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味(中)(1/2)
剩下的四个少年又将第二只绞首怪推到中央,按照先前的方法处理妥当,一一叠加起来的肉片把一个盘子铺的满满的,让人看了就感到满足。
“剩下的这只怎么办?
是先放进冰柜里?
还是干脆一起弄了吃掉?”董亮望着最后一具绞首怪的尸体,向其他人开口询问。
不过瞧他的表情,显然是更中意后者。
“就这一盘子……一盘子肉够吃吗?”吕大谦这段时间就没停过吞咽口水的动作,连带着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
“阿恒可是一个大胃王,平时吃饭都比我们多上三四碗,今天这肉除非不让他尝到,要不然就这点肉肯定不够我们五个人分的。”
“嗯,老四说得对,那就让阿恒回房啃干粮去。”董亮开了一句玩笑,扭头看着张瑞泽,大师兄不在,身为老二的他自然要出来拿主意。
张瑞泽瞧了一眼三个师弟,略微有些皱眉,最后思量了一会儿,才做出定夺。
“把它全切了,但我们只拿一半,剩下的存进冰柜里,明日师傅要是还想吃,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哎,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董亮拍掌叫好。
随即他们把最后一只绞首怪剖切妥当,分装在两个盘子里。
一个与佐料之类的东西一同拿下楼去,另一个则加上一个盖子,被放进了房间一角的“冰柜”。
这个外表普通的大柜子,也是一种常见的法器。
与它的名字相同,它与铁恒前世的冰箱的功用类似,只是体积更大一些,其内的温度也能被调节的更低,一些没有加工完的或是容易变质的材料都存放在其中。
将工作间打扫干净,铁恒随着师兄们一同回到楼下的大厅之中。
先一步下来的董亮已经把桌椅都摆放好了,大圆桌中央放着点燃的炭盆,四边围着各种香料和调味品,两大盘子的肉片也分成五等份,摆在五个席位之前。
除了这道主菜,桌子上还有不少菜色,大多是寻常之物,而有些看着虽然简单,所用原料却非同一般。
铁恒瞧在眼中,一一将之辨认出来,脸上就显出了惊讶之色。
“哈哈,我就知道阿恒会有这个表情。”吕大谦拉着铁恒坐到下首位置上,指着面前的一个大碗。
“这叫凉拌五味根,知道都是些什么不?”
碗里是一道简单的凉拌素菜,但所用的几种材料却不寻常。
“我自然认得它们。
银叶草、金丝海带、紫蕾兰的根须、灯笼花的花瓣……这我要是没有记错,其中两味可是含有轻微毒性的呀?”
铁恒凑近碗口嗅了嗅,就闻到一股子冲鼻的酸味。
“醋!
?
难道这醋能解它们的毒?”
“醋当然没这个作用,不过你瞧,这几种草药都是绞缠在一起的,就是要你食用的时候把它们一同吃进嘴里,它们能中和彼此的毒素。”吕大谦笑着解释道:“而这醋呢,能去除一些药味,还能更好的衬托出它们的爽脆滋味。
达到洗涤心灵,排除忧烦的功效”
“唉,光说有什么用,阿恒,你先尝一段试试不就知道了。”旁边的董亮伸出手来,给铁恒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内。
“对,对,三师兄说的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吕大谦也是连声称好。
铁恒也不客气,夹起一截色彩斑斓的五味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一开始脸色看上去还有些不满意,但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还不住地点头。
“怎么样?”董亮笑着问他。
“难怪要叫五味根,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却又都是恰到好处,而且脆嫩爽口,回味甘甜清香,即便咽下了肚去,依然能够透发出来,仿佛馨入心扉。
好味,好味,当真是好味。”铁恒一迭声地赞叹,张瑞泽他们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一笑之外,又给他介绍其他一些特殊的菜品。
“这些你都要尝尝,别看它们烹制的简单,听大师兄说,他可是忙碌了一个下午才置办妥当的呢!”吕大谦提醒道。
铁恒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夹起三位师兄放入他碗中要他品尝的菜色,好一通赞不绝口。
“咕噜噜!”四个少年闻声都是一愣,董亮不好意思的举起手。
“是我肚子在叫。”
“哈哈,老三是看到阿恒吃的这么香,肚子饿了吧!
刚才一番忙碌,耗费了两个多时辰,现在都过了亥时,我们这一顿可算作宵夜了。”张瑞泽理解的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显然他也早就饿了。
“不如这样吧,我们边吃边聊,好先垫个底,等大师兄下来了,我们再敞开了享用,几位师弟意下如何。”张瑞泽提议道。
董亮自然是没有意见,铁恒到现在已经吃了不少,也不好说什么,吕大谦则是最爱美食,此刻面对一大桌子佳肴,他可就没有之前在楼上时的持重,犹犹豫豫的没有搭腔。
“好,好,师弟们都同意了,那我们就开动吧!”张瑞泽得意地一笑,又从桌子底下摸出几个小酒壶和酒杯。
“闻闻!
谁能猜出这是什么酒,我就奖励他多喝半壶。”
这显然没有铁恒什么事,他就含笑旁观。
再看董亮和吕大谦两个,仰着脖子深深地吸气,好一会儿才吐出。
董亮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吕大谦已经大声地嚷道“这是稻川香!”
“正是,正是。
小四你家不愧是开饭馆子的,这鼻子就是灵光。”张瑞泽如此一说,吕大谦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他似乎很不愿别人提起他的出身。
可张瑞泽浑然不觉,更可能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继续说:“这几壶正是城里时珍馆秘酿的稻川香,是用每年最好的稻米合着城南山里头枫川溪的泉水酿制而成的,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哼!”吕大谦轻轻的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
铁恒却是混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在他们五个师兄弟间,出身最好的就属张瑞泽和董亮。
前者是富州南部望族张氏的子弟,据说还是冯士友的远亲,算起来应该是曾孙一辈。
董亮则是出身官宦世家,因为天赋绝佳,被送来作了冯士友的徒弟。
这两人出身相近,生活习惯与其他一些观念也自然最为相似,这也是两人关系最好的原因。
就拿每个月两人的家里都会寄来不少银钱和物资供他们开销来说,尽管冯士友对此作出了一定的限制,但依然不是其他人能够比得上的。
吕大谦的家里是开饭馆的小商人,能够给予他的帮助十分有限。
而公孙变的出身与铁恒相同,都是孤儿,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以冯士友的教学方式,他们这些做徒弟的,每个月的花销都是极大。
如果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或是能力,实在是太吃力了。
要不是当初胡剀塞给铁恒一个钱袋,里面有整整五十枚赤金钱,这笔钱在这两个月里可给铁恒帮了大忙了。
“来,来,都来尝尝这酒的滋味如何?”张瑞泽端着酒壶,依次给三人斟上。
“干杯!”
“好漂亮的酒水。
以前经常听人提到这稻川香美酒,今次倒是托了二师兄的福,可以亲口品尝到了。”瞧着酒杯里微微泛青的液体,董亮咂巴了一下嘴,抿了一小口。
“嗯,醇香清冽,好酒,好酒啊!”他随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拍着桌面赞叹道。
“哈哈,老三呀,我这个做师兄的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大面子。
这些酒是我家里人知道师傅喜好美食美酒,特意弄来孝敬他老人家的。
师傅想到今晚这顿大餐要是没酒相佐岂是不美,才赏下了这几壶,给我们大家尝尝鲜的。”
“原来如此。”铁恒这才释然,要不以冯士友的严格秉性,哪里容得徒弟偷偷喝酒。
铁恒接着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但觉入口绵香纯厚,并不是很冲。
待地酒液顺着喉咙滚入腹中,顿时化作一团热流,慢慢的散溢开来,让人感到浑身舒坦。
“的确是好酒。”铁恒笑语:“呵呵,小弟其实不太懂酒,只知道这酒容易入口,又不烈,还夹齿留香,十分好喝。”
“呵呵,阿恒你这是大实话。”张瑞泽乐道,转而瞅见吕大谦一口喝干了一杯子酒,又伸手来抓酒壶,不由得劝道:“大谦,你和阿恒你们年纪还小,可不要喝多了,尤其是这样一口闷,可伤身子。
你别瞧这稻川香入口绵软,后劲可不小。”
“咋啦?
二师兄莫不是忘了我的出身?
我可是从小在酒缸子旁边长大的,别说是这种文人雅士喝的酒,就是北地的烈酒,我吕大谦也能喝上一缸子。
哼!
还是说二师兄舍不得刚才说的半壶酒,要赖帐不成?”吕大谦竟是毫不客气地顶撞上去。
“好,好,随你,随你。
你酒量好,你就开怀痛饮便是,但你可别喝醉了,要不师傅哪里可不好看。”张瑞泽脸上顿时没了笑容,冷冰冰的警告道。
“这我自己理会得。”吕大谦说完就不再理睬他,抓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一仰脖子,喝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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