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淮无奈道，“小莉，咱们也算接触一两个月了，一起吃饭或聊天的次数不少，你应该知道我脾气不差，这是再多给你几次准备时间，没其他意思，别胡思乱想。”

梁嘉辉都点头，“对啊，赵生一向大度的很，小姑娘别想太多，要不你去找李智、李赛风她们取取经。”

曾莉这才点头道歉加道谢，快速离开了剧组。

梁嘉辉散了根烟，点评道，“小丫头用的是体验派，把自身全部融入这个角色了，就单独刘启明这个角色，也是喜欢有才华实力的异性，还搞不定不同阶段的不同情绪，自由调转，才会一看到，谈起赵生你这个宋运辉的角色，就表达出深度暗恋那种状态……”

“我估计她的戏份杀青之后，想从角色里走出来，也需要不小一段时间来调节。”

赵东淮没有多说，打个招呼就打算去拍其他片段的。

他对曾莉频繁被喊卡也没什么不满或不喜，只念了大一课程的小姑娘，实力不足是正常的，而曾莉本身就是一个听老师话，用心学习提升自己的好学生。

原轨迹演技也不差。

现阶段还是他（潜伏）第二轮重播，疯狂收割收视率和声望值的时间，拍电视剧也不赶，不急。

就在赵东淮起步时，嘉辉再次道，“赵生，长安电影厂那边一位叫何枰的何导给我发了个片约，名字叫（天地英雄），我感觉本子不错，就是意外发现这位何导有点歪才……”

“您觉得我该不该接？

等您有空了，帮我看下剧本把把关？”

赵东淮愕然，“何枰？

那位之前都拍过什么作品？”

何枰这个名字在大部分普通影迷中，估计没什么印象，实际上也是一个奇才导演，他原轨迹在1991年拍摄的（双旗镇刀客），因为预算超支、票房大扑街的问题，导致剧组里长影厂很多员工被开除，连长影厂厂长都被免职了。

原轨迹1991年的100万人民币投资电影，超支拍了120万，那个年代不是小钱。

票房在内地扑的一塌糊涂，不到十万块，肯定要被追责。

但是送去港岛，超级受欢迎，在港岛影迷观众圈卖了多少钱？

后世没有准确的统计记录，但周星星以及徐珂等大导演，都超喜欢这部电影。

原本（国产凌凌漆）里凌凌漆以气御刀，一把杀猪刀砍翻金枪客，就是致敬的（双旗镇刀客），听说到了97年还把（刀客）版权卖到了欧美，卖出去一二百万美刀……虽然没有准确资料来为这个背书。

但是何枰这个导演，的确是武侠电影里一个异类，奇葩。

他的电影讲的是大漠、西北，把武侠打斗渲染的和古龙一样，真到了决战时，往往一招定胜负……

服化道审美很迷惑，不过讲故事，拍一个完整的故事电影，倒也是比张一谋、凯子哥都要更强，至少在很多影迷心目中，何枰的（天地英雄）从故事性、艺术深度、主题完成度而言，比（英雄）（十面埋伏）（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都要好多了。

原版天地英雄在2003年上映，全内地4100万人民币票房，也不算失败了。

那才2003年……要知道宁浩都是2009年靠疯狂的赛车成为内地第四位亿元票房导演俱乐部成员！

天地英雄最奇葩的地方就是，他故事性，主题深度内核等等，拍的还不错，但是服化道很令人吐槽，讲的是大唐时期捕快抓逃犯的事，很多盔甲造型太奇葩。

但最离谱的是接近两小时的电影，前面都是低武，冷兵器打斗，大结局来了一出舍利子仙佛降临，死去的人都能被舍利子佛光复活，杀了马匪头子在死去。

一个舍利子佛光灭了满城的马匪和突厥兵之类。

这怎么说呢，类似周星星的（食神），一部电影讲了九成九的厨神大赛，厨艺，商战等等，大结局来了个神仙降世。

问题是阿星的电影，各式各样无厘头，能让人笑的忽略很多搞怪恶搞的情节，比如食神里各种唐牛秀武功，神经方丈小心眼，十八罗汉等等超凡武力，层层铺垫下搞得神仙现世好像也没什么了。

但（天地英雄）前面是严肃向、很个人英雄的唐代军匪、捕快抓逃犯的冷兵器武打戏。

以原版（天地英雄）的质量，若没有导演奇怪的服化道审美，没有舍利子高维仙武的割裂感，他未必不能在2003年拿下七八千万票房。

甚至提前比冯裤子等人都率先踏入内地亿元导演俱乐部。

所以，何枰这就想拍（天地英雄）了？

没什么不对的，因为何枰本身在1984年加入长影厂就攒着本子想拍，拍不起来，拉不起来项目，所以随便用个大剧本里的小段子，拍出来了（双旗镇刀客）！

双旗镇刀客备受好评后，他又不止一次的想要拍英雄，又一次次意外搁置。

而这个位面，1984年黄健新就跟着赵东淮当副导演拍（超体），再到和老谋子一起拍（朱诺），国际电影影视奖项，票房一起飞。

黄健新就是和何枰一样的长影厂的啊！

即便拍完了霸王别姬的凯子，在老黄面前也是个弟中弟，84年就开始收索尼等洒出来的大红包，厂领导也是允许支持的，这个位面长影厂比原轨迹富裕了无数倍。

不可能再说100万的投资项目超支到120万，票房大扑街就连厂长都被免了的，老黄随便一部大电影片酬和事后红包都是200万港币以上的，那些钱早期都是汇回去兑换成人民币给黄导……

长影厂在影视圈创汇潮流里，是走在全内地第一线的。

在赵东淮思绪转动时，梁嘉辉也点头解释，“何导1986年拿着厂里的投资拍了一部（双旗镇刀客），在影评圈和导演圈，很受追捧，拿过一些不知名小奖。”

“当年在港岛上映后，也拿了三百来万港币票房吧？

不过这种扑街片子肯定没入上层的眼。”

“后来88年还拍了一部（日光峡谷），提名过金马最佳影片、入围过柏林电影节，倒是都没拿奖，卖版权好像卖了几十万美刀。”

“他风格像是好莱坞的西部牛仔电影，披着西部牛仔的皮，讲的我们东方式古龙对决的武侠剧情。”

“1991年拍了部（炮打双灯），也在内地拿了近一千万票房，港岛也有二三百万？

又提名了一堆国际电影节奖项。”

“自我风格很突出，但有时候才华点的歪的有点厉害。”

赵东淮恍然，黄健新的突然暴富，名利双收，的确给了长影厂太大的改变，无非是那么多人和事，没人直接讲到那里，赵东淮的深度记忆也不会浮现。

86年就拍出来了（双旗镇刀客）？

这是何枰84年开始心心念念想拍（天地英雄），资历不足钱不能随便糟蹋的情况下，选一个大电影里小段子试拍……

“行吧，晚上空闲了我帮你看看，咱们先拍电视剧。”

………………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后梁嘉辉就拿来了（天地英雄）剧本，好吧，大纲梗概和三四成细节填充。

剧本里也没描述大结局要从低武一下子进入仙佛高维，请佛光舍利子爆佛气灭杀群敌……

他不太确定现在何枰还会不会那么拍。

思索后，赵东淮开口道，“这个导演有一定实力，故事线还是不差的，不过我回来后匆匆看了下你说的几部老片，他服化道审美太怪了。”

“唐代武侠故事，按照正常的唐风服饰，战甲来制作，感觉不会太差，你可以考虑接一下。”

何导演有点奇才，但他的电影冲冲普通奖项还行，票房大赚希望很玄，现阶段嘉辉对票房也没多大追求，冲奖还是小勋章之一了。

梁嘉辉点头，“那行，我就定了，拍完大江大河再去。”

赵东淮哑然，“大江大河你的戏份就是个配角，集中拍摄快的很。”

………………

1994年12月15号。

伴随着赵东淮饰演的宋运辉递交调任到东海的申请书之后，夜晚来到熟悉的图书馆向水书记认错的戏份结束拍摄，这也标志了从8月下旬开拍的（大江大河1）彻底杀青。

整个剧组为此欢呼起来时，挺着大肚子的何情从外围走来，代表赵导给剧组发了一批礼物，才小声好奇道，“淮哥，我听阿珍和小賢说，你和那个曾莉这么长时间，还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假的啊？

你有这么老实？”

赵东淮脸一黑，要不是……好吧，阿情今年30周岁了，她是2月下旬，跟着赵东淮考察（潜伏）电视城修建的怎么样时，在超级大房车上有了。

整个（潜伏）剧组拍摄期，阿情都是怀胎工作的。

不过即便到6月份杀青时，她也只是怀胎3月，都不怎么显怀，现在是怀胎九个半月，距离预产期不远。

赵家即将迎来的新丁，是在圣诞节和元旦节之间。

伸手挽住何情手臂向外走时，他都头大道，“你这马上要进产房的也这么八卦？

不是看在小成快出生了，我非得给你执行下家法才行。”

何情这一胎是个男孩，名字也早起好了，就是和他那一群哥哥姐姐一样平平无奇，单独一个成字，寓意心想事成。

至于拍摄（大江大河1）期间，他和曾莉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个丫头演戏用的体验派方式，整个人代入刘启明角色里，只是初期和“宋运辉”轻度互相心动的路线就入戏很深……

相反，她和虞山卿那段恋爱？

她还真没入戏，刘启明本人人设摆在那里，小厂花，有点高干子弟的傲娇，但本身是喜欢才子的，受她父亲一个国营大厂技术总工的家教影响很深。

梁嘉辉饰演的就是超级技术派，喜欢技术流，真才实学。

不然早期不会暗推她去认识宋运辉。

从第一次接过剧本看完，曾莉就知道虞山卿是个水货……还是一个喜欢钻营、攀附权贵，懂得把自己外表装点的光鲜亮丽而没多少知识底蕴的水货。

就算大学期间虞山卿学了不少知识，等他进厂进社会，全心攀附权贵运作关系网时，也早把曾经的知识忘的差不多了。

知道那些，深度代入刘启明人设，她和张嘉益饰演的虞山卿的对手戏……完全是利用镜头角度拍完的。

比如一脸柔情看着虞山卿，其实是错位，她柔情演技拍摄时看的是赵东淮，错位方式才让她和张嘉益在小荧幕上演出了情侣镜头。

一些秀甜蜜的背影戏还是赵东淮当了张嘉益替身……老张都属于有超级谈资了！

赵东淮给他当替身啊！

！

好在那些戏不多，也就谈不上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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