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盟主的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同样看着林成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

长老深深叹了口气，对盟主说道：“分部的存在，限制了你太多的精力，否则的话，以你的天赋是有希望冲击一番苦海境的，一旦成功，对于整个人盟都是大事。”

“这些年，你有后悔过吗？”

此话一出，盟主沉默不语，仿佛也在思考些什么。

长老发出疑问，盟主内心也有疑问。

他问自己，有后悔过吗？

这一刻，盟主的眼神有些复杂，太多年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盟主的位置上坐了多少年，因为这个位置，经历过多少致命的危机，若是没有这个位置的拖累，或许他真的能踏足苦海境也说不定。

太累了！

也太苦了！

很多次，他都想要放弃，想要发泄，想要撂挑子不干！

可每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都劝自己……再等等！

等自己培养出一个接班人来，自己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卸下这些负累，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然而，等了又等。

转眼间，数千年过去了，他还在盟主的位子上。

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样的日子，后悔吗？

为了人盟，为了人族放弃了太多太多，甚至连很多亲人，包括挚爱的妻子都为了人盟惨死……后悔吗？

不知不觉，盟主的眼睛有些朦胧。

不过只是一瞬间，眼中的些许雾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蒸发，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眼神瞬间坚定起来。

“没什么好后悔的。”

“为了人族的未来，总有些人需要付出，需要奉献。”

“倘若此后人族真的彻底失去了光明，我愿意做那照亮黑暗的炬火！

哪怕只是唯一！”

这一刻的盟主，声音充满了坚定，掷地有声。

哪怕只是唯一！

长老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仰头看天。

他问盟主后不后悔，其实何尝又不是在问自己？

他这个人盟长老，堂堂苦海境，本该扬名一方，震慑无数生灵，如今却是为了人族躲躲藏藏，放弃了苦海境的尊严，活的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后悔过吗？

长老伫立虚空，良久笑道：“……是啊，没什么好后悔的，人老了总是喜欢想太多……既然总有那么一些人需要奉献，需要付出，需要做那个不顾一切的傻子，那么这个人为何不能是我呢？”

“……”

“走吧，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一面你说的年轻人，现在人也见到了，挺不错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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