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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跟上那个把光超越的男人(1/2)

和邀月之间的互动就如同一个游戏,游戏的宗旨是看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绝代风华之女宗师,如何在一种从九天坠落深渊的落差中变化。

李忘尘是游戏的设计师同时也是玩家之一,而邀月是唯二的另一名玩家。

游戏当然是要获得快乐的,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如此天差地别,注定一开始获得快乐的只有李忘尘。

他时时刻刻地招惹邀月,方式多种多样,结果总是唯一:邀月的破防时刻,以及李忘尘的偷偷窃笑。

但游戏偶尔也有其他的发展模式。

比如有一次,两个人共同邂逅了到一场江湖情仇,那可真是极为经典狗血的展开了。

是夜,山野,风雨大作,有人痴迷武道,投入寺庙之中,寄望于自己眼中的玄奥秘籍,可以求得到一场大欢喜、大解脱、大领悟的满足突破。

寺庙的长老不是善人,他盘坐于阴暗佛像之下,点点滴滴铜钱大小的烛光落在脸上,照亮他的半截断眉、鹰钩鼻梁以及嘴角内藏的某种凶戾。

烛光还照亮手上的佛珠,颗颗饱满充盈智慧光彩的佛珠中藏着一节森森白骨,其根源不是任何为人所知的飞禽走兽,分明是人身子上长出来的东西。

哗啦啦——

藕断丝连,余情未了。

李忘尘点头,“没错,长老不知道的是,痴人不是痴人,看起来被蛊惑欺骗,实际上是一路追查而来的同行,他借着一个三十两银子的机会,隐藏一身武功,寻求着将其擒拿,独吞黄金的机会。”

邀月的眼睛颤抖了两下,这是极度反常的现象,他超凡入圣的肉体不该有这种情况。

甚至,以邀月的目光,可以通过和尚的呼吸节奏、行止坐卧、皮肤神态等等,知晓他所修行的功法特征,应当是善于外功、打熬筋骨的类型。

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两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门外。

呼吸间一百丈就可超越光?

但是光怎么可超越?

超越了光又怎么代表着能预知未来了?

三十两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他要终止、断绝、转身、别离,然而这种终止断绝转身别离不是想想就可以做到的,必须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落在了手上。

他的口吻笃定,细节详实,一字一句,居然如同亲眼看过一场如此惨烈厮杀拼斗一般。

邀月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寺庙内的两人也有了全新对话。

甚至,就算当日曾令邀月动心的江枫,真的如她心意答应成为邀月的丈夫,两人再怎么恩爱无限,邀月也绝不会给予江枫这份尊重。

其实风雨本是李忘尘带来的,他口一吐就是烈风,他指一弹就是暴雨,天地大道如如心,万物同根我我源。

这样的伎俩自然没有什么,但邀月仍然暗暗惊讶。

痴人几乎热泪盈眶,大叫一声师傅,埋头砰砰砰三下重响,磕在地面。

痴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迫不及待,像是听到长老说话前就在脑海中预想过此事的发生,“三十两,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偏偏就是赚得。”李忘尘也似感叹般说,“你看,人多么荒谬啊。

一个有着万两黄金的人,就要因三十两丧失性命了。”

她一字一句,简直像是咬碎了牙。

一千倍。

邀月自然也没有这个心思。

他呼风再唤雨,将风伯拘而把雨师拿,营造出如今这风风雨雨、风刀雨箭的浩大场面,以至于连跳跃的烛火都有了种力量,连湿润的空气都有种肃杀。

力量来自于风,肃杀来自于雨。

李忘尘呆了一呆,又低下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笑了,“我是把光超越的男人,可不会等你。”

她可以进一步判断出:和尚会被偷袭的一击重创,却不会立即丧失战斗能力,反而会困兽犹斗,激发出激烈的反扑,到时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李忘尘笑道,“你不愿意也得呆在这儿。”

然后他俩就不动了。

“看戏,品评。”李忘尘说,“经历。”

可越是如此接近那希望的未来,一种莫名的烦躁的火也就越旺盛地在心底里燃了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有余,什么东西不够,什么东西还未断掉一样。

李忘尘摇了摇头,随着摇头,不只是鼻子,他的五官七窍、眼睛耳朵等等也跟着流下鲜血,弯弯曲曲十分可怖,但他却笑得十分开心,“不,这最合道理了,一百万倍的差距意味着一件事情,我的动作只需要达到呼吸间一百丈,便可以把光也给超越。”

邀月看了他一眼,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我不如你……现在。”

邀月脸上的刀疤闪闪发光,她看着李忘尘,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忘尘一开始故弄玄虚她就十分不屑,若按照自然本真的运转,此时此地就不应该有任何风雨,这是个十分寂静悄然的夜晚,适合一切隐秘酷烈的事情发生。

时光等若一条长河,李忘尘可逆流而上。

一百万倍!

邀月也被这样一个数字给震撼了,但她随即又问,“你的思维再快,也不应该能预知未来啊……这完全是两码事情……这不合道理。”

这就十分不一般了。

风停了雨也止住。

她被李忘尘远远地抛在身后,她成了猪狗,即使李忘尘并不会如此看待她,她也成了猪、作了狗。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怎么虚弱,李忘尘倒也不怕现如今被封存境界的邀月作反。

——这不可以!

“喂!”

邀月不太懂李忘尘的某些话语,但作为触摸时空变化的大三合高手,仍可心领神会到某种难以描述的东西。

她看向四周,果然发现雨水不是下降,只是下降的速度太慢太慢,而自己现在又早没有了过去超凡入圣的通天修为,等同于一个被蒙了眼闭了耳的状态,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微小的变化。

没错,就算里面的两人被放慢动作,也应该立刻发现自己被放慢动作,他们要有惊恐的眼神,要有慌乱的心绪,可邀月偏偏无法感觉到这一切。

这种情绪十分复杂,描述起来是这么个意思:邀月再恨李忘尘,也觉得自己和他是同类,而世人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所以她宁愿和折辱自己的李忘尘坐在一起吃面,也不会给予那些讨好她的人半点颜色。

她自然不知道,在李忘尘的内在思维上,比她可多经历了一段“时光”。

李忘尘没有通过任何武学上的修为造诣去推演两人的厮杀过程,他只是亲眼看到了一切的发生,然后回到了现在,并且再看一次同样事情的产生而已。

——但这怎么可以?

不只是他们不动了,风也不动了,雨也不动了。

那就……做最后一次吧。

他想。

李忘尘说,“而邀月宫主你追求永恒不动、至高无上的明玉功要以也十分精彩,我略加修改,商天子三剑再增变化。

到最后就成了这样:我将时空的三个尺度微微调整,雨水仍在下落,只是下落的时空被拉伸至此前的一千倍,它们需要用一千倍的时间才能够完成本应由的运动,于是这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静止。”

从此以后,那些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就越发远了。

自傲的移花宫主露出了茫然神色,眼看着李忘尘哼着歌儿似乎心情不错地漫步而去,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邀月翻了个白眼,“我也能看得出来。”

“这是小东方与你给予我的启示,我虽然无法做到将摩擦力给取消,但力的本质是运动,运动的本质则是时间向量的变化,如果一场运动需要的时间无限长,这运动本身就被取消了,而力量的变化当然也被取消了。”

邀月虽然成了人质,却还保留着一定的武学修为,在李忘尘面前约等于零,却也可以轻易地逼音成线,“什么意思?”

李忘尘说,“我很确定,和尚会死在同行身上。”

李忘尘却认为,如此有趣的事情,应该搭配一个有趣的环境。

长老说,“我要的东西,你是否已带来了?”

时间开始加速了。

现在的意思就是以后未必,李忘尘当然明白,甚至欢喜,他笑得越发开心,“你是否疑惑我为何如此?”

邀月认为这无聊没品,任何大三合的人都可做到类似的事情。

邀月道,“难怪他有七品武功……另一个呢?

六品武功,他也在演戏。”

李忘尘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去,发现邀月正站在原地不动,遥遥看着自己。

他又摇晃了一下脑袋,有些恍惚。

“我在试验。”李忘尘道,“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长老本是江洋大盗,偷得黄金万两,为六扇门所通缉,因而遁入空门,静听风声,你看看他,伪装得可真像啊。

如此恶人,怎么会真正收下弟子?

他是想要将对方杀死,掠取那三十两银子而已。”

不得不说,邀月这样的人就算脸上有了一条刀疤,翻起白眼来居然也十分美丽。

李忘尘欣赏着这份美感,也知道邀月的意思:对于同行的谋划,和尚没有半点觉察,七品与六品的武学差距不大,在一场致命偷袭之后,和尚应当会死在同行手中。

如此尊重,对于邀月而言十分吝啬也十分珍贵。

偏偏就在这时候,李忘尘以一种笃定的口吻说,“伪装的同行会一掌打在和尚腰腹,和尚会在受创瞬间反击回去,以指法凌空点穴,同行被点中要穴,却不管不顾、乘势而攻,不能给予对方喘息机会。

如是接连几招,和尚节节败退,终于在十三招后被擒,同行欢喜万分,以酷刑审问,和尚假意以黄金所藏地吸引注意,口吐毒箭机关,同行猝不及防,身中毒箭,命不久矣,他在临死之前又出手重击和尚,于是两人双双殒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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