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塌糊涂(1/2)
第九十八章一塌糊涂
徐洪三在旁边听得心里这叫一个痛快,走上前,先抽刀割断了割断了黑大个和白脸汉子身上的绳索,然后笑着命令,“走吧,二位!
还等着我们抬你啊?
!”
黑大个和白脸汉子虽然身手个个一等一,此刻却像丢了三魂六魄般,耷拉脑袋,任凭他押着向临时俘虏营中央走去,从始至终没做任何反抗。
营地中央专门给逯鲁曾腾出来的位置,此刻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
老进士抱着毛毯在火堆前打了会儿哆嗦,感觉身体中渐渐有了几分暖意。
侧过头来,冲着垂头丧气的黑大个和白脸汉子安慰道:“通甫,德甫,你们两个不要跟他们争。
且忍一时之辱,只要咱们能平安脱身,这笔帐,早晚有机会跟他们再算!”
“唉!”黑大个长长地叹了口气,盯着火堆,一言不发。
白脸汉子却抬起头,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问道:“善公,我刚才听他们提起湖广汉军万户陈守信。
说他死得不明不白。
善公,您老久在中枢,听说过这件事情么?
!”
“胡说,那陈守信当年是喝醉了酒,从战马上掉下来摔折了脖子!”逯鲁曾立刻板起脸来,低声呵斥,“你别听贼人乱嚼舌头。
他们这些白莲教妖人,最擅长蛊惑人心。”
“嗨!
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挑拨!”白脸汉子勉强笑了笑,也将目光转向了火堆。
身为武将,反应速度和对肢体的控制能力都远超常人。
即便喝得再多,也不太可能从马背上掉下来生生把脖子摔断!
况且那陈守信还是个手握重兵的万户,平素出入,身边的亲兵不可能低于二十个。
即便他自己故意从马背上往下掉,有四十多只眼睛盯着,他也不可能活活摔死!
那么答案只可能有一个,这位陈万户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被后者生生害死了。
并且死得稀里糊涂,连朝廷都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事儿,也许另有隐情!”自己也知道刚才的瞎话骗不了人,逯鲁曾想了想,笑着补充道,“但陈家一直没有人上告,而陈守信麾下的几个千户,估计平素跟他的关系也非常一般。
竟没有一个人替他喊冤。
所以朝廷也没怎么注意这件事。
否则,陛下重瞳亲照,什么冤屈都能替他讨回来!”
“嗯!
善公说得极是!”白脸汉子又勉强笑了笑,继续看着火堆去发呆。
他们和黑大个二人,都是逯鲁曾征召来的汉军将门之后。
凭着各自的身手,被委了百户之职。
但百户只是个兵头将尾,距离正三品万户差着何止十万八千里远!
堂堂手握重兵的正三品万户,说被人杀了就杀了,朝廷都懒得去管。
他和胡通甫这种一没背景二没靠山的小角色,哪天被人捏死还不像被捏死个臭虫一般!
指望大都城的皇上重瞳亲照?
狗屁,皇上每天忙着拜佛还拜不过来呢,哪顾得上理睬你一个汉人?
!
“你们两个今日当面呵斥贼人的模样,老夫都看在了眼里!”逯鲁曾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气氛有异,想了想,絮絮地承诺,“如果此番能平安脱离险地,老夫一定会将你们两个的事迹上奏于陛下知晓。
陛下向来知人善任,下次对贼人用兵的时候”
“善公,这些话等咱们离开后再说吧!”黑大个儿忽然看了逯鲁曾一眼,没好气地回应,“能不能脱身,还不一定呢!”
“怎么,怎么会呢?
那,那个贼人分明说过,他们,他们不会难为,难为咱们!”逯鲁曾立刻又慌了神,看着黑大个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确认。
“唉——!”黑大个儿无奈地叹气。
“您都说过他们喜欢乱嚼舌头了,怎么还相信他们会轻易就放咱们离开?
!
算了,不说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也不管逯鲁曾的眼神如何无助。
扭过头,继续对着火堆发呆。
此番从军,他的确是报着“学会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的心思。
作为淮南军主帅的逯鲁曾,对他和耿德甫两个,也的确颇为倚重。
但朱八十一刚才那番质问,却令他对自己先前的志向彻底发生了动摇。
这大元朝,真的值得自己替他卖命么?
一等蒙古人和二等色目人都不来打仗,自己一个三等北方汉人,替朝廷操的哪门子心?
!
即便不论同族不同族,遍地饿殍四个字,说得也是事实。
一个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皇帝还大把大把往寺庙里撒钱的朝廷,究竟还有几年的气数?
还有,还有那个陈守信,堂堂一个正三品万户,手握重兵的,居然说死就死了。
朝廷分明知道他死得冤枉,却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如此,自己取了功名又有什么用?
!
即便将来当了万户,做到了汉人武将的巅峰。
也不说是另外一个陈守信而已,随时都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正郁郁地想着,耳畔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那个黑大个?
!
火堆旁边的那个。
说你呢,别发傻了。
这里有盐水和金创药,自己过来把伤口处理一下。
赶紧着,老子可没功夫伺候你!”
“是你?
!”黑大个转过头,诧异地发现,给自己送药的居然是当初围攻自己的红巾军将领之一。
那个擅长使红缨枪,经常像尾巴一样跟在朱八十一身边的年青人。
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警惕地站了起来。
“快点儿,这个水桶也先借给你。
一会儿用完了,麻烦自己将剩下的盐水倒掉!”吴良谋不屑地看了黑大个一眼,没好气地补充。
随即,丢下一个盛着盐水的木桶、一片抹着药膏的木板和一块干净白布,带领着麾下士兵,去给其他俘虏分发盐水去了。
“老胡,别跟他们生气。
先把伤口洗了才是正经!”白脸汉子耿德甫叹息着起身,从木桶的横梁上取下白布。
先在盐水里洗干净了,然后开始帮助黑大个儿胡通甫处理伤口。
“嘶——!”盐水与伤口处的血肉一接触,立刻疼得黑大个儿胡通甫直吸冷气。
看到他如此难受的模样,白脸汉子耿德甫愣了愣,用手指沾了些盐水,放在舌头上轻舔。
“呸,呸!”有股又咸又苦的味道,迅速顺着舌尖钻进嗓子眼里。
耿德甫用力吐了两口,诧异地说道,“居然真放了盐,红巾军够下本钱的!”
“估计是为了拉拢你们两个!”逯鲁曾见状,免不了要不阴不阳地打击一句。
然而,让他无法相信的是,后面还有大批的红巾军无甲辅兵,带着没受伤的盐丁走过来。
将盛满了冷水的木桶和一个个盐包分发下去,并且手把手地指点那些没挂彩的盐丁,帮助身上挂了彩的盐丁清洗伤口。
“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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