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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观音来(1/3)

第二章 观音来

又是暮春,断雨零星。

宽敞官道两旁,深绿浅翠,春色正浓。

山东河北,山西陇右,处处烽火,盗匪丛生。

然则在洛阳通往巩县的路上,却透着一丝繁华喧闹之气。

行人纷纷,匆匆而过。

路旁田垄,农人正忙。

时而有车仗通过,远远还可眺望,那行驶在洛水之上的舟船。

与其他地方相比起来,河洛倒是呈现出一派宁静,好不悠然。

任他各地烽火连天,我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逍遥快活。

皇帝昏庸也好,圣明也罢,其实对老百姓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能过个太平日子,能吃饱肚子,也就足够。

所幸,京畿之地虽则在三年前遭受战火洗掠,但比之他处,还算是太平。

一行车仗,沿洛水而行。

共两辆大车,另有数十个奴仆随行。

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骑在一匹青马上,好奇的向四周观望。

那匹青马,生就一颈银鬃。

看上去年纪也已不小了,依旧昂首挺胸,流露出睥睨天下的雄迈风姿。

青马,名闪电!

“无忌,前面就是黑石渡。”

一个俊秀青年,催马来到那青年跟前,手指前方渡口道:“河对岸就是黑石关。

过了关卡,再有十里,就能看见巩县。

婶婶她们从晨间赶路,至今水米未进。

不如在渡口稍事休息后,再渡河过关?

反正天黑前肯定能到达巩县,你看如何?”

青年,名叫无忌,长孙无忌。

而那说话的俊秀青年,则是眉山郡郡守窦轨之子,窦奉节。

长孙无忌点点头,拨马来到一辆马车旁边,隔着车帘,轻声道:“娘,前面就是黑石渡口。

奉节说在渡口稍事休息后,再前往巩县,您看怎么样?”

车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小哥,娘累了。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正好吃些东西。”

“知道了!”

长孙无忌应了一声,返回窦奉节身旁。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渡口,寻一落脚处。”

“有劳!”

窦奉节呵呵一笑,催马前行。

四名黑衣骑士,催马紧跟着窦奉节,朝黑石渡口方向奔去。

长孙无忌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却见春云翻卷,遮住阳光。

一晃已有六载光阴,当年那个被父亲斥责的少年,如今已成为赫赫巩县男。

想起来,真是造化弄人。

昔日自己高高在上,可自从父亲过世后,霹雳堂却渐趋凋零。

族叔长孙顺德,前年因征兵未果,而逃往太原,隐姓埋名;二兄虽执掌霹雳堂,也只是勉励维持。

三个长孙行操也没能进入太学院,如今在齐王府内,担任一个不起眼儿的记事,说穿了就是一个打杂。

舅父高士廉,因受到兵部尚书斛思律的牵连,被发配岭南。

自己呢,也要和母亲、妹妹一起,投奔那个昔日在霹雳堂学艺的垂髻童子门下,可真是有趣。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那个家伙虽说有些花心,但是对自家还是尽心尽力。

且不说当年不远万里,送妹妹入岷蜀求医。

这六年间,自家在岷蜀一应花费,甚至包括自己求学所需,全部都是由他一力承担。

如果不是他,这六年来,恐怕会过的非常辛苦吧……

母亲虽说不太满意,可毕竟是父亲的遗嘱。

而且那家伙也着实厉害,硬是在反出郑家之后,还混出来一个男爵。

以至于窦郡守登门求亲,说明了妹妹会是以平妻身份,与裴娘子共侍一夫的时候,母亲先是表示生气,却随即答应下来。

此次回来,连二哥恒安,亦不敢怠慢。

“无忌,无忌!”

窦奉节在渡口旁的一家酒肆门口招手,把长孙无忌从沉思中唤醒。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黑石渡。

长孙无忌连忙下马,走到马车旁边。

“母亲,渡口到了……观音婢,搀扶母亲出来休息一下吧。

小窦找了一家酒肆,咱们先进食,而后渡河。”

车帘一挑,高夫人在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搀扶下,缓缓走出。

那少女的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左右,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大眼睛,脸颊上还生着一对**的梨涡,更显出几分柔媚之色。

也许是饱受岷蜀灵气滋润,她的肌肤细腻的,如同羊脂白玉。

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和天真,小心翼翼搀扶高夫人下车后,少女好奇的向四周打量。

“小哥,这就是黑石渡吗?

离巩县,还有多远?”

长孙无忌透出一抹关爱笑容,笑道:“不远了!

等过了晌午头渡河,估计一两个时辰,就能抵达。

好了,你那小哥哥如今还不知道观音婢要来,等他看到你的时候,不定会有多么吃惊呢。”

少女闻听,粉靥羞红。

高夫人不满道:“无忌,怎么又拿你妹妹开心?”

长孙无忌的心情顿时大好,连连道歉。

这时候,窦奉节也走上前来,请高夫人一家人,入酒肆休息。

那酒肆门口,挂着一面布幌子。

不过和其他酒肆不太一样,别家的幌子上,要么写着酒,要么写着茶的字样。

可这一家酒肆的布幌子,却绣着一只白鹅。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字样。

窦奉节业已长大,身高近八尺,生的眉清目秀。

巴山蜀水给他增添了几分秀气,虽则生的肩宽背厚,却不会给人以粗鄙感受,更像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儿。

“奉节哥哥,这家酒肆,是不是长于烹鹅?”

坐下来后,长孙无垢好奇的询问。

只问得窦奉节噗的一口水喷出,而长孙无忌,则是咳嗽连连。

“可能是吧……说不定日后还需观音婢,你亲自烹鹅呢。”

高夫人秀目一瞪,“无忌,休得胡言乱语。

观音婢,莫要听你哥哥胡说八道,这幡上的鹅……”

一名酒肆的伙计上来,接口道:“这位娘子,这幡上的鹅,是我家公子的标记,您可不要胡说,弄不好会惹出乱子。”

“你家公子,很霸道吗?”

伙计有些不高兴,“小娘子,我家公子乃荥阳郡鼎鼎有名的善人,和‘霸道’二字无关。

只是你们刚才的玩笑,实乃对我家公子不敬。

故而我才好心提醒,若是在巩县,只怕会立刻赶你们出去。”

长孙无垢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伙计笑了,颇有些自豪道:“三年前,有杨玄感祸乱荥阳,使得荥阳许多地方,变成废墟。

是我家公子,挡住了反贼。

入冬之后,我家公子见百姓难以裹腹,流离失所,故而号召荥阳缙绅,共开设有三百多座粥棚,每日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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