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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欢(1/2)

龚铁兰担忧地望向敬则则,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

敬则则也没想给谁上眼药,这宫里,主子得罪不起,腰杆儿硬的奴才也得罪不起,若是得罪了,一朝沦落,肯定要被往死里整的。

“皇上……”

沈沉怎么可能看不出敬则则的窘迫,“怎么了?”

“臣妾这里并没有小厨房。”敬则则道。

“没有小厨房就让大厨房送。”沈沉道。

敬则则忽然就明白了皇帝要做什么了,以他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秀起堂的膳食是什么样子的,然而这种马后炮她并不稀罕。

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全是馊臭的,自然不能吃。

沈沉看了一眼,也没发落人,只问敬则则道:“今晚你原准备吃什么的?”

吃的东西敬则则昨晚就准备好了的,她昨儿又去湖里捞了几网小虾,养在水里清肠,今儿就该吃了。

配料也早就准备好了,可就是没料到午后景和帝会抽风地跑来秀起堂。

敬则则打从心底不想给皇帝吃醉虾,有点儿舍不得,这东西对皇帝来说不算什么好东西,可对她秀起堂来说却是山珍海味了。

给他吃,忒浪费了。

龚铁兰将活的小虾用粗陶钵端了上来,这道菜得新鲜做才好吃。

敬则则挽起袖口,将一碟碟的佐料倒进钵里,最后加上绍兴黄酒,然后盖上盖子,“其实这道醉虾最好用琉璃碗装,这样就能透过碗看到醉虾酒醉的情况,不像现在这样得揭开钵盖才能看到,那就散了味儿了。”

整个晚饭也就这一道菜,外加一碗白米饭。

沈沉吃得别样舒服,一碗白米饭几口就吃完了,又盛了一碗,就着醉虾,也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那醉虾里加了敬则则偷来的小辣椒,吃得沈沉大汗淋漓,却觉得十分爽口畅快。

“再盛一碗来。”

龚铁兰在一旁“咚”地就跪下了,高世云也跟着跪下了,他心里直骂自己是个棒槌,怎么就没想着去弄点儿米饭来,秀起堂的情况一看就很窘迫,哪儿有多余的粮啊。

敬则则也是汗颜,没想到皇帝今晚的胃口这么好。

他一贯是讲究养身,晚上习惯少吃的。

“怎么,是又要全朕不要用太多伤胃?”沈沉有些不悦地问。

敬则则道:“皇上别怪他们,是米罐子空了。”

沈沉微愣,还真没料到是这个缘故,于是只能笑道:“看来朕倒是把你这儿的存粮都给吃光了。”

这笑让高世云的腿都颤抖了。

沈沉转头看向高世云,“抖什么,朕今晚在秀起堂歇下了,你该办什么差使办什么差使去,别来这儿罗唣。”

高世云立马就懂了,这就是谁求情都不许的意思。

沈沉摘下腰间龙牌递给高世云,“拿这个去,把安达顺叫到秀起堂门口,你亲自看着他把那桶饭菜吃下去,吃不下就剖开肚皮给朕灌下去。”

高世云立即领命而去。

敬则则并不领景和帝的情,秀起堂受气,这里头多少也有他故意放纵的意思,如今却全数推到了六宫总管安达顺头上。

“皇上,失宠嫔妃都是这么过来的,安总管并不算糟践人的。”

沈沉静静地看向如今似乎有点儿宠辱不惊的敬则则,秀起堂的情况如此窘迫也不见她有丝毫弯腰低头的意思,看来还真没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你养的那两只兔子是拿来吃的吧?”

敬则则没想到景和帝突然问起了这个,有些尴尬地道:“是呢。”

“你还真会想法子,难怪见天儿地一个人往山上窜。

要不是朕让侍卫将那些大型猛兽驱走了,就你那半吊子功夫你以为次次都能平安下山?”沈沉嫌弃道。

敬则则想了想,“要饿死了,总得想法子的嘛。”

“嗯,朕湖里的小虾都要被你给捞完了吧?”沈沉又问。

敬则则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多着呢,臣妾每次撒网都是换着地儿的,我比谁都怕捞完了,我还盼着它们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呢。”

沈沉又被敬则则给逗笑了,笑过之后却品出了她话语后的辛酸。

夜幕降临后,秀起堂背后的山林像隐藏在苍穹下的虎视眈眈的巨兽,让人忍不住想依偎在一起以策安全。

有时候敬则则会靠着华容一起仰望夜空。

但这会儿鉴于身边人是皇帝,敬则则还是更愿意出去溜溜弯儿的消食。

其实平日里她还习惯消食之后在她的茶室里舞上一支曲子,由华容奏琴。

华容的琴艺还是她亲自教的,如今已经可窥堂奥了。

敬则则不仅会舞,且还舞得不错,因着要进宫,她娘亲私下秘密地专门为她请过舞艺大家教授技艺,毕竟是进宫伺候皇帝,技多不压身。

她爹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她能赢得圣宠,她如今算是辜负双亲的期望了。

“皇上,不如……”敬则则想说不如出去走走。

结果景和帝很快就接话道:“嗯,安置吧。”

敬则则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置?

这么早就安置?

虽然天黑了下来,但也还不算太黑,完全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她眼睛水灵灵的,又大又亮,显得有些稚气,如此一眨巴,很容易就逗得人发笑。

沈沉抿住嘴角起身道:“走吧。”

“皇上,现在安置是不是太早了些?”敬则则小声道。

“早什么?”沈沉瞪了敬则则一眼。

敬则则的脸红了,她完全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所谓的安置肯定不是单纯的睡觉。

太久没侍寝,或者说太久没有主动侍寝,以至于敬则则有点儿转不过弯来的羞涩。

说实在的进宫并不会给人以嫁人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就是伺候人的奴才,爬主子的床很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转进屏风后,敬则则有些局促地道:“皇上要不要先沐浴?”

“不用。”

“那臣妾先……”敬则则话都没说完就被景和帝抓住了手腕,一拉一推便倒在了床榻之上。

床笫之事为何要□□笫之事呢,床上为何要设帘帐呢?

其实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多一层遮羞布,似乎在帐子内就没人能喟叹内里的风月与风流了。

偏偏敬则则的床榻是空荡荡的没有遮拦的,就一架可以透风的屏风略作敷衍,她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一直收着、压着的,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又白又嫩的小白菜,遇上了一条凶狠狡诈又滑溜的蛇,躲开了风霜,却没躲过造化。

蛇倒是不吃白菜,可他却喜欢钻草笼子。

沈沉咬着敬则则的耳朵道:“朕发现这绘云堂的好处了,住在水边,你叫起来也随意些,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了。”

敬则则恼羞了紧张了,她叫得很随意?







好想尖叫啊,她明明是拼命忍住的。

偏偏皇帝还继续说:“到处都是水流潺潺。”

敬则则拿皇帝真是无可奈何了,只觉得天下道貌岸然者就属景和帝第一了。

先才猴急得,甚至都顾不上先沐浴。

敬则则心想,这般急怎的不多翻几次牌子,每次弄得她都有些怕了,当初受宠时是那样,现如今又是这般。

到沈沉餍足地翻身离开,敬则则在床榻上喘息跟头牛似的,又听景和帝道:“你这儿怎的没有净室?”

“有呢。”敬则则勉勉强强地撑起身体,结果手腕一酸,没支撑住地重新摔到了床上,惹得沈沉一阵轻笑。

“也没见你使力,怎的这般不中用?”

其实完全不是她不中用,而是“狼君”太狠。

敬则则好容易坐了起来,裹着被子,扯了床榻尾上搭着的袍子裹住自己,“请皇上跟臣妾来。”

景和帝倒是没跟着她,而是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你指路。”

路根本不用指,绕过屏风,就看到墙北有一道门,穿过珠帘是一条翠竹夹笼的小道,顶上没有片瓦遮雨,却是由南往北架着两条绳子,绳子上撑着一把一把打开的油纸伞,就算是避雨的屋顶了。

油纸伞上绘着典雅而浓烈的色彩,透过光瞧着挺有趣致,可真到下雨的时候却很难受。

好在今夜无雨,穿过小径便到了那小厨房旁边的小院。

依旧是没有片瓦遮头,全是用油纸伞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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