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贼是官两难辩(1/2)
第三十一章是贼是官两难辩
晚霞如火,残阳如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霞光所引燃,天地间跳动着耀眼的红。
二十二名壮士跟在刘縯身后拨转坐骑,冲着剩余的马贼再度加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骄傲和决然。
就在刚才的第一轮对冲中,有四名旅伴儿被贼兵打落马下,生死不知。
还有七名旅伴儿身上受了伤,血染征衣。
然而,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还能于坐骑上稳住身体,他们,无论此刻身上是否带伤,都个个义无反顾。
而挺过了第一轮对冲之后所剩余的几名马贼,哪里还有胆子掉头再战?
双腿狠狠磕打坐骑小腹,望风而逃。
“哪跑,受死!”马三娘毫不犹豫地举起环首刀,策马堵住群贼的去路。
先前因为马车提速太慢,而她却奉命要保护刘秀等人,所以远远地落在了旅伴们身后。
如今,因为双方的方向逆转。
她和刘秀等人,反而恰恰成了群贼必须通过的第一关。
逃得最快的一名马贼绕路不及,只能大叫着朝马三娘挥刀乱砍。
马三娘微微一笑,举刀上撩,将贼人的兵器高高地荡起,随即,反手一刀斜劈了下去,砍掉了此人半边身体。
“啊”贼人惨叫着落马,紧跟着,第二名贼人又冲到近前。
勾魂貔貅马三娘微微侧身,随即就来了一记干净利落的横扫,将此贼直接扫下了坐骑。
“呀呀呀”第三名马贼咆哮着,趁机挥刀砍向马三娘肩膀。
还没等他手中的钢刀挥落,“嗖!
嗖!”,侧前方忽然飞来两支冷箭,一上一下,狠狠地扎在了他胯下坐骑的脖子上。
可怜的坐骑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立刻气绝倒地。
马背上的贼人顾不得再偷袭勾魂貔貅,手忙脚乱地跳下雕鞍,以免被自家坐骑压成肉饼。
他顾得了脚下,却无法再顾及头顶。
马三娘趁势挥刀下切,将此人的锁骨、胸骨和胸骨下的内脏,相继一分为二。
剩余四名早已吓破的胆子的马贼没勇气跟勾魂貔貅纠缠,惨叫一声,纷纷拉偏坐骑绕路逃命。
马三娘拨转坐骑追上其中一人,从背后将其杀死。
刘秀、严光、朱祐三个则看准机会,继续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内开弓放箭,不射人,只射马。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接连数轮齐射,将三名贼人全都掀下了马背。
失去坐骑的贼人不顾伤痛,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继续逃命。
马三娘快速追上去,环首刀瞄着跑得最慢的一名贼人的头顶画影儿。
“三娘,留活口”刘縯第一个策马追了过来,大声提醒。
紧跟着,邓晨和其余二十二名壮士也终于赶至。
抢在马三娘痛下杀手之前,将三名马贼给围在了队伍中央,大声断喝,“投降免死!”
“愿降!”“愿降!”“愿降!”已经落到了如此地步,三名马贼哪还来得胆子负隅顽抗?
争先恐后地丢下兵器,伏地乞怜。
“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一共来了多少人?
为何会盯上树林后那个庄子?”刘縯用滴血的宝剑朝贼人头顶指了指,沉声追问。
中原之地不盛产良马,良马价格即便在相对物价低廉的大汉朝也一直居高不下。
而能上阵的战马,更是万钱难求。
故而,寻常山贼草寇,很难养得起大规模的骑兵。
能凑出一百骑,就足以引起地方官府的注意。
若是超过千骑,绝对会被当成朝廷的心腹大患,进而引来铺天盖地的官兵。
所以,在朝廷最戒备森严的司隶地区,又是紧邻着官道的位置,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冒了一伙马贼出来,此事绝对蹊跷至极。
要么是有人私下蓄养,要么就是有人派家奴假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已故的柱天大将军翟义有什么关联。
“我们是柱天大将军”一名贼人低着头,大声回应。
话才说了一半儿,马三娘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他的脑袋。
“再敢撒谎,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伴着缓缓下落的红色血浆,马三娘冷冷地补充。
手中钢刀再度高高地举起,瞄准另外两名俘虏的脖颈。
“饶命,饶命!”两名贼人吓得肝胆欲裂,赶紧扯开嗓子哭喊着招供,“别杀我,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我们是新安县宰哀牢的家丁,这次出动了整整一百人!”
“我家县宰是当朝美新公哀章的亲弟,兄弟感情甚厚!”
“前日县宰的好友阴固带着家眷路过新安,在他家的城外的庄子里借住。
他看阴固的儿媳王氏,就想要娶回家做妾。
不料却被阴固拒绝。
所以,所以心中就生了气,特地派我等假冒马贼,来抢人!”
“我等也是上命难违!”
“阴固全家今晚都进了前面的赵家庄借宿!”
“我等想借机发一笔小财,就,就干脆把庄子一起给洗了!”
“我,我等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啊!”
“都怪那张硕,他说不能走漏了消息,免得丢了主人家的脸面。
所以,所以我等才追了过来,才”
“该死!”刘縯一剑一个,将两名假冒马贼的哀氏家丁送入地狱。
不用继续听下去了,再听,结果也是一样。
前面官道旁正在洗劫庄园的,根本不是什么马贼,而是新安县宰哀牢麾下的私兵。
而那新安县宰哀劳之所以派私兵洗劫别人的庄子,居然是因为看上了老朋友的儿媳妇被拒,恼羞成怒!
如此无耻的事情发生于眼皮底下,让人怎么可能不义愤填膺。
更让刘縯和众人义愤的是,大伙当初只是从赵家庄旁边的官道上路过,根本没打算,或者没勇气去施以援手,就被新安县宰的私兵,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要杀人灭口。
如今阴差阳错干掉了那么多新安县宰的家丁,当其得知大伙的身份后,姓哀的岂能跟大伙善罢甘休?
血,在尸体上汩汩冒出。
风,从天空中徐徐吹过。
站在三名“马贼”的尸体旁,众勇士脸色铁青,额头冒汗,紧握刀柄的手上,青筋根根乱蹦。
怎么办?
自缚双手,去向新安县宰请求宽恕,还是去向朝廷告状,告当朝四公之一,美新公哀章纵弟为恶,假扮马贼杀人越货?
恐怕,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大伙都难逃一死,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没有主意的时候,大伙本能地就会寻找主心骨。
于是乎,不约而同,就又将目光看向了刘縯。
“事已至此,我等,恐怕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感觉到大伙目光所带来的压力,刘縯将滴血的长剑插进泥土中擦了擦,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第一条,就是悄悄离开。
然后祈求那哀县宰发现不了我等身份,永远不会报复上门。
第二条,就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杀光了哀家的这群爪牙,给他来个彻底死无对证!”
“当然是第二条,哀牢是哀章的弟弟。
那哀章靠劝进得官,心肠最是歹毒!”话音刚落,邓晨立刻拍剑回应。
“杀光了这群马贼,装作不知道其身份,一走了之!”
“咱们杀的是马贼,是为民除害。”
“刚才这俩家伙满嘴瞎话,根本不能相信。
咱们既然已经把贼人干掉了一半儿,就没有中途收手的道理!”
“还是那句话,伯升兄,我们听您的”
“对,伯升兄,大伙一起杀马贼,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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