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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马屁之道(1/2)

“起驾!”

高公公尖声喊了一嗓子,庞大的队伍开始移动,程咬金带着数千禁卫,把李世民围在中间,这回甭说是刺客,就算是个蚊子,也是断然飞不进去的。

王志已死,还剩下五名刺客,都被送去了大理寺收监。

没有立即枭首示众的原因是,李世民的圣旨写得明白,若按现有的大唐律,杀,则要夷灭三族。

所以为了救人,就要修法,因此在修法完成之前,这几个人还不能杀,杀之,则名不正。

要一直收押到修法完成,至少是这一条律法修改完成之后,至少也得个把月。

李世民走了,百官却还都没走。

他们心中实在是太多疑惑,想要跟李牧求证了。

李牧也难得大方一回,眼瞅着要到晌午了,就让厨子做饭,这回没再用粗茶淡饭糊弄,虽然也没有特别的丰盛,但也是正常的标准了。

院子里放了两张大圆桌,总算让朝堂上这些大佬都有位置坐了。

众人先是向李牧道谢,都说什么年少有为,力挽狂澜之类的恭维话,李牧也笑呵呵的受用了,大家在一片虚伪之中互相敬酒,倒也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但到了魏征这儿,却有点卡壳。

刚刚在李世民面前发生的事情,让魏征多少有些惭愧,但他心中的直觉却告诉他,一定是中了李牧的计了,两种矛盾之下,让魏征十分的不自在。

但他又不能一走了之,只好闷声不语。

他想不语,李牧怎么可能放过他。

李牧应付完虞世南的敬酒,提了一杯酒来到魏征的面前,魏征赶忙站起身,十分的局促,不知说什么好。

李牧敬魏征酒,魏征也赶紧倒满,拿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李牧开口道:“诸公可知道,我与魏公时常争吵,但遇大事,我却十分推崇魏公的缘由么?”

这话等于是一句废话,但却也没人扫李牧的兴致,都等他自己说。

魏征也道:“这其中的缘由,老夫也想知道。”

李牧笑呵呵道:“那我今日便为诸公解惑,省得诸公猜得辛苦。”

李牧坐到魏征旁边,侃侃而谈:“我与魏公之间所有的矛盾,皆非个人之恩怨。

这一点,想必诸公都不否认吧?”

众人一听,都点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都是明摆着的,一桩桩一件件,确实不涉及私仇。

李牧又道:“再者,我非常欣赏魏公。

有两点,其一曰:勇气。

魏公之勇,冠绝朝堂。

多少事情,无人敢开口时,唯有魏公敢言。

其二曰:磊落。

我与魏公相争,若我侥幸得胜,魏公从来都是认,没有一次狡辩的时候,从来不会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这便是君子,大家相争,各凭本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像这一次、”李牧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扫视众人道:“……像这次的刺客,我心中有数,是奔着我来的。

要不是我命大,正赶上陛下来这里做客,有高公公这样的高手在场,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或许今时今日,诸公就不是与我一起饮酒,而是在我的坟前吊唁了。”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变冷了。

王珪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李牧深吸了口气,道:“我今天摆下这席面,宴请诸公,便是想通过诸公之口,告知此事背后主使之人。

今天我李牧并非是以德报怨,只是可怜无辜老幼罢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领情,也不要任何人情,他日再有相争,也不用谁让我,大家还是各凭本事。

但若再有一次刺客的事,后果自负。”

话说到这儿,就有一些刺耳了。

长孙无忌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好意提醒,道:“李牧,言重了,你这算是威胁么?”

李牧看向长孙无忌,洒然一笑,道:“国舅若觉得是威胁,那便当威胁来听好了。

小子也不妨狂妄一些,凭今时今日我李牧的功劳,能力,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放眼朝野,何人敢轻视于我?

谁想跟我掰一掰手腕,那就不妨试一下好了。

还当我是刚入长安城的毛头小子么?”

一丝怒气从长孙无忌眼眸中闪过,但他没有发作出来,反而是笑了,道:“此言有理,今时今日,谁若把你当成毛头小子,也是朽木一根了。”

李牧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不过我相信,诸公是不会害我的,我说这些话,也不是给诸公听,是给那些只能躲在人后,惯用小人伎俩的人听的。

我要再次申明,李牧不是不允许有敌人,也不会做用尽手段去铲除异己的事情。

我喜欢魏公这样可敬的对手,大家有不同的意见,各凭本事,赢了认,败了也认。”

“陛下不是说了么,往后大唐要做到诸事有法可依,天下缘法而治。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咱们都遵纪守法,按规矩来。

最好谁都别跳出规矩,要是打开了这个笼子,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谁搞死了,传将出去,该怪我手重,欺负人了。”

见李牧话语中又藏了机锋,长孙无忌担心他引起众怒,只好替他往回兜着,插科打诨道:“李牧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他就是说,大家不要做一些小人之举。

李牧啊,你放心好了,绝不会再有了。

这一次陛下龙颜大怒,要不是仰仗你在陛下面前周旋帮衬,差点数万人性命不保,这教训还不够么?

只要是不傻,心里都有数了。”

李牧见长孙无忌在把话往回拉,也顺势说道:“国舅说得对也不对,我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

但究其根本,还是我们的陛下圣明。

其实我早已看出来,陛下说出要夷灭三族的话之后,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了。

毕竟百姓何辜?

陛下是难得的有道明君,如何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呢?

只是没有台阶下罢了,我看出来了,适当的时候给了陛下一个台阶,这事儿也就顺下来了,甚至不惜大修律法,试问古今帝王,有几人能做到?

若陛下昏庸,给了台阶他也不下,数万无辜百姓还是要死。

归根结底,还是陛下圣明啊!”

这一记堪称教科书一般的马屁,逻辑严谨,让人反驳不得。

众人心中哪怕不十分认同,也都出声附和。

李牧越说越感慨,叹息一声,道:“话说到了此处,诸公也不要厌烦,我就多说两句,绝非说教,个人一点感慨而已。”

“就像这次的事情,诸公中很多人,都觉得陛下似乎过分了一些,但诸公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换作你是陛下,能不生气么?

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休养生息,轻徭薄赋、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在我执掌内帑之前,陛下的三餐都没有一丝荤腥,每三日,才能吃到一次肉。

这是我亲眼所见呐,诸公几日吃一次肉?

相较之下,不觉惭愧么?”

“但就是这样的陛下,他努力的去做了一个皇帝应该做的所有事情,却不能得到应有的拥戴与尊重,反而却招来了刺客——当然,这次的刺客是杀我的,我心里有数,可对陛下来说,刺客就是来杀他的,他岂能不气?”

“出了事之后,没有一个人敢于担待此事,站出来从中调和,陛下岂能不失望?

身为人臣,理应为国家分忧,为陛下分忧,若是陛下需要人出力的时候,所有臣子都没有一个顶用的,那陛下要臣子做什么?

若为人臣,而不能为陛下分忧,尸位素餐,空占其位,碌碌而无为——我觉得,此人就有一些恬不知耻了。”

王珪垂着头,默然不语,心中惴惴,他不觉得李牧这话是随便说说,难道这是陛下授意,在点我的呢么?

方才陛下走的时候,没有追究王志断舌的事情,难不成是想让我自己请辞,保留一份颜面么?

李牧还在继续:“……而且,身为帝王,陛下也有自己的苦楚啊!

作为人臣,咱们得理解陛下。

我就举个简单的例子,就说这看戏吧。

诸公也都知道,我在平康坊开了一个戏园子,正在上演《窦娥冤》。

这戏呀,挺长的,一天演不完,要分作好几天。

陛下很喜欢《窦娥冤》,但他却没法像普通百姓一样,每天到了点儿就过去看。

但他是皇帝呀,皇帝有批阅不完的奏折,他要是放着奏折不管,起居注上头写那么两笔,他就成了昏君了。

这公平吗?

皇帝也是人,想看个戏都不行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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