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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豪侠舍身全节义 圣子讲经入伽蓝(2/3)

她在得悉嫁入秦宫无可避免之时,便亦生死志,此时更无二念,合身投向盖聂手中长剑,只求一死。

饶是盖聂反应迅速,甩开剑锋,荑姬这一头还是结结实实撞在剑柄之上,玉面染霞,人事不知。

那些燕国使臣自然无一幸免不说,荑姬的反应却让秦王更感蹊跷。

等到太医禀报那昏厥的新夫人居然脉象带喜,顿时激起秦王杀心。

然而盖聂早有预料,待太医一走便让弟弟盖奇谎称夫人病重需要外出就珍,将荑姬送出宫门,交于宫外接应的高渐离。

高渐离早知行刺必败,已通知冯家做足了准备。

但秦军的动作如何迅速,虽然盖聂如疯魔般拼命阻拦,也不过片刻便被踏做肉泥。

冯迟引高渐离和荑姬沿水路东逃,骊婢扮作小姐由冯黎和乞伏护着充当疑兵,遁向西北关外,而老何伯冯夷带着冯循冯修以及一干族人拼死抵挡,拖延秦军。

秦军虽然杀尽殿后的冯夷族部,却耽误了很长时间,跟丢了两路出逃的小队。

只要到了水上,秦人还有谁能追得到河伯?

而那乞伏氏本就自关外迁来,这秦岭崇山,更难有人比他熟稔。

两队人马分头逃命,顾此失彼之下,秦军更是一无所获。

这一遭只气得秦王暴跳如雷,严禁任何史官记录内事,以遮其丑,生怕后人会从字里行间拼出荑姬为他戴的这顶大大的绿帽。

庆云看到这里,也不禁大为嘘唏。

秦王政二十五年为王,十一年为帝,天寿五十,在那个时代实在不算是短命的君王。

但是对于他的后妃,史书竟全无记录,甚至连子女的档案也不完整,难道竟然是如此原因?

说道这中国的文字语言,上古三朝和秦汉时期,无论字词,发音,都是有较大变化的。

五胡乱华之后,北方语言更是产生了一次大融合,虽然主体是以华夏语为基础,但难免派生出许多新的发音,新的词汇,新的说法。

竹书,汉赋和宋唐文章放在一起,那是截然不同的三种风格。

所以庆云在看先祖手札的时候,其实和我们看古文同样的吃力。

这一连看了几天,着实也有些累。

在将刺秦的故事看完以后,他便也想歇歇脑子,不再往下读了。

既然得了闲暇,他便偶尔帮暅之打打下手,或者研究研究盖坤注在帛书反面的剑诀,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一晃在这王府中已过了九天,安丰王忽然又召几人饮筵。

这一次并不似上次那般排场,而是寻了处僻静的包间。

屋子不大,除了安丰王夫妇,只请了庆云四人。

稍作寒暄,安丰王便直入主题,

“孤今日请诸位贵宾,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今上已经回京了。”

说道这里,安丰王双目向四人一扫。

虽然他只是一个孩童,但这一眼之间尽显王侯风范,看得诸人后颈一麻,仿佛这一眼便能将脑壳凿开,看穿每人所思所想。

人嘛,就是这样不能免俗。

庆云老大不希望被一个比自己还小那么几岁的娃娃镇住。

于是故作轻松,笑答道,

“哦,既然魏王已经回京。

我们是否应当搬回牢中?

若果真如此,王爷其实无需如此为难,我等……”

安丰王听得连连摆手,打断道,

“先生误会了。

太子当日将你们送来鄙府,嘱咐小王好生照拂。

以孤对太子的了解,他断没有再送你们回大牢的道理。

嗯,只不过……”

说道这里,安丰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说道,

“只不过太子近年似乎别有所图,本王也不知究里。

他们要利用你们做什么文章,本王虽未看出端倪,但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安。”

说到这里,小王爷忽然双眼望定庆云道,

“庆兄,本王可否借君佩剑一观?”

庆云听到这句问话,已然知其所指,长叹一声,

“既是王爷召见,岂有随身携带凶器之理?

不过王爷既然问起,一定是想确定我和十八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吧?

王爷猜想并没有错,庆易寒正是家父。”

说到此节,庆云双目精芒大盛,傲然昂首,并不避讳小王爷此时惊讶的目光。

小王爷见庆云答得爽快,反倒有些意外。

他究竟也只是个孩子,能有多大的主见?

眼见自己窝藏钦犯已经坐实,神情不免颓然,一手托腮,一手五指不住在案上弹动,显然没了主意。

“这些日子幸得小王爷照拂。

若是庆某身份让王爷为难,王爷大可将庆云献于圣上,庆云并无怨言。

只是我的这几位朋友,都是清白身世,希望王爷能够仗义保全。”

暅之比庆云稳重许多,他知道小王爷若是此时献人依然难脱干系。

况且太子用意不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太子,或者落入太子算计,想来小王爷也是没有把握,因此迂回劝道,

“太子见过庆弟的佩剑,对他的身份本是了然。

既然太子没有对小王爷明言,不知是否会利用此事做些文章。

在下以为,小王爷若想让自己完全脱开干系,不如找个理由将庆兄弟先送出府,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一段时日。

我等三人依然在王爷府上为质,若是太子有所质询,也好有个交待。”

小王爷怅然叹道,“太子为人城府甚深,他的谋划,断不会如此简单。

不过眼下恐怕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哦,正好明日有人请祖莹去讲学,就烦劳庆兄暂时扮作下人混出府去。

我自会为庆兄另安排一个妥善去处,静观其变。”

“请祖莹去讲学?”暅之对这个话题倒是颇感兴趣。

“呵呵,景烁先生怕是不知道你这个本家在江北有多出名。

祖莹现下可是孤王府中讲经祭酒,若论五经之学,就算是崔氏卢氏的大儒都不敢夸口胜过他。

这位小先生早就被坊间传为‘圣小儿’。

得圣子坐镇鄙府,算来还是孤王借了他三分风光呢。”

现下真正借了圣光的,其实是咱们的庆云庆小侠。

祖莹外出讲经的仪仗还真是讲究,黄骠开道,左右持节,华车纱幕,随从盈百,还真如活佛出巡一般。

这庆云啊,就负责牵引拉车的仪马。

四匹仪马均是高大威武,毛色雪白。

牵马的人也必须是高冠长袍,昂首阔步,这才符合上卿之礼。

这车队一路南行,直奔开阳门。

开阳门是洛阳东南城门,传说西汉年间有一柱自东海琅琊开阳县飞来正落在此间,故而得名。

这灵异之地,也因此成了洛阳神道门。

只有皇家依仗,三教圣贤,才有资格自开阳门进出。

这圣小儿祖莹也能有如此待遇,不免令庆云咋舌。

众人拜了神柱,一路向南,出门不过二里来路,便是大片的碑林。

庆云曾随陈叔学经,眼睛扫过,便知这些碑上刻得都是四书五经,以篆,蝌蚪,隶书三体写成。

五经碑林后,又有四块大碑和两爿残石,庆云远远辨认了一下,竟然是曹氏魏王编修的《典略》,便是当时的国史了。

典略卷八十九,洋洋万言,刻在这六块碑上,可想这石碑是如何高大。

所以其后的一角碑林,起先便受了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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