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36、喜极生悲(2/3)
故此忻嫔娘娘倒不是十分适用这张方子。”
忻嫔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这两张方子一个急,一个缓,虽说都能起到坐胎的效用,却终究不能叠加使用。
否则倒叫药效给相互抵消了去。”陈世官小心地望着忻嫔两只手,“这会子微臣只怕,忻嫔娘娘只能二者选其一。
微臣倒不知,忻嫔娘娘会选哪一个?”
忻嫔垂眸望着自己左右手上的两个法子,便只一个沉吟,便已是做出了决定。
“便选急的吧!
虽说药效有些不好控制,可是药急、效果也来的快不是?
我已经等了太久,这回必定要成事,我是再也等不及的了!”
一直慢吞吞走在路上的那拉氏,终于等来了陈世官那边儿密信。
那拉氏展开看罢,恼得将信笺狠狠排在炕案上。
“好个腌臜的东西!
便是叫我自己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好好儿的鸟儿,怎么头骨磨成了面子,竟然能害人去?”
塔娜和德格忙问原委。
那拉氏将那信递给她们两个看了,她们两个也都吓了一跳。
“果然是奴才从前都闻所未闻的。”
德格道,“怪不得上回陈世官说过,主子脸上的瘢症与粉末有关。
便不是花粉,也可能是旁的药面子。
只是咱们都没想到,不是花粉,也不是药面子,竟然是骨头沫儿!”
那拉氏止不住地冷笑,“原来根本不是桃花癣,我在地宫里犯的也不是‘桃花癫’!
是跟桃花儿半点干系都没有,都是那骨头沫儿造的孽!
咱们哪里有机会见着这种腌臜东西,皮肤一旦碰上了,这便不适应,才起了疙瘩去!”
塔娜也是冷笑,“如今既然已是明白了,那主子便不能放过忻嫔去!
这些年她怎么跟令贵妃斗,倒也罢了,她怎会糊涂到来加害主子您了!”
那拉氏眸光阴凉下来,“那她就是找死!
我从前好歹记着她是咱们满洲镶黄旗的格格,凡事也都还给她留三分余地去。
如今是她自己作到如此地步,便也别等着我再容着她去了!”
那拉氏深吸口气,“去,给陈世官回个话儿。
叫他设法将那骨头沫儿也给忻嫔自己用上而且要加倍,叫她在皇上面前也好好儿地出一回丑去!”
五月终于过去,六月姗姗而来。
天头更见热了,整个圆明园里,蝉声沙沙,弥漫如海。
胡世杰开始带人将圆明园中各宫自端午挂上的五毒挂屏都摘掉,开始在各宫的当院里搭芦苇凉棚了。
这种凉棚可不只是简单的一个棚子,而是能遮天蔽地,将整个院子天井都给罩起来。
那凉棚顶上和四周也有窗,可以随时卷起来通风。
婉兮便是坐在被凉棚整个罩住的院子里,见了九福晋兰佩的。
兰佩又是笑,又是心疼地道,“四公主昨儿第一回阵痛了。”
婉兮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虽说她自己也已经有了小七和啾啾两个女儿,可是这两个终究还是小姑娘呢,距离生孩子还早着。
故此这会子便是听着是四公主的事儿,婉兮的心也跟自己的女儿要生了是一样的紧张。
“那你瞧着,她可是要临盆了?
公主府里的守月姥姥、大夫们可都预备好了?
兰佩啊,我不便出宫,四公主府里那边儿还得你亲自看着,我才能放心。”
九福晋也是笑,忙起身扶住婉兮,“令主子放心吧。
奴才啊好歹自己也生了好几个了,这点子征兆还是看得懂的。
依奴才瞧着,便是已经阵痛了,却也还没到正经临盆的时候儿,这怕是刚开始开骨缝儿吧。”
婉兮这才松了口气,“那这么算来,怕还得有个把月去?
哎哟,叫她生在最热的月份里,可叫她遭罪了。”
九福晋无奈地摇头,“令主子自己的几位皇子、公主,多是生在七月间;奴才自己的康儿,也是生在七月间啊。
咱们当年都能挺过来的,咱们四公主自然也会万事吉祥。”
婉兮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可不是嘛。
可是也不知道怎的,放在咱们自己身上,便什么都不怕;可是放在那孩子身上,我便总觉着什么都不放心。”
九福晋含笑点头,“奴才何尝不更是如此?
那可是奴才与九爷的第一个嫡亲孙儿呢,奴才的兴奋和紧张,可跟令主子是一样一样儿的。”
正说着话儿,玉蕤忽然急匆匆走进来,面色有些不对劲儿。
婉兮便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玉蕤咬住嘴唇,小心瞟了九福晋一眼,“刚听着信儿,说绵德阿哥的福晋,不好了。”
婉兮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终究阿日善是和敬公主的大格格,九爷是和敬公主的亲舅舅,故此阿日善与九爷家也是有亲。
九福晋便也急忙问,“还请瑞主子明示,绵德阿哥福晋究竟怎么了?”
玉蕤叹口气,“具体的还不得而知,不过听说是绵德阿哥福晋因怀着身子,这几日嫌热,便想到湖上划船结果太监划船不小心,撞在湖心岛上了绵德阿哥福晋,绵恩阿哥福晋,还有几个女子,一同落水。”
婉兮也是急忙站起身来,“绵德福晋可好,她肚里的孩子可好?”
玉蕤使劲摇头,“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至于绵德阿哥福晋,太医正在尽力施救。
至于能不能保住,全凭天意。”
婉兮心下咯噔一声儿,急忙伸手攥住了九福晋。
傍晚的时候儿,定亲王府传来了信儿,阿日善母子都没能保住。
婉兮得了信儿也是呆呆坐在殿内,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不管这位大格格是个什么性儿,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去了。
况且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乾隆二十六年刚刚成婚,不想刚刚两年,这便一尸两命了去。
玉蕤走进来,叹息着,亲手点燃了灯烛。
“听说端午的时候儿,还不知道她已怀了孩子,这便赛龙船那日还那么拼命,竟亲自上船为绵德阿哥击鼓助威。
是后来才发现有了喜,却已经来不及追悔了。
太医们都说,就是因为那会子劳累给抻着了,再加上拼命擂鼓,叫孩子在胎里就给惊吓着了,孩子和阿日善这才都没能保住。”
婉兮也是闭了闭眼,“她是为了绵德阿哥,真真儿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去。”
玉蕤也是叹气,“可不是么?
她倒是全心全意都为了她的丈夫,可是即便绵德阿哥将来有些什么,却也都与她已是无关了。
他们的夫妻缘分啊,只有这么短短两年啊。”
婉兮摇摇头,“如今绵德、绵恩还都在热河走的时候儿一切都好,待得回来,却是福晋和孩子都已天人永隔了,唉。”
玉蕤也道,“谁说不是呢?
绵德阿哥从小就没有了父亲,不想年纪轻轻这就丧妻、失子叫人可怜,却也有些不祥了。”
婉兮不由得缓缓抬眸,“玉蕤,你说这里头可有蹊跷?
我怎么觉着,阿日善死在划船落水这事儿上,仿佛是有些巧合了呢?”
玉蕤叹口气,“可是那会子是在定亲王府里,船上岸上的都是定亲王府里自己的人,并无一个外人。
便是巧合,却也挑不出什么来了。
更何况”玉蕤咬住嘴唇,没有继续往下说。
婉兮也是皱起眉来,“我明白。
更何况那会子绵恩的媳妇儿也在船上凭绵德和绵恩这两兄弟这些年的明争暗斗,自然会将此事牵连到绵恩头上去。”
阿日善一尸两命的消息传进兆祥所,整个兆祥所里的气氛却有些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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