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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傅衡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宁远:“二十两?”
“怎么?
赏少了?”唐宁远摸摸头。
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表兄。
这位表兄从来就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是砸个几十万两银子也不见他眨一下眼鼻。
可这会儿,为个二十两银子在这里瞪眼睛,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少。”傅衡收回目光。
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见绿竹欢天喜地地道了谢,接过银子揣进怀里。
还在自己的胸前按了两按,他莫名的就觉得心烦。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钱呢?
看看那眼睛亮的,都比星星还闪耀了。
“绿竹。
你那银子,我给你保管吧。
要是丢了怎么办?”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绿竹断然拒绝。
钱这东西,还是放在自己身上睡得安稳。
再说。
哪时她有机会逃跑呢?
到时候,想起自己的财产全在傅衡手里。
她哭死算了。
“你住的地方人多手杂的,不安全。”傅衡不厌其烦的继续游说。
绿竹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道:“没事。
您不是连我的钱放在哪块砖里都知道吗?
如果有人偷钱,您一定是知道的。
我丢了钱,只要找公子您就可以了。
我不担心。”
傅衡顿时黑了脸。
“扑哧。”唐宁远一看表兄这吃瘪的样子,心情那是无比的畅快!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表兄这样一副表情,真是太爽了!
哈哈……
傅衡还要再说,绿竹却看着远处,“啊呀”一声惊叫起来,然后便飞快地跑了过去。
“怎么了?”唐宁远满脸兴致地跟了过去。
“一只鸟,冻僵了,从树上掉了下来。”绿竹两手轻轻地捂着,小心放到胸前的披风里。
唐宁远没看到鸟,伸长脖子观望:“死了吗?”
“没有,刚才我还看着它的翅膀扑腾来着。
我给它捂捂,暖和暖和就好了。”绿竹抬起头,“可这样捂着,我又怕它闷坏了,要是能把它放在暖和的屋子里就好了。”
“那咱们赶紧下山吧。”
绿竹看看走过来的傅衡,有些惋惜地道:“照理说,松枝上的雪也是挺好的。
可为了这只鸟,咱们没办法去采松雪了。”
傅衡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烈威,你跟唐安把梅雪集中到几个瓮子,剩下的拿去采些松雪。
装梅雪的瓮子,我跟唐公子拿回去就好了。”
“是。”烈威赶紧行动起来。
等把瓮子腾好,他看着两位公子,一脸的为难。
梅雪难得,平时公子煮茶都要用,所以他跟唐安一个挑了一担箩筐上来,每只箩筐里都装了两只瓮,一共带了八只。
刚才收集的雪,装了四个瓮。
两位公子正好一手一只,或是让一位公子作一担挑下去。
只是这样拿着瓮子可是挑着箩筐下山去,不光瓮子挺沉,容易累着公子,而且这一手一瓮或挑担的形象也太差了些。
要是被人看见,可不得了。
绿竹一看就知道烈威为什么为难,她把鸟从披风里拿出来,递给唐宁远:“这鸟您拿着,担子我来挑。”
“行了,你把鸟拿好吧。”傅衡头也不回地走上前去,一手拿了一只瓮子,“宁远,你拿那两只,走了。”说远,率先下山去。
唐宁远看着走在前面锦袍玉带、玉树临风的表兄,本应风流倜傥拿着扇子的手,此时却提了两个陶瓮,那个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滑稽。
再说,在这冰天雪地里,便是直接把手露在外面都嫌冷,现在还要提着两只装满了雪的冰冷的瓮子,这手指不冻僵才怪。
心里便老大的不愿意干这个活。
绿竹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便道:“唐公子,剩下这两个瓮,绿竹来挑吧。”说完向烈威使了一个眼色。
现在绿竹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再也不会为阶级间的不平等而愤愤不平了,那只会气着自己。
在其位,谋其政。
既然傅衡把她带出山来,让她吃饱穿暖,再让她学厨艺,她便觉得有义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要求两个公子有绅士风度,抛开自己的身份帮下人们做奴仆的活儿,那是不可能的事。
傅衡能提瓮子,她已经很意外了,也很感动。
但不可能要求唐宁远也一样。
烈威看自家公子都提了瓮,应该是不想让绿竹累着的意思,他哪里还敢让绿竹挑担子?
道:“要不,我把雪瓮挑回去,然后再上山去收集松雪吧。”
“算了算了,你们赶紧去采集。
一会儿我们还要用那水来泡茶呢。”唐宁远却又急着用雪水泡茶,伸手拿起瓮子,就快步朝前去追赶傅衡。
绿竹跟烈威对视一眼,一耸肩,也赶紧追了上去。
然而那两人长手长腿的,哪里追得上?
待她远远在跟在后面回到傅衡的院子,只见那两人早把自己收拾妥当坐下来喝茶了。
一见她进了屋,唐宁远便急急地道:“赶紧把鸟掏出来,别把它闷坏了。”又差使他那有心疾的小厮唐河去把门窗关紧了,让他找一只鸟笼来。
绿竹把一直轻轻捂着的手从披风里拿出来,递到唐宁远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掌,让那只早已被热气捂醒的鸟从她的指缝间伸出头来。
“唔,黑不溜秋的,不好看。”唐宁远嘟哝着。
待烈威在傅衡的指点下把鸟笼找来,绿竹将鸟放入鸟笼里,他终于看清了这鸟的模样,瞪了绿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捉回一只乌鸦?
晦气!
赶紧把它扔出去。”
“唐公子,天地万物,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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