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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国有庆父 南顾北盼(2/3)

阿巴泰进了屋子,看见火炕上衰弱的皇太极和坐在一旁的礼亲王代善,连忙抖开马蹄袖,直接是跪拜了下去,朗声的说道:

“臣阿巴泰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三叩九拜都是实实在在的行完礼,起身后又是转身给礼亲王代善弯腰打千,恭顺的道:

“见过礼亲王,给您请安。”

代善点点头,虽然都是努尔哈赤地儿子,他们和多尔衮三兄弟还有如寇仇,彼此提防,对这个庶出的阿巴泰也谈不上有什么兄弟之情,冷淡的点点头。

阿巴泰对自己这个皇帝弟弟,还有礼亲王代善这个哥哥,都是害怕的紧,皇太极让他站起来,阿巴泰缩手缩脚的站起来,退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七哥,这些年朕对不起你啊!”

屋中安静了一会,冷不丁的,坐在火炕上的皇太极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第八子,阿巴泰是第七子,而代善是第二子,这句“七哥”倒也是叫得。

不过站在那里的阿巴泰听到这句话,尽管屋内温暖,可他猛地打了个寒战,后退一步,看着代善漠然地面孔,阿巴泰又是跪了下去,连连地磕头,地面上虽然是铺着厚厚的毛皮,可还是磕地砰砰作响。

阿巴泰想要张嘴说几句话,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在外面打生打死的,也算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猛将,可却被皇太极这突然的称呼吓破了胆子。

看见阿巴泰的这个模样,皇太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缓声的开口说道:

“七哥,朕这些年一直是压着你,当年你有怨气,这些年听说你在外面你也不少埋怨。”

礼亲王代善冷哼了一声。

阿巴泰更是魂飞魄散,连连的磕头,嘶声的求告道:

“陛下,陛下,臣这嘴巴一向是管不住,多年地贱毛病,心里面不敢有什么怨气,还望陛下明察。

臣一向是忠心耿耿,忠心耿耿……”

“七哥,别怕,站起来说话吧!”

皇太极依旧是笑着说道,不过阿巴泰碰碰的磕着头,没有听到,礼亲王代善有些看不过去,冷声的说了一句“皇上让你站起来!”。

阿巴泰听到之后,又惊又怕,只得是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七哥,你这些年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想想前面那几年。

朕对你的确是苛刻了些……”

“陛下言重了,陛下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大清国好,臣决不敢有怨言。

句句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阿巴泰尽管是站起来,低头弯腰的缩在那里,已经是害怕的要命,皇太极脸上一直是挂着温和地笑容,鼻血也没有流,在那里温声道:

“这次急忙的把你从杏山那边抽调回来。

是有个差事要派给你,上次多尔衮从关内回来,带回来的人口牲畜,大多都是两白旗分了,其他出兵的各旗都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这两年咱们满州的年景也不好,朕琢磨着,安排你领着人马去关内一趟。

再带回些东西。

贴补贴补。”

皇太极的声音放得很低,可阿巴泰却猛然抬头。

也顾不上什么礼法礼节,对满州八旗亲贵来说,去关内如同打猎一般,根本没有什么风险,可收获却是大批的奴隶、牲畜还有金银,好处多多。

而且谁去关内一次,回到满州之后都是声望大涨,被认为是俊彦豪杰,大清的栋梁,目前也就是多尔衮兄弟有过这个机会,结果两白旗现在在八旗之中是最富庶地,很多佐领家里都有上百个汉人包衣,一般的甲丁都有几个汉人仆从,参领之类经常还穿着缎子衣服,拎着汉玉的鼻烟壶招摇过市,搞得其他人都是眼馋的要命。

八旗之中多罗贝勒和以上的勋贵,都是想要带兵去关内大明走一趟,不过满清自己地兵马也需要休养生息,本来说崇德六年(清国年号)或者让多铎带兵入关,但因为松山这件事情动员了八旗大部分的力量,所以没有成行。

休养了一年之后,已经有些王爷、贝勒开始准备活动了,阿巴泰作为部将,曾经跟着入关过两次,在其中多少捞点钱财,立了些功劳。

但是,对于这独自领兵出战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身份?

一个小小的贝勒而已,前面还有那许多地亲王郡王,而且还有皇太极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前面排着队,论品级论亲疏,怎么都排不到自己这里来。

但今日这样的好事,经由皇太极亲口说出,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进屋的忐忑到现在的心境,是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看着阿巴泰瞠目结舌的抬头看着自己,代善皱皱眉头,心想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却如此没有城府气度,皇太极却依旧是笑着,此时他地状态很好,鼻血一直是没有流,说明心态很稳定平和。

“豪格那孩子毛躁,正蓝旗一直是管的不好,等七哥你这次从大明回来,朕和各旗的旗主商议下,抬你做这个正蓝旗旗主,毕竟咱们兄弟几个年纪差不多,也是贴心。”

这番话说出来,阿巴泰真是犹如五雷轰顶,激动的不能自已,目前是皇太极亲领两黄旗,他的儿子豪格管着正蓝旗,一家领三旗,帝王的权威总是来自于力量的优势。

阿巴泰也是挂在正蓝旗下的人,有时候也是埋怨,心说自己这个做伯父地居然被自己地侄子管着,体统何在。

不过这抱怨也就是跟着自己家人埋怨,甚至谁声音大点,他都要吓得赶紧捂住嘴巴,皇太极是皇帝,那里敢去和他争,放在自己心里做个念想罢了,特别是皇太极的雷霆手段。

早就吓得八旗亲贵们俯首帖耳,阿敏和莽古尔泰那是何等英雄,最后什么结局?

更不要说自己这个芝麻绿豆小地贝勒了。

哪想到今日之间,好事好像是下雨一般的砸了过来,先是让自己统领大军入关,送一场大大的功名富贵,然后又让他掌正蓝旗,去关内一次。

几乎可以确定是立下大功,按照皇太极的许诺,回来得这个正蓝旗主之位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坐了这旗主,当个亲王也是可能,想想一进这寝宫皇太极所说地话,阿巴泰顿时是感慨万千,不自觉的又是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哽咽着说道:

“皇上,皇上对臣的大恩大德,臣不知,臣定当……”

这次的磕头,却不是为了恐惧。

而是为感激,阿巴泰已经是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委实是激动万分。

“这次出关的兵马,两白旗出三成。

其余的兵马几个旗凑凑,和上次的兵马数目一样,应该是有把握。”

说完这句话,皇太极缓了口气,又是说道:

“七哥,今天先回去歇歇,明天我这边下旨意,你就开始调兵筹备吧!”

阿巴泰又是磕了几个头。

伸手擦擦自己的眼泪,谢恩刚要出门,皇太极又是开口把他叫住,略微抬高了点声音说道:

“撒赤黑,撒赤黑……”

一名太监小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皇太极开口说道:

“去把郑家送地两把佛朗机短火铳拿来。”

那太监又是小跑着出去,皇太极笑着说道:

“是西洋的玩意,去年郑家来接洽的时候。

送的礼物。

睿亲王府上也有两支,朕这边留着无用。

你要上阵杀敌,总要有些防身的东西,拿去好歹也是有用。”

不多久,那两把火铳就拿了过来,这等作为礼物的短火铳极为的精美,光闪闪的,雕刻着繁复地花纹,把手等处多用金银,还镶嵌着宝石,价值不菲,今日重赏连连,这两支火铳不过是个填头,阿巴泰都有些麻木了。

看着皇太极已经有些疲倦,阿巴泰连忙知趣的谢恩告退,自去准备不提。

阿巴泰走了,礼亲王代善却还在屋中呆着,看着他出门,太监放下帘子,礼亲王代善等着皇太极略微恢复了下,才低声的询问道:

“皇上,入关围猎这样的事情,让豪格去就可以,实在是没人……岳托也算是忠谨可靠的。”

听到这话,皇太极顿时是呵呵地笑了起来,岳托是代善的儿子,人果然是难免有私心,不过这豪格,一想起这个被认定为继承人的儿子,皇太极的鼻子一热,血又是流淌了下来,他伸手拿着块干净地毛巾捂住了鼻子,闷声说道:

“两黄旗才是根本,豪格在正蓝旗名不正言不顺,一直是管不好,让他在两黄旗呆着,好好经营,正蓝旗那边,再推出咱们的人来管,怕是其他人就要闹了,这阿巴泰没有什么根基,本就是正蓝旗的人,推出来正好,多尔衮一向是瞧不起他,他除了依靠咱们还能依靠谁,两黄旗这边,有鳌拜在,朕放心。”

满清女真,虽然都是大清一国之民,前身却是当年建州女真不断的吞并各部才有如今的规模,被吞并的叶赫、乌拉等部残余中坚相当的多,在后金和清国的统辖之下,并不能完全地融合。

为了更有效率的管辖和运作,努尔哈赤创建了八旗的体制,各个旗,略有当年各个部落的影子在,彼此之间可不是水乳交融,你我不分的和睦局面。

而且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自己也不是铁板一块,努尔哈赤圈杀亲弟弟舒尔哈齐,皇太极圈禁阿敏,都不必说了。

现在的八旗力量膨胀,原来的平衡慢慢打破,彼此提防,互相敌视,这都是有当年建州女真内部,还有建州女真和叶赫、乌拉等部地矛盾,也有努尔哈赤地子嗣们背后母系力量的博弈。

至于这些兄弟们彼此之间都留着努尔哈赤地血裔,彼此都是兄弟,有的还是同父同母亲兄弟,那谁还会去理会,帝王家谁还顾得亲情,现在的各个旗主。

都是本旗地统领和代言人。

皇太极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快垮下来,而多尔衮一派崛起的又是这么迅速,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拉一派打一派。

“豪格的两黄旗、二哥你的两红旗,到时候阿巴泰管着正蓝旗,济尔哈朗一贯是看风色,到时候肯定站在咱们一方,稳稳的压住多尔衮他们。

应该是能维持住了。”

忙碌了一天,皇太极也有些疲惫……

李、罗联军在河南府入开封府境内之后,大军一路的向南扫荡,沿途的州县纷纷被打下,四月中旬地时候,流民的大军已经是在临颍一带驻扎,此处倒算是个节点,北上和明军大部决战于朱仙镇。

南下则是沿着颖水入南直隶。

流民大军屯驻的地方很是关键,他在这里驻扎,朱仙镇那边的明军除却坚守之外,再没有别的动向。

而在南直隶的兵马,则都是慌乱成了一团。

这边消息倒是灵通,张献忠在颍上,革左五营在霍丘,和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率领的禁军两万相持。

凤阳中都的兵马还算是能打地。

刘良佐下蔡,黄德功在定远,卢九德在寿州,三家兵马合起来不过四万余,对面的张献忠和革左五营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万,几次接战,却没吃什么亏。

那刘良佐更是闯军出身的人物,对流民大军的伎俩都是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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