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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宫闱,千头万绪(1/4)

紫芸到了重华宫之后,忘忧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她的医术有限,手边的医书也少,即便她把赵睿的脉案背的滚瓜烂熟,也搞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幸好,沐霖又进宫了。

而且沐霖这次回来带了一个人——给赵睿治病的太医吴泰的侄子吴顺。

太子和赵承渊以及刘少奢一起听孟太傅讲书,把东宫的小书房留给了沐霖和忘忧兄妹二人。

忘忧一听说找到了吴泰的侄子,立刻拉着沐霖问:“人呢?

在哪儿?”

“我把他藏起来了。

这里是太子东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他说当初他跟着吴泰在太医院学习的,赵睿病死,吴泰获罪被逐出太医院,回老家后就疯了。

不但胡言乱语,还乱吃东西。

之后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死在了村外的河边。”

“死了?



那……这事儿还怎么查?”忘忧失望地问。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疯癫,而且我查问过吴顺,他们家祖上都没有风电之人。

这吴泰的医术也是相当了得,绝不是蠢笨之人。

所以我怀疑他的疯癫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装的,第二是被人害的。

所以我让吴顺上报官府说他叔父是被害死的,然后安排一个可靠的仵作去验尸了。

算算时间,过两天也该有消息了。

我听说你拿到了前太子的脉案?

给我看看。”沐霖说着,向忘忧伸出了手。

“我没带在身上。”忘忧摇了摇头。

“你知道来见我,怎么竟不带来?”沐霖皱眉问。

“哥哥放心,那些脉案我已经熟记于心,我把关键的地方给你写下来。”忘忧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根画眉的黛石,又把手帕铺在桌上,一字一字的写起来。

忘忧从小就不喜欢练字,这会儿用眉笔在丝帕上写字更是困难。

她一笔一划的写,沐霖微笑着看,连赵祯进来都没有察觉。

“不会要纸笔吗?

写的字这么难看,居然还糟蹋这螺黛。”赵祯蹙眉问。

“这是螺黛?

怎么可能,不过是普通的青黛罢了。”忘忧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向沐霖。

沐霖笑着摇头:“我不认识这些东西,哪里知道是什么黛?”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宋嬷嬷给你的东西吧?”赵祯坐下来问。

“是啊。

宋嬷嬷说这个给我画眉用的,但我觉得写字比较方便。

反正我也不喜欢画眉……”

“行,你爱干嘛用就干嘛用吧。”赵祯忍不住打断了忘忧,不过就是用的东西罢了,管他是画眉还是写字呢。

再说,自己是脑子犯抽了才以为忘忧会画眉。

忘忧低头继续写字,赵祯自己拿起壶来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暖手的同时饶有兴致的看着忘忧写字,半晌才问沐霖:“我听说你们的祖母是书香门第的闺秀,就没叫她好好写字吗?”

沐霖笑道:“妹妹小时候只喜欢背药方药名。

对于女工针线,读书识字这样的事情一概没有兴趣。

祖母教了一阵子就放弃了。”

忘忧抬头瞪沐霖:“不许说我坏话。”

“这算什么坏话?

实话而已。”

“讨厌。”忘忧继续低头写。

一块白色的手帕,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之后,忘忧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才递给沐霖。

沐霖接过来后,先仔细看脉案,然后反过来看药方,又跟忘忧确认了好几个地方,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忘忧盯着沐霖的神色等了许久,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问:“哥哥,有什么不妥吗?”

“你不觉得这药方不对吗?”沐霖皱眉问。

“这件事我想过了,他用药都是治伤寒的药,但似乎药力不够。

但当时前太子年纪尚小又身体虚弱,他不敢把药量用足也是有的。”

“可是你看父亲的药方里似乎比他的药方多了两味药。”

“这两味药主要是补中益气的,治疗伤寒的功效并不大。

他去掉这两味药也没什么不妥。”

沐霖看着忘忧问:“他去掉补中益气的两味药,又加重了大热之药的量,这样的药对于年少体弱的前太子来说,会怎样呢?”

“唔,以大热之药压制体内的寒邪之气,寒热相冲相克……大概会让他胃口不佳,厌食。

然后……”

“所以,当时前太子伤寒的症状时好时坏,却添了厌食,呕吐的症状。

最后死的时候瘦的全身皮包着骨头。

与其说他是因伤寒无法医治而死,倒不如说是耗尽了气血才死的。”沐霖的眉头拧成疙瘩,身为医家之后,医术是用来救人的,这样隐蔽的害人方法,让他深恶痛绝。

“可恶!

真是该死!”忘忧攥着拳头捶了一下桌案。

“这个叫吴泰的太医……我会叫人查清楚他的来历。”

关于吴泰的来历,沐霖已经查了一些,他说:“他是肴州人,父亲是当地很有名的郎中,据说他原本走的是科举之路,但考了十几年也考中个秀才。

后来来京城寻找名师,而不得。

落魄后得一歌姬相助,再后来怎么就进了太医院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会查清。”赵祯沉声说道。

沐霖点了点头,说:“查清这些,那么幕后之人也便呼之欲出了。”

忘忧扭头看着赵祯,眼睛里泪光闪闪,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顾虑。

放心,我曾经发过誓,我为你查清这件事。”

“我信你。”忘忧轻声说。

天空又飘起了雪,丁锦云伺候皇上服了药,看他沉沉睡去,方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寝殿。

偌大的乾元殿里充斥着浓浓的药味,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便轻声跟老太监说了一声去洗手,一个人往偏殿去了。

“娘娘,喝口茶吧。”檀儿端了一盏热茶送到丁锦云的面前。

“什么时辰了?”丁锦云蹙眉问。

“已经酉时了。

皇后娘娘在大庆殿跟几位大臣商议政事呢,估计今晚是不能过来了。”

皇后晚上不来乾元殿,就意味着丁锦云要守在这里过夜。

一个豆蔻年华的妙龄女子守着行将就木的丈夫度过这寒冷漫长的冬夜,其内心深处何等凄凉,可想而知。

“檀儿,我们以后的日子,就是困在这座皇宫里了吗?”丁锦云落寞地问。

“娘娘别这么想,陛下的病还是有望能好起来的。”檀儿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以安慰丁锦云。

丁锦云嘲讽地苦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娘娘,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檀儿又提醒道。

丁锦云放下茶盏起身说:“没胃口,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留下来照应着吧。”

“哟,这可不行,让紫芸留下来照应,奴婢陪着您吧。”

“我就出去透口气,你跟这么紧做什么?

这高高的宫墙圈着,我也不能飞了。”丁锦云说着,已经出门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皇宫之中各处都有风灯,闪烁的灯火把冰冷的宫墙笼罩上一层暖色。

丁锦云一个人在宫墙之间缓缓地走着,一转弯遇到了一个人。

“咦?

这不是锦妃娘娘吗?”赵承渊看见丁锦云时颇为意外,忙躬身行礼,并问:“锦妃娘娘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这是哪里?”丁锦云懵懂地看着赵承渊问。

赵承渊轻声叹了口气,说:“这里是大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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