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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铎,董其昌,阮大铖,史可法(3/4)

KK今日评论前人功过,当应不以人废言。

所以陈寅恪在遗作《柳如是别传》中曾有一段谈论阮大铖的文字:“圆海人品,史有定评,不待多论。

往岁读咏怀堂集,颇喜之,以为可与严惟中之钤山,王修微之樾馆两集,同是有明一代诗什之佼佼者”。

章太炎先生亦曾有评语曰:“大铖五言古诗,以王孟意趣,而兼谢客之精练。

律诗微不逮,七言又次之。

然榷论明代诗人,如大铖者少矣。

潘岳宋之问险诈不后于大铖,其诗至今尤存。

君子不以人废言也”。

更有胡先(马肃)先生甚至称大铖为“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

《中国大百科全书》之《中国文学分卷》中,在“清传奇杂剧作家”中,也列入了阮大铖的名字。

KK自古小人有才者亦多矣,如唐朝诗人沈(亻全)期、宋之问,宋代有孙觌、方回,蔡京,明时有严蒿、赵方华等。

而每逢社会发生疾遽变革时代,尤其多见如此人品虽差,但是文采斐然的“精英”。

此类人物过去有之,只是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变故。

在每个人短暂的一生之中,总是会在历史长河留下自己踪迹。

综观阮大铖的一生,就因为利欲熏心之故,而辜负了大好的文采。

鲁迅先生曾经指出:“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今人读之,当以史为鉴也。

史可法(1601年—1645年),明末政治家,军事家。

字宪之,又字道邻,祥符人(今河南开封)。

崇祯年间进士。

授西安府推官。

历任户部员外郎,郎中。

崇祯八年(1639年),随卢象升镇压各地农民起义。

十年,被张国维推荐升任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及河南江西湖广部分府县。

崇祯十四年总督漕运,崇祯十六年七月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

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攻占北京,弘光政权建立后,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时称“史阁部”。

时议设刘泽清、刘良佐、高杰、黄得功江北四镇,以可法为兵部尚书,督师扬州。

清兵入关后,曾主张与之议和,共讨李自成的农民军。

后被马士英等人排挤,于是督师淮扬,竭力协调江北四镇将领,以抵御清兵。

顺治二年四月,左良玉率数十万兵力,由武汉举兵东下,要清君侧,“除马阮”,马士英竟诎史可法尽撤江防之兵以防左良玉,只得兼程入援,抵燕子矶,以致淮防空虚。

左良玉为黄得功所败,良玉呕血死,全军降清;史可法奉命北返,此时盱眙降清,泗州城陷。

史可法遂至扬州,继续抵抗清兵。

顺治二年(1645年)5月10日,清豫亲王多铎兵围扬州,史可法传檄诸镇发兵援救,刘泽清北遁淮安,仅刘肇基等少数兵至,防守见绌。

此时多尔衮劝降,史可法致《复多尔衮书》拒绝投降。

副将史德威史可法追随有年,可法收德威为义子,托以后事;二十四日清军以红衣大炮攻城。

入夜扬州城破,史可法自刎不死,众人拥下城楼,大呼曰:“我史督师也﹗”,多铎劝降,可法表示:“城亡与亡,我意已决,即碎尸万段,甘之如饴,但扬城百万生灵不可杀戮﹗”,后壮烈就义。

多铎因为攻城的清军遭到很大伤亡,心里恼恨,下令屠杀扬州百姓。

大屠杀延续了十天,死亡八十万人,史称“扬州十日”。

史可法死后十二日,其遗体不知下落,隔年,史德威将其衣冠葬于扬州城天甯门外梅花岭。

后来全祖望曾写《梅花岭记》描述此事。

在围城期间,多尔衮劝降,史可法写就著名的《复多尔衮书》:“今逆贼未服天诛,谍知卷上西秦,方图报复。

此不独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亦贵国除恶未尽之忧。

伏乞坚同仇之谊,全始终之德;合师进讨,问罪秦中;共枭逆贼之头,以泄敷天之愤。

则贵国义闻,照耀千秋,本朝图报,惟力是视。”不卑不亢,流传万世。

另著有《史忠正公集》。

史可法是左光斗的学生,方苞曾写《左忠毅公逸事》,述说史可法与其师左光斗之间的提携情感,自是铮铮铁骨、有血有泪。

附《左忠毅公逸事》全文及《复多尔衮书》全文

左忠毅公逸事

方苞

先君子尝言,乡先辈左忠毅公视学京畿,一日,风雪严寒,从数骑出,微行入古寺。

庑下一生伏案卧,文方成草。

公阅毕,即解貂覆生,为掩户。

叩之寺僧,则史公可法也。

及试,吏呼名至史公,公瞿然注视,呈卷,即面署第一。

召入,使拜夫人,曰:“吾诸儿碌碌,他日继吾志事,惟此生耳。”

及左公下厂狱,史朝夕狱门外。

逆阉防伺甚严,虽家仆不得近。

久之,闻左公被炮烙,旦夕且死,持五十金,涕泣谋于禁卒,卒感焉。

一日,使史更敝衣,草屦,背筐,手长镵,为除不洁者,引入。

微指左公处,则席地倚墙而坐,面额焦烂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尽脱矣。

史前跪抱公膝而呜咽。

公辨其声,而目不可开,乃奋臂以指拨眦,目光如炬,怒曰:“庸奴!

此何地也,而汝来前!

国家之事糜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身而昧大义,天下事谁可支拄者?

不速去,无俟奸人构陷,吾今即扑杀汝!”因摸地上刑械作投击势。

史噤不敢发声,趋而出。

后常流涕述其事以语人,曰:“吾师肺肝,皆铁石所铸造也。”

崇祯末,流贼张献忠出没蕲、黄、潜、桐间,史公以凤庐道奉檄守御。

每有警,辄数月不就寝,使将士更休,而自坐幄幕外。

择健卒十人,令二人蹲踞而背倚之,漏鼓移则番代。

每寒夜起立,振衣裳,甲上冰霜迸落,铿然有声。

或劝以少休,公曰:“吾上恐负朝廷,下恐愧吾师也。”

史公治兵,往来桐城,必躬造左公第,候太公、太母起居,拜夫人于堂上。

余宗老涂山,左公甥也,与先君子善,谓狱中语,乃亲得之于史公云。

复多尔衮书

史可法

大明国督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史可法顿首谨启大清国摄政王殿下:

南中向接好音,法随遣使问讯吴大将军,未敢遽通左右,非委隆谊于草莽也,诚以大夫无私交,《春秋》之义。

今倥偬之际,忽捧琬琰之章,真不啻从天而降也。

讽读再三,殷殷致意。

若以逆成尚稽天讨,为贵国忧,法且感且愧。

惧左右不察,谓南中臣民偷安江左,顿亡君父之仇,故为殿下一详陈之。

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尧舜之主也。

以庸臣误国,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

法待罪南枢,救援无及,师次淮上,凶闻遂来,地坼天崩,川枯海竭。

嗟乎,人孰无君,虽肆法于市朝,以为泄泄者之戒,亦奚足谢先帝于地下哉!

尔时南中臣民哀痛,如丧考妣,无不抚膺切齿,欲悉东南之甲,立剪凶仇。

而二三老臣,谓国破君亡,宗社为重,相与迎立今上,以系中外之心。

今上非他,即神宗之孙、光宗犹子,而大行皇帝之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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