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一瞬，傅九衢将驼峰岭藏宝的事情悉数告知，表示等开了春，得了机会，再想办法分批转运到国库，只是数量庞大，须得谨慎才是。

没有看到傅九衢动弹，赵祯第二次催促他。

“官家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赵祯一听，果然沉寂了下来。

赵祯点点头。

傅九衢：“他们逼官家立嗣？”

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人。

赵祯抬眼看他，再次点头。

不动，不说，深陷的眼眶里是赤红的眼白，有湿润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天下至尊至贵富有四海的皇帝，在龙床明黄的帐子背后，也会哀叹命运，悲从中来，也会害怕得颤抖，也会情不自禁地落泪。

“你看他们两个，长得与我可有相像之处？”

傅九衢眼前走马灯似的，有无数赵祯的脸掠过。

“你走吧，快走。”

傅九衢点点头，又站了片刻，也不见赵祯就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再说什么，甚至对所谓“皇后谋逆”都闭口不提，心下大抵明白，这件事在官家心里已经过去了，不会再追究。

“咳……咳……阿九……”

傅九衢抿嘴不答。

傅九衢微微抬头，看着赵祯容色憔悴的样子，心窝处微微疼痛。

赵祯默默将匕首推回去，轻咳两声，佯做无事地叹。

外男不得留宿宫中，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规矩，虽说官家病重，两府处理政务是权宜之计，但这么公然挑战礼法也算是开了先河。

毕竟就在不久前，这个舅舅还因为驼峰岭的事情猜忌过他。

见他如此懂事，赵祯很是欣慰，夸他办事得力，对南唐李氏的事情，没有询问半句，就像根本不知情似的。

经这一病，赵官家才发现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生而为人最至真至纯的情感——父子情、夫妻情、宗亲情，通通没有。

傅九衢长叹一声，拱手道：“微臣遵旨……”

声音刚落，忽地听到外面传来惊呼。

“走水了……福宁殿走水了……”

傅九衢：这个舅舅太软，要不要扶他一把？

辛夷：好啊，要不让皇后来主政吧？

傅九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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