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直言极谏(1/2)
这消息顿时一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哄传天下。
“国师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说话的是东郡河伯杨韵来。
如今轮到他在傅说身边轮值。
当真是感慨万千。
一晃眼之间,当时的无名穷书生如今手持权柄,封册神灵,开辟仙道的掌教国师了。
谁又能想到呢?
仗着和傅说有几分香火情面,杨韵来却这般规劝道,这却不一定出自嫉妒。
这却是他自己也曾经身为儒家大臣,最为清楚,名分二字,不可请与的道理。
这就好像法制和人治的道理,儒家大臣坚持的就是制度,防微杜渐。
这般胡乱提拔,很容易给后来人开了坏头,日后再有幸进之徒,就会不好好的干事,而只想着钻营拍马。
会破坏了整个风气。
果然,不过一时。
原本在和女儿两人聊天真开心的宋玉叔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杨韵来远远看到,轻笑道:“劝谏的来了,却用不着我多事!”说着身形隐藏而去。
“国师可是将响水河神提拔为了云鹿泽的大神?”宋玉叔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板一眼的施礼过后,便这般问道。
傅说似笑非笑的道:“你是朝廷大臣,怎么连神道的事情都要插手管么?”
宋玉叔顿时涨红了脸面,道:“国师此言差矣。
所谓天子代天行范,权柄鬼神。
国师现在既然代天子柄国,自然也是一般。
吾等侍奉天子,如今规劝国师,原本也是正常。”
傅说顿时面色一肃:“宋大夫莫要气恼,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天子有权册封神灵,如今傅说操持国之大政,行的是天子的权力。
所以大臣有义务劝谏。
“还请国师收回成命,”宋玉叔道:“以免给后世留下极坏的例子。”
傅说笑道:“这种事情,你就不懂了。
我这是千金市马骨,只是为天下神灵做榜样而已。
你也知道,如今神帝无道,暴雨连绵成灾。
我驱使天下神灵,搬运云气,而大部分的神灵却都是敷衍塞责,不肯认真。
所以我才这般奖励响水河神的忠勤任事!”
宋玉叔还是道:“国师此为权术,不足为万世之法。
便是奖励,也不该这般太过!
天下神灵升迁贬谪自有制度,岂能这般轻易……”
赏贵小,罚贵大。
赏赐应该惠及最小的人物,这样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而惩罚,却是要在最尊贵的身份最高的身上开刀。
这样才能杀鸡儆猴!
傅说本来就抱着这个意思,但是这其实却是出自兵书之中,确实是权术。
而宋玉叔所言的万世之法,却就是垂范后世的制度。
这么看来,自己真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以傅说如今的身份来说,毫不夸张的说要被后世当做是圣人看待。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记载入史书之中,成为后世做法的依据。
两个世界古代的法律都是一般的习惯法,就如同汉朝刚刚建立的时候。
朝廷上到皇帝,下到大臣都是刚刚洗干净脚的泥腿子。
如同叔孙通这般的儒生也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而已。
所以指望这些泥腿子去治理天下,他们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治理。
一件事情的对错,要怎么处理,往往就是要去翻古书,看看古代的那些贤君良臣们是如何去治理的。
这便是汉代最重“故事”的由来,所谓的“故事”并不是现在讲的那些消遣的小说故事。
而是古代发生的案例。
要用古代的案例作为行政立法的依据。
这般习惯传承下来,历朝历代的先代皇帝的所作所为就最容易成为习惯法。
所以这也是古代对皇帝这般有着极高道德要求的原因之一了。
后来的人不知道,以为做皇帝太可怜了。
那些儒家大臣太过迂腐,什么都要管,言行举止,甚至上床睡觉都要管,管的太宽云云。
却不知道,这都是有着实际的需要的。
你享受什么样的权利,便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义务。
只是这般高的道德要求,皇帝也是人啊,虽然号称天子,但是实际上也是肉体凡胎。
哪里受得了这般事事约束?
所以往往和儒家大臣起了冲突,越是终于原则职守的大臣,越不受皇帝待见。
反倒是那些佞臣,因为会讨好皇帝,所以反而会受宠。
这也就是亲贤臣,远小人叫的这么响,可是历代皇帝还真没有几个能做得到的。
很多时候,皇帝明明知道你是忠臣,但是我想日子过得轻松,就只能把你赶的远远的。
一个普通人身边有人罗嗦,天天跟在屁股后面不厌其烦的告诉你这个该做,哪个不能做。
这谁都还受不了,更何况大权在握,执掌天下的帝王,很难不起逆反心理。
便算是唐太宗李世民这种以虚怀若谷,纳谏著称的皇帝,也被魏征管的这不能养鸟,那不能乱来的。
虽然都虚心听取了,内心还不是继续了许多不满愤怒。
所以等魏征一死,找个机会就把魏征的碑给砸了!
所以这道德治国,便很难实行下去。
“是我做的错了!”傅说昂然承认道:“这是响水河神的善举也需要褒奖,而且现在神阶升迁制度也没有确立。
这事情便这样过去吧。
等日后制度确立下来,自然要按照制度来办,不会在胡乱越级升迁!”
宋玉叔肃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国师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何不直接改过来,何必推脱制度!”
傅说苦笑:“我现在出口成宪,言出法随。
一言出去,响水河神已经成了云鹿泽的大神。
他既然没有犯错,怎么能无罪贬谪呢?
那岂不是错上加错!”
是啊,傅说一眼出去,这响水河神已经成了云鹿泽的大神。
人家又没犯什么错,你怎么能轻易削去人家的神职呢?
宋玉叔道:“国师既然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法天行道,日后当要三思而后行。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错了,便要受罚。
臣是臣子,不敢议之,请国师自裁。”
这便是逼着傅说不仅要认错,而且还要自己惩罚自己了。
傅说苦笑,终于见识到了儒家大臣的难缠了。
连他这般的修养,就有一些快要不能忍受的程度了。
“好吧,免去我一年的俸禄,如何?”傅说道。
“如何自裁是国师自己的事情,臣子不敢与闻。
只是国师为君,享受天下人供养,又何来俸禄一说?
国师不如明发罪己诏,下诏天下,袒认自己的过错便可!”
要是换了一个皇帝在,便是再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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