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十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五)(1/2)

“大公子!”

“快去救大公子!”

“贼人受死!”

“快去,快去城外通知耿将军!”

……

见到主子被铫期一拳砸落马下,刘得的亲信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一边扯开嗓子大声叫嚷,一边高举着刀矛冲向刘秀。

“来得好!”铫期大吼一声,率先迎上。

他的大铁枪虽然也放在门外,但一双铁拳抡起来比铁锤都不遑多让,“嘭嘭嘭”,将胆敢靠近刘秀的兵卒砸得倒飞出去,不是鼻梁骨断裂,就是脸颊深深凹陷,直痛的满地打滚。

“杀!” 有人机灵,迅速绕到铫期背后,挥刀猛砍。

然而,他才把刀举过头顶,铫期的脚已踹到了他的胸前,“咔擦——!”大片胸骨粉碎,那人狂喷鲜血不止,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万脩见血起性,抄起院子中的一个水桶上前助战。

三把刀闪着寒光一起砍来,“咚!”一声响,同时剁在木桶上。

万脩哈哈大笑,一记旋风腿踢出,三个真定兵卒皆是胸口中脚,惨叫向后飞起,撞到墙壁上昏迷不醒。

“接着!”万脩迅速拔下三把刀,分别扔给刘秀,刘隆和邓禹,自己仍拿着木桶往前冲。

见三人马上就要挥刀大开杀戒,邳彤眼中又闪过几分不忍,挥舞着双臂,高声劝阻,“大司马,大司马,误伤人命!

和成,和成郡无力抵挡真定王的怒火!”

刘秀的刀,正要劈开一个兵卒的脑袋,闻听此言,立刻翻腕,改劈为拍,“啪!”那兵卒从脑袋一直痛到尾巴梢儿,双手捂头呼号不止。

刘隆和邓禹二人,也听到了邳彤的提醒,果断选择以刀背迎敌。

饶是如此,刘得麾下的亲信,依旧不是对手。

随着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一多半儿中刀倒地。

皮开肉绽。

另外一小半儿,吓得惨叫一声,做鸟兽散。

“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尔!” 铫期杀得一点儿都不过瘾,拎起躺在地上装死的刘得,快步走向院子中的水塘,“无目小贼,敢羞辱大司马,直接淹死算了。

回过头去,就说他被吓得失足落水,料那刘扬毫无准备,也不敢起兵反叛朝廷!”

“反就反,当初王邑带着四十万莽军,都不够大司马杀。

刘扬和他麾下那些土鸡瓦狗,想找大司马麻烦,等同于自己来送人头!” 万脩唯恐天下不乱,撇了撇嘴,大声帮腔。

“大司马,大司马……” 邳彤不知道这二人是在吓唬刘得,又惊又急,冲到刘秀面前,连连作揖,“息怒,息怒啊,大司马。

你淹死他,可以一走了之。

曲阳城内三万多户百姓,还有老夫麾下这些官吏,可,可全得做了真定王刀下之鬼!”

“药王不必担心,真定距离此地甚远,没十天半个月,无法杀到。

而刘某的驻地,却跟此地只有咫尺之遥。

随时可以杀过来,与真定王一决雌雄!” 刘秀看得心中暗笑,却假装满不在乎模样,高声回应。

“可,可……”  邳彤还想再劝,却发现,刘秀说得句句都是事实。

真定距离曲阳非常遥远,真定王来得再快,也快不过刘秀麾下那些弟兄。

而到那时,无论是给治下官吏和百姓找条活路,还是为了选择一个依靠,他都只能归附刘秀。

为政者,当硬得下心肠。

邳彤虽然武略寻常,权谋方面也极其普通,却也知道,弄死刘得,好像对刘秀只有好处,没任何坏处。

而刘得先前那些话,又的的确确触到了别人的逆鳞。

换了他跟刘秀易地相处,他也绝对忍无可忍。

“老药王放心,刘扬又不止是一个儿子。

咱们弄死这小王八蛋,说不定刘扬那边,还有人感激不尽!

未必就会派兵来报复!” 冯异慢吞吞地从儿堂走出来,笑着补充。

随即,又从地上捡了刘得的宝剑,信手架在了一名军侯的脖子上,“刘得是淹死的,还是死在我们手里,你看清楚了吗?”

“饶命,饶命,小人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我家大公子是自己掉水里淹死的,与诸位无关,与诸位无关!” 那军侯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惨叫着给出答案。

“你们呢?” 冯异将刀身一转,迅速指向临近兵卒的喉咙。

“我们也看清楚了,我们也看清楚了!” 附近几个兵丁看到冯异将钢刀指向自己,也果断选择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哈哈哈哈……” 见刘得麾下的兵卒,都是如此货色,铫期忍不住开怀大笑。

双手举起刘得,做势欲掷!

“饶命,饶命啊——”刘得体内的狂妄和胆气,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果断扯开嗓子,大声求饶,“大司马,饶命。

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意投降,愿意向大司马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负荆请罪就可以了,还要王法何用?” 铫期快速接过话头,厉声回应。

“小子,你既然敢羞辱大司马,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可以赎罪,我可以戴罪立功!

大司马,我可以帮你劝说我阿爷,劝说我阿爷真心效忠朝廷!” 刘得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大声补充,“真定那边,我已经有了一批自己的嫡系。

如果父亲不肯真心向朝廷效忠,只要我在,他肯定也发不了兵!”

“大公子果然豪爽!”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大笑向铫期摆手,“次匡,放大公子下来说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刘得一边挣扎,一边连声重复,“将军,大司马已经饶过我了。

已经饶过我了。

您,您请松手,别,别,您千万别松手。

你松手我就掉水里了!”

“孬种!” 铫期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撇着嘴后退了几步,将刘得狠狠丢在了地上。

刘得被摔得眼冒金星,却不敢做任何耽搁。

一轱辘爬起来,向着刘秀躬身下拜,“大司马,在下刚才失礼了,还请大司马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如果大司马一般计较,大公子,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冯异快步上前,冷笑着提醒,“大公子,不信你派人去问问孙登,他为何将齐、井二县拱手相让?”

“在下最近联系不上孙登!” 刘得摇摇头,以从未有过的老实态度回应,“只听说他带人去太行山内打猎,不小心引发了山火,麾下死伤甚重。

但,啊呀!

你,你——”

话说到一半儿,刘得骇然抬头,惊恐的看着刘秀,满脸难以置信。

孙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

如果此人不是害怕到了极点,肯定不会放弃了井、齐两座县城。

而一场山火,却不至于吓得孙登弃城逃命!

唯一的解释就是,导致孙登麾下大量将士死伤的,不是什么山火,而是眼前的大司马刘秀!

此人刚到河北,就击败了孙登!

这,这怎么可能?

刘得自己也曾与孙登在冀州北部打过两场仗。

第一场,他自己没赢,第二场,孙登没输。

所以至今提到孙登,他心里还会涌起几分畏惧。

而刘秀据说只带着区区几百兵马,居然,居然一见面,就将孙登打了个落荒而逃。

如此算来,自己跟刘秀之间的差距,恐怕是地下天上,麻雀和苍鹰!

正惊骇间,却听见刘秀笑着说道,“没错,我军的确给了孙登一个小小的教训,只可惜准备不足,居然让他逃出了生天。

不过,大公子放心,刘某乃是奉皇命持节镇慰河北,只要令尊不像孙登那样主动挑事,刘某也不会让令尊难堪!”

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其中的霸道气息,却遮掩不住!

刘得听了,连忙像小鸡啄碎米般点头,“在下晓得,在下晓得,大司马放心,在下一定会规劝家父,不给大司马添任何麻烦!”

“那就好,其实,刘某眼下最愁无法建功立业,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刘秀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