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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酒窝(3/4)

坐在一旁的慕时清反倒没她们那么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虑。”

老大夫叹口气,欲言又止。

这样反而让人觉得紧张。

宝珊的心提到嗓子眼,虽然这个孩子不在她的预期内,也没期待过,可已经接受后,如若再遇见其他状况,心里一下子起了落差。

胎儿不会出问题了吧?

她紧张地攥紧慕夭的手,对大夫道:“您说吧,我能承受。”

老大夫白她一眼,“能有什么?

就是喜脉。”

喜脉!

宝珊收紧指尖,那股子落差瞬间消失了,这一个月里,她做足了成为一个娘亲的准备。

慕夭抓着宝珊的手晃了晃,“我有小外甥女了,咱们给她取个名儿吧。”

没等宝珊开口,老大夫哼一声,“诊不出是男是女,别随意起名字。”

“我们都准备不行?”慕夭发觉这个坐诊大夫特别爱唠叨。

老大夫没理她,看向宝珊,“你太瘦了,对胎儿不利,你住哪里,待会儿我熬些补品,让我儿子送过去。”

宝珊报了客栈的名字,与慕时清等人一同离开了。

临近打烊,老大夫写下药膳的方子,直接去往后堂,“老伴。”

一名老妇人从灶房走出来,用围裙抹了抹手,“怎么了?”

老大夫递出方子,“你给熬些药膳,待会儿让然之送过去。”

老妇人接过方子看了看,走进灶台开始烧火,“这方子你已经十多年没开过了。”

“就医的女子跟小婉儿当年怀胎的脉象几乎一模一样。”老大夫重重叹口气,“说来也巧,这女子也没有丈夫,不过好在有家人。”

提起那名叫婉儿的姑娘,老妇人陷入惆怅,“婉儿是个命苦的,身怀六甲,身边无人照顾,还倔强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当年差点难产,后来留下病根,终没有治愈得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灶房简陋,老两口坐在灶台前,聊着往事。

次日一大早,宝珊与慕夭正坐在客堂食用早膳,忽然听见账台那边有人念叨自己的名字。

“掌柜的,店里可有叫宝珊的住客?”

掌柜笑道:“小贺大夫又来送药?”

一身布衣的贺然之点点头,“劳烦掌柜送过去了。”

掌柜指指靠窗的位置,“客人就在那呢,你直接送过去吧。”

这时,慕夭已经站起身,朝他摆摆手,“这里。”

众多食客中,那姑娘像一只脱兔,挥舞手臂时,衣袖上的银链子晶晶亮。

俊秀的面容一臊,贺然之走过去,叮嘱道:“药膳不可与辛辣的食物同食,夫...姑娘记得趁热吃。”

听说这名孕妇和离了,那就不适合称为夫人。

青年有些腼腆,慕夭弯弯唇,露出两个小酒窝,大大方方接过食盒,没解释自己是谁,道了声谢,送他离开。

昨夜听父亲说“她”身子弱,贺然之耐心叮嘱了许多事,听得慕夭一愣一愣。

“行,我记下了。”慕夭转身歪歪头,又转过来,“稍等,我去拿笔记一下。”

还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就要经受现实的考验,看着她的背影,贺然之蹙眉道:“姑娘慢点,别摔了。”

慕夭边跑边向后摆手,“知道了。”

贺然之摇摇头,甫一转身,忽见两个膀大腰圆的扈从横在自己面前。

“你们......”

两个扈从各抓男子一侧肩头,“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

慕夭拿着纸笔出来时,刚巧看见贺然之被带向一辆马车,而马车停靠在一家青楼前。

光天化日,逼人为娼?

侠女之魂熊熊燃起,慕小侠女拔出短刀跑了过去,“尔等速速放人,否则,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助跑一段后,她奋力跳起,给了两个扈从一人一脚,又旋身落在地上。

两个扈从吃疼,却没有松开贺然之,将他继续往马车方向带。

慕夭抬手挥出短刀,短刀在半空中打转,直击其中一人的肩头,那人侧身避开,短刀直插入马车的框架上。

两人吓了一跳,扔下贺然之,急急跑向马车。

慕夭追上去,扶起贺然之,焦急地问:“怎么样,没有伤到你吧?

你欠他们多少银子?”

被问懵的贺然之反应过来,拉住她手臂,“可有伤了胎气?

!”

“啊?”

贺然之知道“她”身子骨弱,恨不得当场给她把脉,两人相互关心着,完全没注意到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了。

端坐在车厢里的太子赵祎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下颚线崩的很紧。

两名扈从连同其余侍卫涌上来,“主子没事吧?”

赵祎抿唇不语,视线锁在慕夭身上,“把他们带过来。”

这时,青楼的二楼窗前,妓子们凑上来,凝睇马车中只露出一半脸的公子,纷纷发出惊叹。

青丹色花广绫宽袍、棕色玉石革带、镂空黄玉香囊,都是大富之家的公子才有的搭配,一看就非富即贵。

高翅冠束发,整个人矜冷高贵,看起来不易亲近。

可越这样,越吸引倚门卖俏的妓子,毕竟,有钱、有势又有貌的恩客并不多。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矜贵的公子。

扈从走向慕夭和贺然之,不顾两人挣扎,将两人架到马车前。

慕夭左踩一脚,右踩一脚,哼唧唧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儿!”

“说来听听。”

一道悦耳男音传来,慕夭忘记了挣扎,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赵、赵、赵祎。

他怎么南下了?

他不是该呆在宫里天天跟人勾心斗角吗?

不知赵祎身份的贺然之奋力挣扎起来,“你们有事冲我来,对付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赵祎看向他,疏冷的眉眼晦涩不明,“冲你?”

当触及那对深邃的眸子,贺然之连挣扎都忘记了,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贵气逼人的男子。

对方的贵气并非雍容华贵,而是不怒自威、气场摄人,让贺然之生出了自惭形秽。

在一些事情上,慕夭知道赵祎的心眼有多小,怕他殃及无辜的人,于是故意哼唧一声,“弄疼我了。”

这话立马吸引了赵祎的注意。

被太子爷这么一盱,扈从立马松开手,“卑职没用力......”

得了自由,慕夭跑向马车,以娇小的身躯挡在贺然之和赵祎之间,“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解决,小贺大夫只是来送药膳的,快放他离开。”

她也不知道赵祎此行是奉旨巡视,还是特意来找她的,但可以肯定,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带着目的的。

听她这么说,贺然之更为激动,“你们是恶霸吗?

连一个孕妇也不放过?

!”

这话让赵祎连同扈从们皆为一愣,慕夭闭闭眼,扭头小声道:“别说了。”

再说下去,怕是保不住宝珊怀子的秘密了,要是让缃国公府知道,那还得了!

若不是齐冰隔段时日就会给他送来密信,他真不确定在这两个月里,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会不会爱上别人。

赵祎彻底黑了脸,抬下衣袂,让人将贺然之带到不远处的马车里,随即将慕夭拽进车厢......

客栈内,宝珊迟迟等不回慕夭,有些担忧,刚要出去寻人,被守在门口的齐冰拦下,“外面晒,姑娘回屋歇着吧。”

大清早哪里晒了?

宝珊摇摇头,“慕姐姐去送贺大夫,没见她回来,我不放心。”

“我去寻吧。”齐冰把宝珊往屋里推,保证自己会找到慕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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