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十一章 一语道天机(1/2)

“羽儿……”王匡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应该是刚刚醒转。

“父亲!”王羽上前一步,心里有些挣扎。

以目前的情况,最节省时间的办法,是把王匡糊弄住,趁机将权力抓在手上,彻底架空他。

王匡的执念太重,虽然值得尊敬,但对军队来说却很致命。

这场大战的结局,别人不知道,王羽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盟军畏缩不前,只有几个积极分子努力蹦跶了一阵子,这几人无不损兵折将,伤筋动骨。

王匡最惨,全军覆没,一蹶不振;曹操也遭遇了惨败,不过他曹家的家底厚,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还有先败后胜的孙坚……

最后,董卓悠闲自在的挟裹洛阳百姓退到了关中;盟军则吃光了军粮,一哄而散,散场前,还进行了几场火并……

王羽从中得出的经验和教训就是,太积极肯定不行,太消极一样不行。

积极作战会有损失,但同样也会扬名天下,曹操、孙坚就是明证,只要不把老本输进去,就能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消极处事,只会白走一趟。

不过,积极虽好,过度就容易撑着,王匡就是积极过度的范例。

架空王匡的办法虽省事,但王羽却不想用,倒不是他突然婆妈起来了,只是随着了解的加深,他身体里的父子亲情开始复苏,他不想恶意欺骗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王匡颤巍巍的探出手臂,抓住了王羽的手,温声问道:“羽儿,你没受伤吧?”

那一瞬间,王羽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似的,仿佛坚冰开裂,然后一股暖流顺着裂缝,直入心田……

罢了!

王羽在心中暗叹一声,自己不是后世那个铁血煞神了,把一切都当成任务的习惯应该改改才对,至少,对自家人应当如此。

对老爹,不一定要用心计骗,用真心哄也未尝不可。

“父亲,孩儿没事,幸亏文则指点得法,接应得力,孩儿侥幸得脱,全身而退。”

“以后千万不要再冒这种险了……”王匡心有余悸的说着,然后又抬头望了眼于禁,想着夸奖、勉励对方几句,结果一打眼就是一阵恍惚:做为这种惊天行动的助手,此人未免太普通了一点。

“文则所长在于行军布阵,尤其在安营立寨方面,颇有独到之处。”王羽替于禁解释道。

王羽把于禁留在中军帐,并不是为了示亲近,提高好感度,而是要有所安排。

有人才不能用,那是昏聩之主的特征,王羽虽没当过领袖,但见得却不少,对用人之道也不陌生。

将功劳分给于禁倒是小事了。

这个功劳纯粹是虚名,多个人分,不会减弱什么,反而会增强真实度。

这样一来,想越级提拔于禁,也有理由了。

“哦?”王匡微微一怔。

一般来说,称赞武将,都要称赞对方的武勇,谋臣智者则是称赞运筹帷幄,明见万里什么的。

说人擅长安营立寨,跟骂人没用差不多。

不过王羽说的认真,于禁脸上更有得遇明主的激动之色,王匡算是被搞迷糊了。

难怪这俩人能配合默契,确实一个比一个更怪。

王匡无暇去思考这些旁枝末节,反正儿子想要提拔心腹,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儿子顿悟后,展现出来的勇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想象的范畴,只要再秉承着跟自己一样的信念,就把兵权交出来又如何?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军情。

“羽儿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王匡谓然长叹一声:“本家的兵马由你统御,郡兵,就拜托方都尉了。

你与方都尉商量着安排……退兵罢。”

一声长叹中,饱含着不尽的失望与忧伤,听得方悦大喜过望,王羽惊诧莫名。

“末将遵令!”

“父亲……您怎么?”

“人力有时而尽,很多事不是有决心就行的,这两天,我想了很多……”

王羽的冒险,给了王匡极大的触动,他认为是自己的执着,逼得儿子铤而走险。

尽管王羽的变化,整体上是件好事,但王匡也意识到了,勇气过度的儿子,同样不是他乐于见到的,因为他会担心,担心到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再说,王匡只是救国心切,也不是真的疯了。

现实情况摆在这里,失去了韩浩的援助,单凭现有的力量,别说进攻,连自保都难。

与其把兵马都白白葬送掉,还不如暂退待机。

王匡对诸侯联军还心存幻想,指望着其他几路兵马大举进攻,让董卓首尾难顾呢。

王匡的突然转变,把王羽给晾在这儿了。

王羽心生感叹:人心,果然是最难预估的,尤其是夹杂了亲情在里面。

这方面是他的弱项,因为他前世没体验过这个,他是孤儿,只有孤儿才最适合特工这个职业。

亲情,对前世的他来说,只是可以用来评估人质重要程度的依据……

眼见老爹一脸颓丧,方悦欢欣鼓舞,蔡老则松了口气的样子,王羽突然笑了:没关系,虽然没想到是这么个局面,不过,自己为了糊弄老爹,也是有所准备的,现在只要稍作变更,照样好用。

“父亲,您想放弃勤王大业吗?”

王匡一愣,随后,脸色的愁苦之色更浓重了。

方悦见状,急忙出言打岔:“王公子,王使君重病不起,对军队士气的影响很大,莫不如暂忍一时之辱,静待良机,再图卷土重来。”

一边说,他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好容易老的松口了,小的却又咬着不放,这父子俩分明就是俺老方的灾星哇!

“有心回天,无力杀贼!”王匡仰天悲呼:“羽儿你甘冒奇险,却也功亏一篑,天不亡董贼,为之奈何啊!”

方悦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扭过头,眨着牛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羽,虽没出声,但意思却表达出来了:小子,刚才把俺说的一愣一愣的,很牛是吧?

现在,你敢不敢把刚才那套东西说给你爹听?

王羽不搭理这劣货,他知道对方不敢告密,万一把王匡气个好歹的,或是牛脾气重发,方悦就彻底抓瞎了。

“父亲差矣。”

王羽朗声道:“董卓是国贼不假,但若只有他一人,为祸焉能如此之烈?

辅佐他的西凉诸将,一样为恶不浅。

西凉军本就残暴,董贼若在,尚能有所约束,董贼若去,谁能担保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父亲,圣驾就在洛阳,万一……”

“咝!”王匡和蔡老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方悦一张嘴张得老大,娘咧,一样的话,还能这么说?

效果则完全相反?

似乎是怎么说怎么有理啊!

到底是自己太笨,还是王公子太精明?

有的放矢,说服工作就是这么简单。

危言耸听取得了初步的效果,王羽接下来要做的是,爆料!

“孩儿之所以冒险,因为我军正面临巨大的危险。

而危险的来由,就要从董贼对河内军的看法,与父亲的战略说起……”

王羽一扬手,将事先准备好的舆图摊开,抖擞精神讲解道:

“盟津与河阳,一东一西,与洛阳隔河相望,父亲与韩浩分驻两地,看似互为犄角,意在牵制。

然则,父亲一直主张渡河攻取河阴。

河阴、河阳相去极近,黄河冰封后,几如毗邻,即便击退了河阴的西凉军,顶多也只是将战线向前推移,获取一场胜利……”

王羽稍一停顿,好让几个听众有时间消化前面说的内容,然后继续道:

“好处仅此而已,坏处却是拉长了战线,犄角呼应之势荡然无存,要么孤注一掷的攻向洛阳,要么退回河阳,回到原点,否则就只能只有坐等西凉军围攻一途。

父亲并非不知兵之人,为何会行此不智之举?”

“你说为何?”王匡的声音微微发颤,方悦和那蔡姓老者也都是身子前倾,显得极为关注。

“因为攻下河阴后,还有第三个策略可选……”王羽指锋如剑,点在某个山水交汇的所在,“择选精锐,西南而向,奇袭函谷关,切断董卓的补给线和退路,防止董贼西逃!”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中军帐变得鸦雀无声,良久……

“呵!”王匡吐气有声,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

“咝!”方、蔡二人则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蔡老不能置信的看着老友,无法想象老友竟然制订出这么疯狂的计划,截断了董卓的后路,西凉军不拼命才怪呢!

方悦已经有些麻木,对王家父子彻底不报有希望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反复出现:疯了,都疯了!

秦时明月汉时关,这句诗里说的就是函谷关。

秦汉的函谷关同名不同地,秦朝的函谷关紧靠黄河,在后世的三门峡一带;汉代的函谷关,同样依山傍河而建,不过傍的却是谷水,在新安一带,与洛阳、河阴相距不过百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