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自古的规矩(1/2)
“方圆”碎片未坠,燕勒石身上气机翻涌如江河大海,袖袍鼓荡之下,双手探出,枯瘦手臂坚固若金刚。
裹挟于黑袍之中的老人双臂回收,如同拉磨,黑袍紫衣上空天地元气旋转,两股气流方向相反,凭空形成一个巨大磨盘,燕勒石轻轻开口,“听说北燕魔道修行者肉身强悍冠绝天下。”
话音落下,燕勒石枯瘦手臂前推,不以长剑对敌,要在宫梓羽最强悍的肉身上面一较高下。
紫衣手掌猛然下压,按上燕勒石右肩,老人浑然不觉,双拳仍保持前推之势,抬手摧山,捶上宫梓羽胸膛。
轰然雷响乍起,黑袍紫衣倒飞而出。
充沛龙象之力由燕勒石右肩而入,顺着全身经脉直入胸膛。
胸中气机剑意,向来是修行者一身根基所在,胸膛气海被毁,轻则重伤跌境,重则身死道消。
脚尖在地上连点之际,燕勒石不敢掉以轻心,气海之中,如有蛟龙出海,十八道龙卷裹挟大风由气海而起,连天接地,中央处是一柄方正长剑悬空静默。
那是燕勒石一身剑道根邸所在,周身剑意皆由这已经凝于实质的方正长剑而起。
天下剑士,多有炼一口飞剑,可破万法,摧城开天一说。
与儒家所说,养胸中一口浩然气,开万世之太平,实质相同。
皆是在胸中孕育独属于自身的修行大道,一身对战之手段皆由心中大道所起。
宫梓羽打入燕勒石体内的龙象之力一入胸膛便直扑气海上空那口方正长剑。
目的很简单,便是直接打碎燕勒石通天修为,将其由羽化高楼打落凡尘。
十龙十象之力对敌方正长剑。
燕勒石脚尖在地上连点,一步一惊雷。
每一声惊雷炸开,便意味着一龙一象炸碎。
十步之后,燕勒石胸膛起伏不定,气机紊乱。
那十龙十象虽说未曾打碎他一身修为,却在气海里搅了个翻天覆地。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他动了动右手,右肩之处有钻心刺骨之疼痛传来。
他很清楚,硬抗了宫梓羽一掌,右肩骨骼已有裂纹。
燕勒石深陷的眼眶微微上抬,对面紫衣在蜀道上安然站定,神色戏谑。
意思很明显。
以伤换伤?
北燕修行者最是不怕的便是以伤换伤。
这天底下,在体魄强悍上面,专注锤炼肉身的江湖武夫和佛门金刚尚且自认不如。
一个道家剑修哪来的自信敢和我以肉身厮杀。
燕勒石不去理会宫梓羽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嘲讽,只是谨慎的盯着紫衣,默默调理气机。
之前捶出的双拳力度如何他心知肚明。
燕勒石不是那些在深山之中一心修道的花架子修行者。
常年在南唐边境厮杀,对于北燕修行者的体魄强悍程度,他最是清楚。
为何他还敢与这北燕扛鼎之人互换一拳。
因为他在体魄锤炼上面花的心思不比在剑道上面少。
燕勒石走的路子和太玄叶崇楼皆不相同。
他修剑,却追求如萧重鼎那般大开大合的霸道招式,不求剑法如何风流写意,异象横生,只求拳拳到肉一般的凶险痛快。
刚才双拳捶出,论伤人厉害程度并弱于之前他递出的一剑。
宫梓羽托大硬抗了他全力一击,断然不可能如她表面这般轻描淡写。
其中痛苦,只有紫衣自己知道。
看着燕勒石谨慎却不因自己嘲笑而动容的目光,紫衣脸上笑容越灿烂。
抬手挽鬓,宫梓羽手腕轻轻转动,丝缠绕于纤细手指之上,拉过丝咬在口中,猛然间力前冲。
十丈距离,刹那而过。
燕勒石几乎没有反应之机,紫衣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紫衣黑袍,面贴面。
燕勒石已没有喘息之机,两人双袖抬起,拳对拳,掌对掌。
泰山沉坠之力在两人双手之间相交。
龙象之力由两人双手闯入,顺势下掠,经腰肢往下,汇入脚掌之中,最后涌入大地。
羽化之力太强,先前互换一记之后,两人皆不敢再以肉身体魄硬抗。
两人脚下大地开始有蛛网蔓延,然后地下如有地龙翻滚,山石由两人脚下两尺之地而起,往外寸寸炸开,直至百丈之外。
山风呼啸而过,扬起漫天灰尘。
黑袍紫衣,方圆百丈之中,大地下陷十丈,所有山石尽皆化为飞灰,随山风扬起,遮蔽天空。
烟尘弥漫,燕勒石扣住紫衣手腕,气机翻涌,袖袍鼓荡得厉害。
因为宫梓羽手腕处,不断有巨力如浪潮冲击,连绵不绝。
燕勒石唯有靠着不计后果的将真气灌输进双臂,才能堪堪钳制对方。
他眯起双眼,想要看清宫梓羽表情,但是因为有灰尘阻隔,宫梓羽面容有些模糊。
只能隐约确定,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表情。
燕勒石因为在北燕生死厮杀,深知体魄强悍之重要。
埋头苦修,老人自信,自己一身体魄不输于任何登顶羽化的江湖武夫,佛门金刚。
但是刚才交手刹那,燕勒石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重力量。
他没有感觉到宫梓羽身上又任何真气流动的迹象,全然以肉身施为便将燕勒石死死压住。
山风再起,漫天尘土逐渐散去,宫梓羽的面容在燕勒石眼中逐渐清晰。
察觉到宫梓羽异动,燕勒石袖袍起伏鼓荡更快,想要乘着扣住对方手腕的绝佳机会顺势捏碎宫梓羽腕骨。
五指用力,燕勒石升起一股小时候还没有半点修为,抓住坚硬青石的挫败感。
拼尽全力,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世上当真有如此坚固若金刚的体魄?
抬头再看,只见宫梓羽口中长垂落,嫣然一笑,妩媚勾魂。
燕勒石却顿觉浑身冰凉,脊柱颤抖。
轻柔的声音传入燕勒石耳中,“我的体魄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
最后一个字出口,宫梓羽蓦然用力,震开燕勒石双手,同时双手顺势前探,五指如钩。
刹那间,燕勒石全身汗毛倒竖。
早年生死厮杀,砥砺剑道,生死之间大恐怖,老人最是清楚不过。
真气鼓荡之间,不求对敌,只求以最快度后掠,避开那凶厉狠辣的双手。
得燕勒石全身真气灌输,他身上那袭黑袍本该比世上金铁还要坚硬,结果在宫梓羽双手面前却脆弱似薄纸,被轻易化开。
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致命一爪,燕勒石略微低头,腹部依旧多了十道抓痕,鲜血淋漓。
燕勒石回味最之前两人互换的一拳,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硬挨了自己一拳,宫梓羽或许真的毫无伤,而不是在故意装腔作势。
固执老人第一次对这位北燕扛鼎之人的体魄强悍程度有了清晰的认识。
世人不知,宫梓羽早年曾去过一趟云天之巅,问道于那位打破天门的霸道黑袍。
结果是,处于下风而不败。
靠的便是以体魄见长且推开了长生天门的萧重鼎尚且自叹不如的至强肉身。
可惜燕勒石并不知道这点,否则绝不会和宫梓羽以肉身捉对厮杀。
而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紫衣再次欺身而近,右手高高举起,成锤擂下,瞧上燕勒石上架的双臂。
一拳,燕勒石身形倒退,脚步所踩之处,皆有山石炸开。
两拳,燕勒石身形再退百丈。
......
......
往复九拳,燕勒石皆不出手与宫梓羽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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