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1 孙老督师的力量能把山踩成肉饼】(2/3)
老夫已经尽力了,拉不动这些人回头了!
若不是念在你们都是跟随老夫多年的老部下,很多人曾经在对抗建奴的大业中不畏艰险,视死如归!
老夫今天真想宰杀一批人!
不怕你们嫉恨!
老夫今天把你们当中的人杀掉一大半,朝廷也不会责难老夫半句,顶多还是解甲归田!
但老夫不忍啊!
我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意气用事,把党争的风气带到边事上来,边关防务重于泰山,我们是大明的大门啊!
我们的责任干系着朝廷社稷,干系着千千万万,数以亿计的大明子民啊!
你们若还不是禽兽牲畜,就多想想老夫的话吧!
不要以为手里有几万边军就能稳坐泰山,就能躺在城池中睡大觉!
建奴攻城是不行,但是建奴铁骑的威力,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吧?
等到辽民被斩尽杀绝,等到再无田地可屯,完全靠关内接济之时,便是你们的末日到了!
当然,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做好了投敌,到建奴那边做狗的打算,你们不怕建奴来,甚至希望建奴来!
但是老夫要提醒你们,你们心里可以没有朝廷没有社稷,没有天下百姓,但不能没有祖宗,没有苍天,死后入了地狱,也不要忘了你们曾经做过一世的人!
要么,你们现在就脱去身上的戎装,脱去身上的官服,要么,你们现在就去投敌!
否则,穿着大明的官服,就要干人事,你们该干的人事是什么?
就是想想怎么限制建奴!
?
想想怎么对抗建奴!
?”
孙承宗这段话,始终保持着微笑,那微笑有点渗人,甚至有点变态,语气也是轻松惬意的,丝毫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一个老爷爷在教小孙子读书写字。
孙承宗喝了半盏茶之后,停了有一炷香功夫,就这么静坐着。
满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弯腰躬身站着,这种姿势是最累人的,但是每个人,半点动作也不敢有,甚至想挠痒的人都强忍着,生怕再触怒盛怒之中的督师大人。
“好了,都散了吧!
这次议事,到此结束!”孙承宗老僧入定一般的闭着眼睛,似乎连看都不想看某些人。
一部分蓟辽系的孙承宗手下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告退而出。
然后是与孙承宗关系并不密切,但同属蓟辽系的官员们,也纷纷告退而出。
辽西辽东将门,世家大户们则很尴尬,祖大寿和吴襄没有走,他们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祖大寿和吴襄脚底下像是生了木桩一般,钉在原地,祖大寿嘴巴动了几下,有许多话想向老督师大人表白,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祖大寿很清楚,眼下除了同意韦宝购买辽民的事情,别无转圜余地了!
但是实在不甘心!
可不甘心就得和督师大人硬干,干的过吗?
祖大寿毫无底气,矛盾到了极点。
祖大寿和吴襄没有反应,其他人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则很尴尬了,一个个只得继续陪着罚站。
孙承宗只当全然不知还有人没走。
韦宝的目光从吴襄、祖大寿、吴三凤、祖可法,以及祖大寿系几名特别交好的将领脸上转来转去,暗暗爽的不行。
祖大寿现在懊恼极了,后悔自己开始单独与孙承宗吃饭的时候,不该说韦宝投敌,这一点似乎十分惹怒督师大人,现在督师大人抓住这一点不放,似乎有不将自己诬赖成投敌,私通建奴,大不罢休之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彻底黑了,议事大厅已经开始掌灯,孙承宗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奇道:“嗯,我不是说都散了吗?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督师大人。”祖大寿背弓着,活像是一只巨大的虾子。
“嗯,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孙承宗又恢复成了以往温和的模样,一副谦谦长者之态:“你们也不容易,辽东这摊子事的确很难,关外苦寒之地,能长期站住就不易,更别提还要防御建奴。
尤其是锦州和宁远,这都是关外重镇,一旦有所闪失,山海关危殆,大明京畿危殆啊。
大寿、吴襄,你们几个都是辽东本地的栋梁。
你们这批人,再加上蓟辽的一些将领,还有袁崇焕,韦宝,这些我的学生,我们只有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才有可能维持眼下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你们不要看眼下建奴似乎两面受敌,漠南和朝鲜也没有臣服于他们,但只要建奴将辽民杀的差不多了,慢慢的一个一个收拾,先辽南,再漠南和朝鲜,再是毛文龙,然后轮到你们辽东,也就两三年功夫。
多的就不说了,说出来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这种丧气话也容易影响大家伙的士气,你们好好的想一想吧?
是团结重要?
还是勾心斗角重要?
辽东都不保了,要那些劳什子的虚权有什么意思?
大寿,你要是敢说你有本事镇守辽东,我现在就可以向陛下保举你为蓟辽督师,不管别人服不服,我孙承宗可以力保,力荐!
如何?”
“不敢,督师大人,我哪里是蓟辽督师的料?”祖大寿急忙连连摇手。
“不管是不是这块料,总之记住我一句忠告,一定要精诚团结,要以辽东,以边防,以大明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为首!
一切比不上边防重要!”孙承宗语气和蔼道:“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整体战局,而不是个人利益,一隅之力再大,能衡盖全局吗?
但凭你们那点辽兵,够对抗建奴吗?
这是一局大棋!
下大棋得有大眼光,大魄力,大胸怀。”
“是,督师大人教导的是,末将都铭记于心了。”祖大寿赶忙道。
孙承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韦宝招招手:“小宝,为师倦了,你代为师送一送祖将军和诸位将军吧!”
“是,恩师。”韦宝急忙答应着上前来。
孙承宗的一众赞画和韦宝,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督师大人用的都是官场的‘杀鸡儆猴’的常规手段,先惩办了暗中捣鬼,暗中与祖大寿等人勾结,并暗中与阉党勾结,背地里给督师大人捅刀子的辽东巡抚张凤翼,用以警示祖大寿,这是很浅显易懂的招数,但凡是在官场混迹的人,都能很轻易看的出来,但高明的厨子和普通厨子的差距也在这里,高明的厨子,火候拿捏妙到巅毫,哪一步该如何做,该做到什么火候,这就不是朝夕之功能悟道的了。
现在督师大人的棋已经下了,就看祖大寿如何应对,如果祖大寿硬扛,督师大人明摆着就要回京亲自面圣弹劾祖大寿,眼下的温声软语,已经是给了祖大寿十足的台阶下。
祖大寿脸上神色变幻无数下,看了韦宝一眼之后,对孙承宗道:“督师大人,刚才您与我说的韦公子想将辽民尽数撤入关内,我觉得很是好,就按照督师大人的意思办吧!”
韦宝闻言大喜,站在孙承宗身边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脸上也立时浮上了一抹笑容,却绝不似韦宝那般乐开了花的表情,点头道:“大寿啊,你能这么想,很好。
不过,这事可不是我的意思,我也只是顺口提一提,都是小宝个人的主意,具体是否合适,还要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祖大寿和吴襄等人差点没有气炸,都暗忖孙老督师啊,你这也太要占上风了吧!
?
明明是你以势压人,逼得大家就范,现在说的跟你毫无瓜葛一般?
“是,督师大人说的是。”祖大寿忍气道。
暗忖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
反正都答应下来了,也不在乎是不是你牵头的了。
孙承宗笑着起身,分别在祖大寿、吴襄,以及辽西辽东众多世家大户将门的肩头拍了拍,连连点头赞许:“朝廷能有你们一群为国为民,坚守大义,顾全大局的忠良之人,这是朝廷的福气,是陛下的福气,更是社稷和大明百姓的福气啊。”
众人齐声答道:“多承督师大人教诲。”
“好,好,小宝,时辰不早了,该谈事的谈事,该吃饭吃饭,你自己安排吧。”孙承宗也确实有些累了,一副急于功成身退的模样:“一定要代为师多敬将军们几杯酒。”
“是,恩师!”韦宝那叫一个高兴,大顺风局是韦宝的拿手好戏,孙承宗把戏唱了九成九,只留给自己百分之一的收尾戏码,自己若是再唱不好,那还混个毛啊?
孙承宗欣慰的冲着韦宝点个头,乐呵呵而去。
韦宝冲祖大寿等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将军大人们高义,韦宝实感钦佩!
那咱们边吃喝边议定安顿辽民的事情吧?
等大家签订好契约,我可以提前将银子和粮食送到山海关的吴府去。”
祖大寿寒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吴襄看了祖大寿一眼,忍气对韦宝道:“随便韦公子安排吧!
恭喜韦公子了,有做成这么大一笔买卖!
你有一座大靠山啊!”
韦宝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说不定哪天小宝就能仰赖吴家呢,若是有吴大人这座泰山撑腰,那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泰山可以指岳父,韦宝这是故意提起之前差点与吴雪霞定亲的事儿,用以离间和刺激祖大寿的,反正祖大寿已经明确答应了孙承宗,绝不会再反悔了。
祖大寿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祖可法道:“可法,为父累了!
你代为父饮宴吧!”言下之意,签契约啥的,也都让祖可法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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