儿子在特殊时期糊涂的背叛。

因此张大勺才孤苦伶仃,流落至此。

特此说明,以连接后续情节)

1983年2月12日,除夕。

这一夜的万家灯火,人间百景可是相当有意思。

像许家,许秉权老两口和许晓军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他们讨论的主要内容,除了即将出生的小生命,竟第一次变成了女婿洪衍文。

而且和往常有所不同的是,尽管许家人对洪衍文有着诸多的不满,但许秉权的态度却有了新的变化。

比如说吧,就在于婉芬照常鸡蛋里挑骨头,开始抱怨洪衍文不顾许崇娅有了身子,还非要带她倒洪家去过年。

许晓军也照常挑拨,痛骂洪衍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想让姐姐多受罪时。

许秉权却第一次打断了他们,甚至还予以了严厉呵斥。

“你们都住口,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本来絮絮叨叨还想往下说的母子顿时愣住了。

而跟着许秉权后面的话才让他们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风向变了。

现在上下都人心惶惶,就怕被划进上面的‘目标’里。

区里的老张和老刘,今年过节恐怕要门可罗雀了,听说有人检举,上面已经要点名查他们了。

要是过了关还好,要过不了,哎,就等着晚景凄凉吧……”

“我?

我好就好在和洪家结的这门亲事上了。

不说洪家的家庭成分本身就显得我是清白的。

区里王副书记他也在洪家的喜宴上见过杨卫帆啊,他私下里可关照了我不少呢。

而且你们知道吗?

衍文明年要去的‘统战理论学习班’可不一般啊。

那是市政府举办的,听说学完了,还要下基层单位挂职锻炼。

这是什么?

这就代表着任用提拔。”

“所以洪家的比咱们想象的有办法多了,人家这是靠着自己找出了一条向上的捷径。

别说压不住了,也不能再压着了。

弄不好,明年我就是得靠这个女婿才能平安呢。”

“还有,晓军,明年你要再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今后没学历,你的前程怎么办?

你姐夫现在就在宣教科,他加入的‘民促会’几乎全是教育界的人。

你的事儿弄不好还得求他帮忙呢。”

“所以说实话,我现在是庆幸小娅有孕了啊,靠这个,咱们两家的关系才能缓和住。

你们看,尽管现在貌合心离,可人家过节还是和去年一样的厚礼,这就是没撕破脸。

可你们要是再恶意相向,这点情面要再维持不住了。

那对谁都有好处啊?”

“适可而止吧,今后不但不要再给衍文脸色看。

等孩子出生了,咱们还要出钱大办。

不但是为了小娅,也是为了咱们自己。

明白吗?

以后都管着嘴,说顺了口,万一带出来,就麻烦了。”

得,尽管于婉芬和许晓军大感扫兴,可也心知肚明许秉权的话是有道理的。

于是为了他们自己,谁也不敢再拿洪衍文图嘴痛快了。

更何况许秉权永远都是这个家庭的中心,老头子的喜怒哀乐就是一家人举止行动的晴雨表。

和在机关和单位里差不多,大家都要看这“一把手”的脸色说话、行事一样。

确乎如此,这种世代流传的家长制,这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习惯,几乎是浸润在每个华夏子孙的骨子里的。

这一点别说大陆内地了,几乎有华人的地方皆是如此。

所以即使有不合理的一面,改变也绝非易事。

在远隔千里的香港太平山南,位于浅水湾的一栋别墅里,洪家的另一系子孙同样在坚持着这种传统。

这一大家子的孙男娣女,和两个风韵犹存的继室夫人,众星捧月一样围绕着他们的家长洪福承,一起坐在灯火辉煌饭厅里吃着丰盛团圆饭。

在仆人周到的服务中,在银质餐具和美酒佳肴的映衬里,老头子那张富态的胖脸上,居然找不出任何喜怒的痕迹。

即使在这样阖家欢乐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仍然是这样—种不苟言笑的气度。

这就是那种所谓一家之主的风度吗?

其实长子洪衍亢一直觉得父亲过于严肃了,一个在儿女面前都放不开的人,活得有多么辛苦啊?

只不过是一副被颜面和虚荣拘束住了的躯壳而已。

在他看来,老头子最应该管管的,反倒是洪家的子孙在外面花钱如流水,吃喝嫖赌抽的败家行径。

是两位继室夫人各自用安插的私人,不断从洪家产业中饱私囊的龌龊勾当。

有这样的蚂蟥、白蚁一样的亲人,饶是洪家的底子再厚,又能过多少年安乐日子呢?

可即使他把话挑明白了,把两位继室夫人吸血挖肉的实证拿给父亲。

他的父亲却没当回事。

却只是耐心寻味的说了一句,“我已经老了,需要家里的安宁。

你是长子,怎么处理都好,只是不要让人下不来台。”

甚至还会把那些不知从哪儿找来,似乎永远也还不尽的账单交给他,仅仅轻描淡写的吩咐一句。

“你去处理一下,洪家的颜面还是要的。

你只有学会照顾弟弟妹妹们,我才放心把家业交给你啊”

这让他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悲哀,他发现只要有父亲在,他就无法挽回洪家树大中空、大厦将倾绝的局面。

再加上如今刚刚经历过的股灾,洪家的重创超乎想象,这种形势的恶劣其实已经不在他能力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洪家的基业恐怕真的将要难保了。

即使到时候父亲真放权,到他手里恐怕就是债了。

所以眼下正是为了这个,他才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提出一个在家族属于绝对禁忌的建议。

“爸,过完年,我想……我想去京城看看……”

硬着头皮把这话一说,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

不但洪禄承的脸色明显一沉,整个家宴的热络也都骤然而止,现场变得安静异常。

他的那些亲属无不用一种诧异的眼神凝视着他。

而洪衍亢咽了口吐沫,想要解释得详细一点。

“爸,这么多年没回去了。

我真的想在看看咱们的老宅,也想试着找找二叔一家……”

可刚说到这里,二太太何佩芝微微一笑,便已经强行打断。

“大少爷可真是念旧重情的人啊。

可这么多年了,大陆又闹了这么多‘运动’,那边的人哪儿禁得住啊。

何况老爷当年又是如此特殊的身份,连移民都办不了。

你回去岂不是以身犯险吗?

真要有个闪失怎么办呢?”

二太太的大女儿洪心怡这时候也插口。

“就是,不就是处破宅子嘛,就是能找回来又能怎么样?

大哥,你万一要出点事儿,可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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