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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11、恩怨不忘(2/4)

的物件儿,依旧在这世上活泼泼地存在着,那“死亡”与“离去”所留下的悲伤,便也

减轻了下去。

更得感谢这窗外的春意如许。

——或许小鹿儿这孩子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便是离去,都是在这样的阳春三月。

叫她凭窗看出去,满眼生机、处处鲜活,而并非凋零与萧瑟,故此那心底的灰暗便

也无法沉落压实,反倒被这春风春意给吹散了去。

她最后还是决定,将留下的那些块带着小鹿儿印迹的布头儿,全都烧化成灰,

埋在了正在复苏的海棠树下。

若此,便是每年三月春来,海棠睡醒的那时,便也仿佛小鹿儿重归永寿宫,重

归她眼前。

就守在这玻璃窗外,陪着她,永永远远。

皇上说过,五福堂窗外的那棵玉兰是他;那么永寿宫窗外的海棠,从前是她自

己,这会子便改成是她的长子吧。

她亲自挥动花锄,埋好了布灰,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是重又堆满了久违的红晕。

春回大地,人心也总有复苏之时

皇帝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儿的婉兮。

皇帝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她一向是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坚韧的,他早就知道,这二十年来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还是没想到她能这样快就调整好了自己。

他还担心她是伤心得傻了,这便上前捉住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婉兮心下明白皇上的心意,这便也故意淘气装傻,愣愣盯住皇帝,傻傻

问,“……这位大爷,你是谁呀?

为何捉住奴家不放?”

皇帝这才知道她没事儿了,这便长长松了一口气,轻轻放开了她。

另只手已是抬起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儿,“……乱来!”

皇帝自顾走到炕边儿去,盘腿上炕,闷头喝茶。

婉兮走过来,靠在皇帝脊背上,“……爷这是怎么了?

奴才都已是在慢慢醒神儿

了,爷怎么还闷闷不乐?”

皇帝抬手按着婉兮的手,却不敢回头,“没事儿!

爷不是还放不下……爷是,

呃,因为前朝的事儿。”

婉兮从背后抱住皇帝的身子,轻轻摇了摇。

是谁说过来的,人啊活着活着,心就越发活回去了,像个小孩儿了。

“老小孩

儿”、“老小孩儿”便是这么叫起来的。

她的爷啊,今年五十岁了,按照年岁来说,算是“老”了;那么从这会子开始,

他的心也会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吧?

婉兮心底微微地酸,又是微微地甜。

也好,从此对他的感情,不止是敬如天子、爱如夫君,更是要怜如稚子——尤其

是这会子啊,小鹿儿刚去,这新到的孩子还未降世,便在这几个月间,将她的爷当

成她又一个孩子吧。

婉兮便将头抵在皇帝肩上,歪头瞧着皇帝的侧脸,“前朝怎么了?

爷拣能说

的,简单给我说说。”

皇帝蹙眉,“……闲散宗室之女,原无封授品级之例。

今苏巴什里,为其子罗布

藏索诺木,聘定闲散宗室弘晃之女,奏请加赏品级。

爷本想申饬,只是因苏巴什里

是公主之子,他父亲亦对朝廷有功,这才加恩准其所奏,授弘晃之女为乡君品级。”

这事儿从天子之高看起来,是不合规矩;可是若以父母之心看来,倒是好理解

些了。

婉兮不由得想到了兰佩,想到兰佩那几乎都要溢于言表的、希望福康安能够成

为额驸的期望来。

婉兮轻轻垂首道,“……终究是聘定宗室女,好歹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

从常理

来算,那罗布臧索诺木也该是额驸了。

可是额驸的品级,是跟着格格们的品级来

的,和硕公主的额驸就是和硕额驸,多罗格格的额驸就是多罗额驸;若弘晃之女并

无品级,那罗布臧索诺木便也跟着没有品级,倒算不得额驸了。”

“不是正经额驸,得不到相应的品级,他们又何必还要巴巴儿地求娶宗室女

呢?

爷说呢?”

成为额驸,便有相应的品阶,享受相应的俸禄。

故此成为额驸,不啻为大臣家

族男丁的一个最稳妥的晋身之阶。

外藩蒙古的王爷们如此想,兰佩动的也是完全相

同的念头啊。

皇帝便哼了一声儿,“朕也明白,这才加恩特授了。

否则那弘晃本就是闲散宗

室,没有世爵世职,无功于朝廷,只拴个黄带子闲养着罢了,朕倒不待见!”

婉兮明白,此时朝廷财政支出最大的担子就是旗人养赡的问题,而这当中还有

相当多的闲散宗室。

他们生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腰上拴着黄带子,皇上不管不

行;可是这些闲散宗室却因非嫡非长,没有世爵世职继承,在朝中又无差事,便一

天到晚游手好闲。

皇帝深恶之,却因同宗同祖,不得不管;皇帝也曾下过狠心,拴上大马车将不

少闲散宗室送出关外,送回盛京、吉林去种地。

只是这终究不是彻底解决的法子。

可是这会子这帮闲散宗室还要顾着自己身为爱新觉罗家子孙的体面,还要跟皇

上给自己的子女求品级,便更叫皇帝十分不痛快。

婉兮垂首轻笑,“其实奴才自己倒是颇能体谅他们的心思……奴才自己也有闺

女,总归也希望闺女出嫁之时体面些。

更何况额驸的品级,是跟着咱们女孩儿的品

阶来的呢,若是咱们自己的闺女品阶低了,倒叫小两口自己心底下不痛快不是?”

皇帝高高挑眉,凝视婉兮。

婉兮便笑,轻轻打了皇帝一下儿,“爷再瞧,奴才就无地自容了。

奴才是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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