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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吐血(2/3)

“皇上病重,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出来呢!

赶紧摆驾回宫去,路上就让人去宣太医。”

殷太后发出一连串的指令,而皇帝还在咳,根本也没法反对。

之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宸王府的两个婆子抬来了软轿,倪公公等人把皇帝扶上了软轿,软轿是由皇帝打来的内侍抬走的,宸王府的人在前后引路。

至于玄净,皇帝这边的人早就忘了他的存在,还是何嬷嬷记得他,对着他伸手做请状,阴阳怪气地说道:“道长,请。”

玄净哪里敢在宸王府装腔作势,他心里明白得很,没有皇帝,他什么也不是。

喧嚣声随着皇帝移动,最后那些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了王府的大门外。

圣驾在混乱中启程返回皇宫。

远处传来了二更天的梆子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皇帝一走,自有人返回怡安堂回禀殷太后一声,之后,殷太后披上一件斗篷,再次去了正院,早就把皇帝抛之脑后。

她不关心皇帝到底会怎么样,气死也好,气病也罢,都是别人家的事,几个皇帝也没她的儿子重要。

正堂里依旧静悄悄的,似乎比殷太后离开前还要安静,除了守在院子口、屋檐下的丫鬟婆子,也见不到什么人,大概也唯有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以及那大红窗纸在提醒着众人,现在是春节。

进入正院前,殷太后走得很急,踏入庭院后,她反而放慢了脚步,一步接着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要踩实了,才会继续走下一步。

她一直走到堂屋也没停下,遥遥地望着前方那道依旧紧闭的房门。

从儿子儿媳进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从下午到现在天色早就黑透了……

殷太后凝视了那道门半晌,几乎将门上烧出两个洞来。

周围的何嬷嬷等人全都不敢出声,屏着气。

就转过了身,不想,下一瞬就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殷太后的身子在原地僵了一瞬,跟着才意识到了什么,双眸微微张大。

她急忙又转身。

前方原本闭合的那道房门已经打开了。

楚千尘从里面款款地走了出来,身姿挺拔,步履轻盈,透着几分飒爽的英姿。

凤眸清亮,唇角含笑,梨涡浅浅,浑身上下不见半点疲惫。

就是不问,殷太后也猜到了结果。

她在如释重负的同时,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脚下一软,何嬷嬷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主子,她也猜到了结果,眉眼含着笑,眼眶湿润。

楚千尘径直走了殷太后跟前,然后对着她摊开了右手,只见她的右手掌心上摊着一方霜白的帕子,帕子上赫然是一块黑铁碎片。

这块碎片是带着倒钩的,血淋淋的,把帕子也染红了一块,现在血液已经干涸了,却依旧触目惊心。

楚千尘对着殷太后笑着,笑容璀璨犹如三月春光。

那表情似乎在说,母后,您看,我做到了!

唯有她知道过去的这两个时辰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这块箭刃的碎片距离心脉实在是太近了,她真怕她一刀子切下去,多出一毫厘,就会伤到心脉。

但凡它的位置再好一点,楚千尘也不至于拖到今天才动刀子。

上一世,就是这么一小块断刃压迫心脉,一点点地削弱了顾玦的生机,最终让他心力衰竭……

每每想到这一点,楚千尘的心口就是一阵绞痛,这是她的一个心病。

直到今天,她的这个心病由她自己亲手化解了。

楚千尘感觉自己似乎焕然新生似的,浑身上下皆是精力充沛,神采焕发。

“母后,王爷要明天才醒。”楚千尘笑容更深,眼睛都笑成了一对月牙儿,柔声劝道,“不如您先回去睡吧,我会守着王爷的。”

殷太后的目光穿过楚千尘,往房间里望去,沙哑着声音道:“我想看看他,再回去。”

楚千尘微笑着点头,引着殷太后走到房门前,然后目送她进屋,而她自己留在了外面,体贴地留给殷太后一点空间。

房间里点了两盏琉璃灯,照得里面亮如白昼。

殷太后一进屋就闻到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几张桌子上还零散地放着一些染血的器械,但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她的目光里只有前方的顾玦。

顾玦静静地躺在那张榻上,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特别定制的,包括这张榻,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楚千尘开刀。

他闭着眼,面容安详,眼睫在眼窝处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息安稳,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被,看不到胸口的伤处。

殷太后站在三步外,直愣愣地盯着顾玦。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过儿子的睡颜了。

在这一刻,她澎湃的心潮翻涌到了最高点,然后那股子浪潮又一点点地落了下去,心底恢复成一片尘埃落定的安然。

殷太后只进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就出来了,出来时,她的眼圈红红的。

她也没说什么感激的话,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只是抓起楚千尘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在情绪稍稍未定后,殷太后话锋一转:“你还不知道吧?

顾琅刚刚来过了。”

殷太后在面对儿子儿媳时,常常不称皇上,而是直呼顾琅,周围的人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楚千尘惊讶地看着太后,明白“来过”的意思就是说,皇帝现在已经走了。

与此同时,她的脑子里飞快地梳理了一遍王府里的人。

今天她给顾玦开刀的事,事关重大,就是王府中知道的人也是极少数,十根指头都数得过来,全是她与顾玦事先安排好的,所以,肯定不会是王府有人泄露出去的。

那么皇帝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御驾亲临了宸王府呢?



楚千尘定了定神,略一沉吟,问道:“母后,顾琅还带了什么人一起?”

后方的琥珀差点没一个趔趄,太后这么喊也就罢了,连自家王妃竟然也敢对皇帝直呼其名。

殷太后倒是没在意这点,有一答一地回道:“锦衣卫、禁军、太监……对了,还有那个玄净道长。”

“玄净?

!”楚千尘惊讶地挑了下秀气的眉头。

在亲自送了殷太后出去后,楚千尘就派了江沅去找苏慕白或者程林华,问问今天皇帝还召见过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王爷这里一切顺利。

宸王府在宫里是有眼线的,也许他们不一定能打听到皇帝具体跟谁说了什么,但是何人出入了宫廷以及皇帝召见了谁,那还是能够很容易知道的。

江沅走后,楚千尘就独自坐在屋子里。

琥珀也没闲着,斟茶倒水,又赶紧令人去把小厨房里热着的点心端了过来,忙忙碌碌。

她知道楚千尘今晚怕是没心思好好吃饭,因此准备的都是一些好克化、吃起来方便的吃食,食物的香气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开来,闻得原本没觉得饿的楚千尘也是饥肠辘辘。

当楚千尘吃了小半碗皮蛋瘦肉粥与几个各色馅料的小笼包子后,江沅就回来了,还把苏慕白也带了过来。

他来得这么快,是因为皇帝一来,他就遣人去查了,几乎是皇帝前脚走,他后脚就得了回禀。

因此,他一听楚千尘命江沅来问这事,就跑来了。

“王妃,”苏慕白办起正事来,素来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了起来,“皇上下午申时召见了玄净,玄净申时过半进的宫,之后一直在静心室给皇上讲道。”

“一更天时,皇上召见了钦天监的宋监副,然后就带着玄净等人直接出宫来了王府,说是给太后请安,但一直问起王爷。”

“最后,皇上是吐了血,被人抬走的。”

说到这里,苏慕白不得不庆幸,幸好太后在王府,还可以拦着皇帝,否则像去年皇帝突然带群臣来王府横冲直撞的事也许会重演。

但这一次,王妃没法出面,光凭他们几个万一拦不下皇帝,后果不堪设想。

钦天监?



楚千尘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

钦天监的职能为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

而所谓天象,昼观日,夜观星月。

皇帝这大晚上突然召见钦天监莫非是星象有什么大的变化?

楚千尘对星象什么的一窍不通,只是从皇帝的行为中猜测,就问了一句:“今夜的星象可……”

话说了一半,她想到了什么,与苏慕白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帝星。”

肯定是天上的帝星有了什么变化,才会让皇帝这样着急,火急火燎地就跑来了宸王府,而且,还跟王爷有关。

否则光凭太后说得那么几句话,可还不足以把皇帝给气吐血了,皇帝应该是本来心口就憋着一股子火气。

弹指间,苏慕白心思百转,然后郑重地作揖问道:“王妃,王爷现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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