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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 老谋狐蜮敢欺龙(2/3)

但刚才听到元羽和少庄主那番话,反倒有些拿不定注意,“前辈。

您若真是那位前辈,恐怕有些不妥。”

穷奇变色道,“怎么?

是嫌我江湖仇家太多?”

“不,不!

晚辈知道西宗当今宗主马北真大侠,也是前辈的亲传弟子。

晚辈若是随前辈学剑,怕是不妥!”

“迂腐!”穷奇双眉扬起,面有愠色。

马喆先在江湖上一度是如神话般的人物,人称笑面真君子,冲冠较睚眦。

他要是发起怒来,那可真是难以理喻。

小龙王对场上两人印象都很好,一看势头不对,狂笑一声,长身下场。

“老英雄,你若要收徒,自然是好事,可是今天在这里收徒,就有些不讲道理。”

穷奇双眉一扬,“哦?

不知何处忤了王爷心意?

愿闻其详。”

小龙王双手抱拳,不紧不慢地应道,“前辈,今日本是元某按江湖规矩委托斩蛇山庄择选良师,此事在先。

现在择选尚未结束,前辈截胡收徒,岂不是乱了在下择师之殷切?

况且被前辈盯上的人,还能翻出五指山去?

只是凡事有先后缓急,若是今日前辈以辈分压人,会让斩蛇山庄和元某非常难堪。”

若是小龙王用王爷的身份来压穷奇,穷奇自然不会吃这一套。

但对方此时以江湖规矩相争,反诉自己用辈分压人,穷奇一时语塞,只能应道,

“小王爷说得不错。

此事今日暂且不论。

刘小兄弟,望你认真考虑,老夫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言罢一阵长笑,自退回少庄主的身后。

刘赢对小龙王,少庄主,广陵王分施一礼,又对穷奇单独作了个长揖,退在一边。

刘承武待小龙王落座,便伸手招呼最后一位武师上场。

这位武师金发蓬头,圆睛碧眼,鹰鼻阔口,身材高大,却是个胡人。

自司马氏衣冠南渡,五胡乱华,胡人在江北并不罕见,但庆云却看得稀奇,瓠采亭也免不得一番说教。

那胡人声音浑厚,操了一口标准的华语,双手抱拳,自报家门,却是个老江湖,“夏人寄再兴,有幸于西域觅得上古武学残本《寒冰掌》。

自行修炼,略有小成,愿有幸与小王爷共同切磋。”

元法僧咦了一声,向刘承武转了转头,“少庄主见多识广,可知这寒冰掌是何武功。”

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头一遭听说。

不过自炎黄大战蚩尤,野史异说所云玄功奇法不知凡几,其中失传,隐逸甚众。

其中也不乏一些高妙法诀。

此人既能过斩蛇山庄的初试筛选,应该确有些本事。”

元法僧笑道,“也罢,且看过再说。

壮士请。”

寄再兴吩咐人抬上一个木桌,桌上放了一只木盆,盛着清水。

木盆的中央另有一个盛水的铜杯。

只见他双掌穿花,打了一套起式,套路虽然繁复,但也并非什么上乘武学。

只是他额头青筋暴起,黄豆大的汗珠粒粒析出,后脑竟自腾起几缕青烟。

“哇,这是什么功夫?”庆云看得禁不住惊呼出声。

“应该是一种高深的内家功夫吧,似乎道宗修炼内丹的高手,或有类似修为。”瓠采亭也不是很确定,望向了一旁的祖暅之,那可是道宗的嫡系传人。

祖暅之眉头紧锁,晃着脑袋,探着鼻子,仿佛想去嗅出些端倪。

也不知是因有所悟,还是未摸到头脑,只是低声嘀咕着,“不对,不对……”

瓠采亭还欲细问,见那寄再兴已将双手浸入盆中。

她生怕错过了什么,忙探头去看。

胡人的衣袖宽大,且不常打理,双袂遇水,泛起一片浑浊。

虽然庆云三人居高俯瞰尚有些距离,但也感觉心头涌起一阵油腻。

四周的看客都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不屏息凝神,翘首相顾。

祖暅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筒,闭起一目向场中窥视。

瓠采亭瞧见喜道,“这就是袖珍玉衡嘛,借给我看看。”伸手要去抢,却被暅之格下,示意噤声。

不过片刻,已有眼尖的人先叫了出来,“看那铜杯,结冰了!

杯中的水开始结冰了!”

众人看时,果然见那铜杯中的水结起一层薄冰。

时值初秋,淮南之地依然是一片柳绿花红,日照融融。

可是杯中水却竟然真的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凝结。

莫说是武功,就算是那些传说中修炼内丹的道家隐逸也未曾听说能够如此神通。

难道,此人确实洞晓什么秘法?

小王爷觉得奇怪,亲自下场在那冰面上一戳。

那薄薄的一层冰壳应手而破。

他再将沁湿的手指点在腮上,一股寒意沁入体肤,果然是真冰!

小王爷眼见那冰层似乎在越结越厚,不禁嚷道,“了不得,了不得,这功夫的确稀罕。

若这寒气能融入掌风,怕是比我那大手印还要霸道!”

他转头走向元羽和刘承武,三人便小声议论起来。

那胡人见王爷满意,便收回双手,在身上随意擦干,候在一旁。

祖暅之远远望见裁判席上三人频频点头,似是要有定夺,忽然对庆瓠二人耳语道,“你们怕不怕事?”

三人相互对视,露出的都是年少无畏的笑容,便将头凑在了一起。

寄再兴兀自捋须微笑,忽然感觉背后升起森森寒意。

那种感觉就仿佛以往林间采药时被躲在阴暗处的毒蛇锁定那般。

寄再兴这样的胡人,自幼在世界最冷酷恶劣的环境下挣扎,对周遭陡生的危险有非常敏锐的感应。

他没有回头,因为来不及回头,三道剑光疾如惊雷,居高临下,顾应钳击,其势自在必得。

三人显然都是好手,又借了俯冲的势头,速度自是快到了极处。

没有人料到在斩蛇山庄的地头上还有人胆敢闹场,寄再兴没有料到,在场的剑奴也因场中奇技背分了心神,略微松懈之下,便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寄再兴已经来不及回头,更不能回头,而左右能够做出的腾挪都躲不开身后包抄来的剑风,那他便只剩下一个选择,他开始向前冲。

在双腿发力前,他将双臂一振抖落胡袍,人便接着这一抖之力带动双腿,向前箭步掠出。

那胡袍顿时被三道剑气绞得粉碎,忽然间便是浓烟大作。

众剑奴急忙收拢,护住几位王爷世子。

庆云高声叫道,“莫跑了那个骗子!”,却苦于被白烟困住,双目泪流不止无法视物,便只得暂时退开几步。

待那团浓烟略散去些,三人已是被剑奴团团围住。

少庄主冷着脸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祖暅之收剑抱拳,深施一礼,镇定答道,“少庄主,两位王爷。

此人是个骗子,我们不想诸位大人为之蒙蔽,故而出手戳穿。

这烟雾就是藏在他领口的白磷自燃发生的,他以拳脚为饵,将白磷抖入金属背甲的甲片中,任其自燃,放出烟雾,故弄玄虚,仿佛是什么高深的炁功。”

祖暅之一边解说,一边从破碎的衣袍中搜出竹管和背甲,自里面抖出几粒乳白色的颗粒,倒在甲片的缝隙里,用手托住,不一会儿就窜出一朵不易察觉的白色焰火,散出烟雾。

“这甲片带着体温,会让白磷燃烧,燃烧后也会提高甲片的温度,所以那胡人才会额头汗水涔涔。”

小龙王插嘴道,“那杯水结冰又如何解释呢?”

祖暅之微微一笑,捡回了两片袖子,从里面拎出两个油布包,走向放水盆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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