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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选择(1/2)

软的不行来硬的,邓友昌也是没办法了。

对方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走,他几次想要主导话题都没能如愿,眼下对方明显就没了耐心,继续下去只怕很难收场。

当务之急,还是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孰料白条闻言非但不曾动怒,还十分中肯的点了点头,“邓家主过谦了,不是我祖父和父亲有眼无珠,怪只怪他们生性秉直,行事磊落太过坦荡,殊不知这世间魑魅横行,奸诈无耻之徒更是大有人在,如邓家主这样的个中翘楚,看错了眼也是有的。”

这四两拨千斤的话直接让邓友昌头顶充血,但他既然已经改变策略,自然不会客气,“你到底想怎么样,口口声声说我邓家人卑鄙无耻之极,却不知我邓家如何开罪了你,你手中可有证据?”

“错了。”白条笑看了他一眼,虚晃着食指道:“我只说你邓有昌无耻,可没说邓家人无耻。”说着扫视了邓家诸人一眼,无奈轻叹道:“难不成邓家主已经到了可以只手遮天代表整个邓家的程度?”

“就算你能,我又岂是不辨是非之辈。”白条真心无辜,于他而言,邓家固然是仇人,但当年对凌家出手的,总共也就那么些人。

他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还没凶残到要让整个邓家陪葬地步。

三百多人啊,那样他与邓友昌又有什么区别?

只怕就是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赞同。

他的目标是诛首恶毁了邓家的富贵,将真相公诸于众。

要不以他和白贝的武力值,邓家早就鸡犬不宁。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就像朝廷量刑定罪一般,不也分个三六九等么。

比如流放,苦役、冲入教司坊、没入军妓营。

到时候哪里合适他往哪里送,没准还能多笔收入。

想到这儿白条不由的笑了,之前还压在头顶得阴霾瞬间消失一空。

邓友昌却是面色大变,这话摆明了是挑拨离间,他要是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那就是个棒槌了。

但这话在情在理,在生死面前极具吸引力,想要扭转千难万难。

感知到邓家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邓友昌喉间直接涌上一股腥甜,“空口白牙就想辱我名声,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证据呢?

拿不出证据就休得胡言。”

“我说你卑鄙无耻不过是口头长短,需要什么证据?”白条扬眉,样子痞痞的,“还是说邓家主心虚,下意识觉得我意有所指?”

邓友昌白着脸目光闪躲,“无知小儿,简直一派胡言,我不过是看在你凌家后辈的份上才宽让几分,你莫不是以为真怕了你?”

“不怕呀?

不怕就好。”白条稍微坐直了身体,一字一顿道:“那邓家主不妨与我参详参详,我凌家世代书香,自迁至折多山后便彻底淡出朝局,长辈们淡泊名利,家中既非豪富也从不与人结怨,到底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会灭我凌家满门?

又所图为何?

当时凌家与邓家关系最为亲厚,凌家出事后,邓家又何以独善其身蒸蒸日上,甚至比郑杨两家还要富贵?

难不成是邓家主惊材绝艳天赋异禀?”

这话白条在心里憋了整整十年。

四大家族迁至折多山后,凌家因着是读书人,既不擅经商也不擅畜牧耕种,所以凌家最穷。

而郑杨两家,一家世代行商,一家手中握着矿产,可说底子非常深厚了。

余下一个邓家不上不下,虽比凌家要好,比之郑杨两家却远远不及。

可凌家才灭门多少年呀,邓家就已经稳居三家之首,满府的膏粱锦绣。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邓友昌自己也不信,不仅不信还十分难堪。

他自来就是个才学平庸的,可说是文不成武不就,唯二的长处,大约就是心思活络脸皮够厚,要不他爹也不会送他到凌家求学了。

可在凌家求学的那段过往,却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

想他好好的一将门之后,做学问比不过凌家人还罢,拼武力居然同样拼不过。

为着这个,他没少挨他爹的训斥,也没少遭三家子弟耻笑。

前尘往事再次被提起,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邓友昌恨极怒极,他似乎又听到了那让人羞愤欲死的嘲笑声。

凌家人该死,所以他将他们全都杀了又有什么错?

只可惜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回过神来不由得面色稍缓,拧着眉轻叹道:“原来是为着这桩,说来惭愧,凌家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带人赶到,可凌家当时已经被大火烧毁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这些年在下一刻也不曾松懈,却因能力有限,始终没查到线索。”

“能力有限?”见他又开始装相,白条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毫不留情戳破道:“邓家主莫不是忘了秦家,也忘了邓松?”

邓友昌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就萎顿下去,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之前只想着对方跟神行军有关系,亦或是神行军的人,怎么就没想过肃南王府与镇国将军府的关系?

恰逢尹尚派兵攻打西海郡,结果两万将士有去无回,反倒腾冲部下与折多山被神行军和蔚家军前后夹击。

而这人恰好在麒麟卫退走、神行军清场的时候出现,这也就怪不得尹尚在折多山经营多年,却带着人匆匆撤退,甚至还诓骗了他一把

“你与蔚家军什么关系?”邓友昌心中大骇,胸口就跟被人堵了团棉花似的。

仅仅是面前这人和神行军已经让他无力招架,若再加上蔚家军,他还有什么活路?

抛开他与凌家的私仇不提,即便只是邓松,蔚家也不会放过他呀!

更何况还有秦家,思及秦家如今的下场,邓友昌眼前阵阵发黑。

白条闻言冲他勾唇一笑,“邓家主可是想起来了?”

邓友昌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可要他承认自己败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家族毁于一旦,他宁愿自己眼瞎耳聋,宁愿做个痴傻!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他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白条,只觉得他唇角的笑意嚣张恶毒至极,他很想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张开嘴却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啧,看样子邓家主是想起旧人来都羞愧得无颜见人了。”白条有些惋惜,他这还没出手呢,连这老匹夫一手指头都没动,竟然就这么晕了,真是便宜他了。

话落看向余下的邓家诸人,朝侍卫们抬了抬下巴,“都带下去吧,连夜审,主动交代的从轻发落。”他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想活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想要找死的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斩草除根呢。

要知道,不将邓家人一网打尽,他也是担了风险的。

可他心有向往,并不打算在折多山当个止步不前的土霸王,又如何能传出残暴嗜杀的名声?

那不是带累人么。

侍卫很快就将邓家人全都带走,蔡娟见外间安静下来,这才让人抬了案几准备布菜,“我准备了米粥和小菜,先过来用饭吧。”

白条应了声,回到太师椅前坐下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要回蔡家看看?”蔡娟父母当初虽与凌家一同遭难,但蔡家族人却还是在的。

如今既然跟着他与白贝回来了,折多山的动静又这么大,蔡家应该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蔡娟闻言拿筷子的手一顿,摇头道:“不了,不回去了,只怕早就物是人非,回去也是看人脸色。”蔡娟会这么说并非毫无根据。

她爹与白条的母亲蔡夫人一母同胞,而蔡家

如今的当家人是她祖父的庶长子,也就是他爹的庶兄。

凌家尚未出事之前,有凌家在,她祖父都能偏宠姨娘和庶子,又何况凌家早就灭门,她爹娘又已经不在?

这么些年,她也不是没打听过蔡家的境况。

据说他爹娘死后不久,蔡家大房就掌了权,却从来没人找过她。

她爹娘在蔡家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就更别说入蔡家祖坟了。

再说她又有那样一段过往,真回去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吗?

白条闻言皱了皱眉,一面埋头喝粥一面道:“也罢,凌家就剩下咱们兄妹三人,我还嫌冷清了呢。

你也知道你表姐的性子,让她动刀动枪可以,打理庶务却一窍不通。”

蔡娟听了却没吭声,想了想才道:“其实我也不擅庶务,接下来也没打算要学。

我知道表哥的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之前一直受制于人,接下来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白条不料她会直接拒绝,诧异道:“那你喜欢什么?

山上没什么好做的吧,难不成想下山做买卖?”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忙补充道:“有什么擅长的?”

可他越说越觉得没对,讪讪道:“还是直接说你喜欢什么吧。”

蔡娟见状有些好笑,“表哥不必如此,我说想做些喜欢的,就是真的想做些喜欢的。”说着轻叹了声,怅惘道:“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和表姐有一身好武艺,你说我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

“学武艺?”白条皱了皱眉,“估计难了,骨骼已经定型,一则学起来不易,二则要看天分,许多人从小就开始淬炼筋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可就算这样,也未必能有所成。”

“这么说我没希望了?”蔡娟失望极了,殷切道:“我不怕苦,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看蓝一蓝二她们学的时间也不长,却个个身手利落,蔚大小姐有事情也愿意交给她们做。”

“你想从军?”这下白条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蔡娟点头,似乎对他的一语中的并不意外,“也未必就要从军,像蓝一她们一样,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即可。”

可蓝一蓝二她们是按照军中高级密探来培养的啊,白条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敲着案几道:“想清楚了?”入了这行九死一生,他和白贝当时是没的选择,也想报仇雪恨。

可现在大仇得报,蔡娟父母只留下她一条血脉,若两位长辈泉下有知,只怕也会更愿意看到蔡娟找个好的归宿安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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