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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酒与饷银【二】(3/5)

自然不会是个穷人。

但她却看不出靖瑶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种好奇在他为靖瑶一杯杯倒酒时越来强烈,终究是问了出来。

“我从一个风沙很大的地方来的。”

靖瑶说道。

他定然不会说自己来自草原。

“你说的是草原吗?”

没想到,却是被这这女子一语道破。

靖瑶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他起了杀心。

自己的身份是决计不能泄露的。

否则不但筹谋已久的计划功亏一篑,自己也会葬身在这远离故土的震北王域。

母亲死后,他为母亲下葬时在母亲的坟墓旁边多挖了一个土坑。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归宿。

所以他决计不能死在外面。

即便是把血流干,也要托着残躯爬回迎火部。

然后躺进自己亲手挖好的坑中,等这风沙雨水自动将他掩埋。

对于这样的结果。

他在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有什么好担心惧怕的。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回不去。

“因为震北王域的风沙就不小。

你说你那里的风沙更大,那便就只有草原了。”

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靖瑶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但先前的杀心,却又淡了下去。

这就是矛盾之处的所在。

五大王域的人把平静繁荣当做毕生的追求。

然而草原的繁荣,却需要通过不断的征伐鏖战才能换来。

到底何种算苦,何种算乐?

靖瑶自己也分不清楚。

所以他必须要走出去。

要把那些可能破坏草原安乐繁荣的人们提前打败杀死。

这样才能争来一段相对的平静。

“你该走了。”

当这两壶酒又喝完时,靖瑶对这女子说道。

“我为你斟酒三壶,你却也得为我斟酒三壶。”

女子说道。

随即唤来小二,又要了三壶酒。

酒壶摆在桌上,女子微微一笑。

靖瑶的心突然有了些触动。

但很快便被他强行的压制下去。

一个男人的刀,能逼迫一个女人做下很多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然而一个女人的笑,也能让一个男人做下很多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靖瑶已经记不得上次他替人斟酒是在什么时候了。

但此刻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端起了酒壶,为那女子倒了一杯。

酒楼中的人渐渐散去。

毕竟能这般一直喝的人还是在少数。

仍留在厅里的都是些烂醉如泥的酒鬼。

他们趴在桌上,想必不久就会鼾声四期。

这倒也好。

因为靖瑶很害怕安静。

周围的环境若是一旦安静下来,他便会生发出难以自持的恐慌。

草原人虽然都嗜酒。

但靖瑶却是少有的不算爱喝酒之人。

喝酒的确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但有意思的事情却不能常做。

因为做得多了。

其中的趣味便也少了。

偶尔为之,却是最为恰当。

酒家中的小二也躲到账台后面去偷偷打盹了。

整个大厅中一片安静。

靖瑶受不了这样的状态。

所以他故意把倒酒后的酒壶种种的磕在了桌上。

借此弄出些声响来缓解他心中的恐慌。

“你在害怕什么?”

女子已喝完了一壶酒。

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

靖瑶说道。

女子很是轻蔑的瞟了一眼他。

一个人越说自己不害怕时,越是他的恐惧即将抵达极致时。

“若是你讨厌安静,何不让你的部下也来一起喝酒?”

女子问道。

“我和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我的酒量不好。”

靖瑶说道。

这句倒不是假话。

靖瑶的酒量的确不大。

而且真的喝不过他的那群部下。

作为三部公。

被部下灌醉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所以在部中时,很多宴会上,他的碗里倒的都是水。

好在那酒碗的颜色很深。

旁人看不出差别。

其余的两位部公虽然知道,但毕竟为了迎火部的颜面,也是不会戳穿。

否则不出三天,整个草原都会知道迎火部的三部公,在宴会时以酒代水,喝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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