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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舍我其谁(2/3)

裴本之脸色沉默,再喝道:「大明威武!」吹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一尊尊的火炮便塞上药粉和弹丸。

一窝蜂被高高的抬起,那密集的孔洞就对着城墙下的叛军贼军阵。

滚石檑木就在城墙跺的后面,一口口由城

中百姓贡献出来的大铁锅,正在勐火的作用下蒸煮着已然沸腾了的金汁。

城外,从洛阳城兵围开封城的叛军军阵,已经开始推出前有竖盾的武刚车,掩护着后面的叛军向城墙靠近。

在军阵两侧,那些自洛阳城墙上卸下来的火炮,以夹角的阵型炮口对着开封城墙。



一阵轰鸣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响起。

城外顿时密布浓烟。

而那一颗颗弹丸则是奔着城墙深深砸进去,亦或是贴着城墙顶部,飞跃城墙落在了城中民房上。

战争,没有丝毫的准备就开始了。

在炮火的轰鸣声中,裴本之神情冷漠,两手在古琴之上跳动起来。

从第一根琴弦颤动开始,城墙上的琴声便好似一柄柄锋利的刀锋,掠过城墙,洒向城外的叛军头顶。

得益于朱尚炳的友谊贡献,两只硕大的由黄铜铸造的扩音器,在裴本之开始演奏的时候,就被人给按在了左右两侧。



如刀琴声,在炮火轰鸣之下,像是幽灵一样钻进城墙下叛军的耳中。

叛军已经将登云梯挂到了城墙上,在炮火的掩护下,城头上的守军难以将所有的梯子推倒。

只不过,在叛军耳中如同幽灵一样的琴音,在收城差役、仆役兵们的耳中,却犹如定海神针一般。

河南道的布政使与他们同在城头,又有何惧。

无数从城中百姓家中拆下来的滚木礌石,被砸向城墙下,将一片片的叛军给砸落。

早就沸腾了的金汤,从排出孔倾泻而出,每一次都会引发城墙外一大片的惨叫声。

冬冬冬。



几支带着浓烟的箭羽,深深的扎进城门楼的门板上,就在奏琴的裴本之视线角落里。

….

那是叛军们使用的一窝蜂射出的弓箭。

裴本之镇定自若,巍然不动,手下的弹奏不曾有过半分的错落,倒是惹得手持盾牌挡在他身前的几名布政使司衙门差役,好一阵的心惊胆战。

「裴方伯,您还是先下城墙吧。」

布政使司衙门三班差役总班头,手持一面盾牌,挡住从城墙下射上来的飞箭,目光紧张的回头对着裴本之劝说了一句。

裴本之充耳不闻,只是弹奏着这架当真是传承自西汉时的古琴。

西城墙下,因担心叛军攻城,连累百姓受伤,而早早就被清空的一座座无人宅院里,此刻却是密布着全身甲胃,就连脸上也已放下面甲,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眼孔的官兵。



每个人的身边都牵着一匹同样披上了披甲的战马。

近在迟尺的城墙上和城外,杀声震天,炮火声将一切都给掩饰住了。

而在这一座座的宅院里,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耳朵被塞了棉花的战马,似乎还是能感受到战争的氛围,时不时不安分的晃动着脖子,马蹄跃跃欲试的踢嗒着地面,发出响动声。

离着城门最近的一座宅院里。

在城外叛贼认识中,早就已经离开开封城的上直亲军羽林卫指挥使汤弼,穿戴着与麾下将士一般无二的甲胃,只是头盔上的面甲不曾放下。

汤弼手持一杆追随他征战南北多年的长枪。



长枪上密布沧桑岁月,无数的战痕默默的诉说着过往的功绩。

院外传来了铁甲声。

转瞬,便有几名官兵走进来,来到汤弼面前。

「回禀指挥使,城外洛阳城方向叛军已尽数投入攻城。」

「南城与北城赶来的叛军,亦在攻城,在为西城这边牵制我军兵力支援。」

汤弼沉默点头,

嗯了一声:「东城方向呢?」

赶回来的官兵回道:「探明东城外有叛军贼军马三千余,未曾攻城,似乎是要做围三缺一,等着我军不敌之时,从东城而出再行绞杀。」吹

汤弼目光深邃:「为了引诱河南道叛军贼而来,各部军马一直与叛军保持三日的距离。

叛贼知悉,必会在这三日里用尽所有的办法攻入开封城。」

一旁的羽林卫副将开口:「只要剿灭西城外的洛阳城叛贼,敌军便不成气候,皆是只要我部冲锋数次,自会土崩瓦解。」

汤弼点点头:「这也是本将为何改变守城之策的原因。

只要将洛阳城叛贼的气焰打破,开封城就不会有半分危险!」

这时候的汤弼,还不知道皇太孙殿下已经被人给架出了城。

心中所想,还是如何用最稳妥的法子,护卫皇太孙和开封城的安全。

彭彭彭。

几道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从院墙外传入。

有官兵走出院子,少顷后重新回来。



「启禀指挥使,有小部叛军冲上城墙,坠落进城中了。」

….

汤弼眉头一凝,砰的一声,挥手将面甲放下。

「随本将杀出城去!」

一声之后,汤弼已经提枪翻身上马。

诸羽林卫官兵纷纷上马,守在院墙处的官兵,将支撑着已经松动了的院墙的斜杆抽走。

一堵堵院墙轰然倒塌。

「杀!」吹

汤弼冷喝一声。

传令兵已经是率先驾马而出,向着城门下传达军令。

庭院里,也发出了一阵号角的呜咽声。

顷刻间无数到院墙倒塌,马蹄声阵阵,如同山涧的溪流,不断的汇聚在一起,最后成为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大江。

当汤弼手拖长枪冲在战马洪流之前到了城门洞里的时候,城门已经被完全的打开。

他一骑当先,拖着长枪便连人带马的冲进了城门下的叛军之中。

城外,原本登城不成的叛军,眼看城门忽然打开,也不分缘由的就一窝蜂的涌向城门下。



原本纵马如飞的汤弼一入敌群,便好似撞在了一块铁板上,只能不停的挥动手中长枪,以枪刃划开战马周围的叛军脖颈、面颊。

在城门洞里,马蹄声阵阵,数千骑同时放开速度,轰鸣声在城门洞里犹如雷鸣。

当成群的羽林卫骑兵冲出城门,原本好似铁板的叛军瞬息之间就变的如同一块软豆腐一样。

只是一阵风的功夫,拥挤在城门下的叛军,在羽林卫骑兵们的战马前,犹如被割草一般的成片成片放倒。

当城门前的叛军被屠戮殆尽,余者惶恐逃窜。

汤弼已经是带着人挥枪指向城外的叛军大阵。

「羽林卫!」吹

「冲阵!」

统御千军的将军,绽放出舍我其谁的豪迈气场。

五千余羽林卫官兵,在汤弼的率领下,如一支被反复打磨至锋利可落发即断,贴纸即破的利刃,卷着硝烟和杀气冲向城外叛军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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