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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76、防不胜防(3/3)

婉兮便当着和贵人的面儿问,“怎么了?

难道是寿安宫的失火之事,你阿玛受牵连?”

终究德保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再者宫内营建之事都正是德保管辖范围之内。

皇上虽说叫德保去审问寿安宫里那一干太监去,可难免那些太监一时胡说八道,再攀咬到德保治下的内务府工匠们去,赖工匠们留下火种之类的。

玉蕤忙摇头,“不是我阿玛,姐放心。

是才送来消息,说——郭贵人她,薨逝了。”

“什么?”婉兮惊了一大跳,拍案起身,“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郭贵人是蒙古格格,擅长骑射,身子骨儿的根基原本比汉女们要好得多;况且年岁还轻,素常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病去,怎么说薨逝就薨逝了呢?

和贵人也面色发白,直盯着玉蕤。

玉蕤深吸口气道,“外头叫都说是‘急病’,可是内里是——坠马。”

婉兮急忙一把抓住玉蕤,“一边换衣裳,一边扼要与我说说。”

婉兮带着玉蕤、和贵人,急忙将身上艳色的衣裳、首饰都换下来,这便三人一起急匆匆奔赴郭贵人的行宫去。

换衣裳和走路的过程中,婉兮也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是因皇帝秋狝,又刚过万寿节,故此回部、蒙古各部都有贡献马匹为贺礼。

这些贡献给皇帝的马匹,选神骏者都收入上驷院。

而皇帝今日在抵达波罗河屯行宫之后下旨,明日将行围。

如婉兮这样儿的汉姓女,反正也不会骑马,倒没怎么惊动;而其余出自满洲、蒙古的内廷主位们,自都跃跃欲试。

不光是内廷主位们,自然还有一并随驾而来的皇子皇孙的福晋们。

今年刚大婚的八阿哥永璇,又是这些年来头一回正式虽皇帝秋狝,自然受到瞩目。

而无论是宗室皇亲,还是大臣里,却也不乏有人心存恶意,传起风言风语来,咬准了说永璇必定不敢上马。

这样的话也传入了八阿哥的福晋庆藻的耳中。

便是永璇能强忍下来的懊恼,庆藻却也不能忍了。

永璇终究腿脚不方便,庆藻这便横下一条心,非要代夫上马。

庆藻虽说也是满洲格格,出自章佳氏,故此上马是必然的;可是庆藻终究生母是汉女,且自幼在江南长大,故此一身的气度更像汉女,于这骑射之道,终究还是生疏的。

庆藻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刚强。

这便趁着今日在行宫里,偷偷儿带了位下女子,到外头练习骑马。

因内廷主位、皇子皇孙福晋们都跟上驷院要马匹,上驷院一时排演不开;而偏巧儿上驷院里刚进了这样一批进贡的骏马,这便将这些马匹也安排进来。

郭贵人是蒙古格格,倒不怕这些马匹尚且还需时日调校,这便爽朗地拉了一匹马就上马驰骋了;而上驷院官员也只知道庆藻同样是满洲世家的格格,这便以为庆藻也同样擅长驭马,这便也将这样一匹新进贡来的马给了庆藻。

庆藻在行宫外的草原上遛马,这便遇见了郭贵人。

郭贵人自是马技娴熟,这便带着庆藻撒开了去跑。

郭贵人也没想到庆藻原本不善骑马,更不懂控制一匹尚且不熟的马去。

结果这两匹马并辔跑开,郭贵人那边技巧娴熟,自是一马当先;而庆藻的马在竞赛之下,竟然反倒受了惊去。

彼时情势紧急,郭贵人发现情形有异,却已经无法叫庆藻的马停下来。

郭贵人自知是自己提议赛马,才叫庆藻涉险,这便来不及思考之下,借着两匹马彼此接近之时,从自己的马背上纵向了庆藻的马

郭贵人是想跳到庆藻的马上,帮庆藻收服惊马。

可是她终究是女子,又是惊慌之下,距离计算出了差错结果郭贵人自己虽紧紧攥住了马缰,可是却被那惊马拖在地下。

而庆藻惊吓之下,也从马鞍滚落,摔在了地下。

当周遭护军发现异常,纵马执了套马杆将惊马套住时,被拖在地下的郭贵人已然溘然而去。

到了郭贵人的行宫外,隔着墙便已经听见里头哭声凄惨。

婉兮屏息而立,先叫玉蕤与和贵人进去。

她自己转了个弯儿,先向永璇和庆藻的行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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