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手上的电文里可以看出，江南新四军的项英，也看清了这种局面，所以，他已准备好，要在江南打游击的！

佐藤先生沉思许久，轻声说：“萱野先生的谋略，真是无人可比！

不过，我还是有两点疑问，或者说，有两个变数。

第一，江南新四军会不会被中一共高层说服，终于率部渡江北上！

第二，重庆方面会下这么大的狠心吗！

直接对江南新四军开战！

换句话说，重庆方面有决心打内战吗！”

萱野先生说：“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时势造英雄。

这句话的反面是，时势也可能弄人！

时和势的发展，都是难以控制的！

发展到一定地步，一些原来难以发生的，甚至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会发生！

眼下的时势就是如此，我们等着瞧吧！

我的判断是，江南这支新四军，最后是走，还是留，恐怕都要很长时间才能表现出来！”

12－26

重庆，总裁官邸。

委员长办公室里很安静，三盏灯，各自吐出淡雅的绿光，安详而宁静。

此时，委员长面带微笑，一个一个看着眼前的几个高级将领，双手缓缓放到膝上。

这个动作表明，他已准备站起来，结束这次谈话了。

何应钦不失时机，用力向委员长一点头，说：“委员长，我想说一下我的想法。”

委员长回头看着他，“健生请说。”

何应钦认真说：“政府提示案已经递交给他们了。

要求所有八路军和新四军必须于年底前转移到黄河以北去。

不过，我判断，他们一定会寻找种种借口拖延！

甚至拒不执行！

委员长，我的想法是，如果江南的新四军拒绝移动，我们要对他们采取果断措施！

政府的威望，委员长的威望，决不能在这件事上打折扣！”

委员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甚至就是审视他。

但委员长脸上的表情，谁也猜不出来！

最后，委员长轻声说：“健生，你组织人拟个东西吧，我看看再说。”

之后，他就站了起来，表示会见至此结束了！

12－27

绣壁街，军委会。

委员长一句话，何总长指定“拟个东西”的人，就是军令部第一司副司长张并州。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张并州就忙碌起来了。

给委员长拟个东西并不难，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部队的流动性更大！

所以，他必须查清楚眼下的战场形势！

李莫乔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忙碌。

他每天都要打电话，或者发电报，了解各地战况！

但他此时心里的忧虑，简直要高到天上去了！

军统行动大队的人有明确的目标，盗窃录音带的人就在军委会里！

李莫乔经常在军委会的走廊里，看见一个穿着便衣的人东张西望。

他知道这个人叫张小，名字很不起眼，是行动大队的小队长！

他天天在军委会里转，就是想找到盗窃者！

高桥给他回电，晋城确有求明中学，但其他的，就说不清了！

但最近李莫乔得到一个好消息，军委会里另一个来自晋城的军官，跟着他的长官去外地调研战场情况去了，恐怕一时回不来！

但李莫乔刚刚窃喜了几天，就接连听到不好的消息！

昨天，他在食堂吃饭时，听一个军官说：“那两个劫匪，手里拿着刀，一下子就把我抵到墙边，让我把钱包交出来！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呀，重庆的劫匪，居然敢抢劫军官！”

另一个军官问：“那你怎么着，把钱包交出去了？”

这个军官瞪着眼睛说：“你说我怎么办！

黑灯瞎火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手里的刀就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交钱包行吗！

刚刚关的饷呀，钱包里有两百多元钱，都被他们劫走了！

警察找了几天，也没找到这两个劫匪！”

李莫乔一下子想起另外一件事。

曾经有一个军官，来上班的时候，半边脸青紫。

据他说，他被一个逃跑的小偷撞了一个跟头，才摔成这样！

李莫乔明白了，他曾经和一个姓韩的人交过手！

所以，军统的人判断，我是受过训练的！

无论是被人撞，还是被人抢劫，都可能做出瞬间的反应！

谁有这样的反应，谁就受过训练！

谁就是盗窃录音带的人！

军统方面的人可以轻易得出结论！

所以，军统方面的特工，正用这种办法找他！

他仍处于危险之中！

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万一被人撞或者被人抢劫的时候，决不能有任何反抗！

李莫乔此时真是怒不可遏！

这件事越来越混蛋！

但他竟然没什么好办法来应对！

13－1

洪崖洞，行动大队驻地。

冷月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神色冰冷。

张小坐在她的对面，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寻找盗窃录音带的日本特务无成果！

这项任务，其实已陷入僵局！

如果李莫乔知道，军统行动大队的人也没什么好办法找到他，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此时，张小想来想去没什么好办法，就自言自语起来。

这即是嘀咕着说给冷月听，也算是说给自己听，也许就能听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他嘀咕说：“哎呀，咱们查籍贯什么的，似乎不行！

同一个省，甚至同一个县的人，都说不清当地还有什么学校。

至于学校里有哪些老师，恐怕更说不清楚！

那么，让葛二和狗子他们去打劫，去撞人呢？

我感觉，一次两次或许还行，但次数一多，那个潜伏的家伙一定会警惕！

到时候，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我们还是查不出来！”

冷月思考再三，终于说：“这样吧，从明天起，我也和你去军委会！

我们就是在那里观察，观察那些军官们。

凭着感觉，确认几个可疑对象，然后跟踪监视！

他要是日本特务，一定会有什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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