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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纵谈犹说旧升平(11)(1/2)

第624章 纵谈犹说旧升平(11)

韩家所在的常乐坊处,近百人气势汹汹的当街涌来,路上的行人车马纷纷避让。

“出了何事?

!”有人被推搡到一边,茫茫然的问着。

“你们这是要造反呐!”被人挤垮了摊子的一个老头子怒声喊着。

多少人看着一百多精壮汉子组成的人群,皆是好奇的望着,不知了什么事。

“各位父老,惊扰了。”领头的一名干瘦干瘦的中年汉子站在街口,向四面团团作了个揖,大着嗓门说着,“俺们今日只为判军器监的韩冈那狗官来。

照常理,他打他的军器,俺磨俺的米面,两家本不想干。

可曾想那韩冈为求功劳,偏要把作坊移到汴河边上抢俺们的位置,将俺们的活路都给断了。

可怜俺们家里还有父母浑家孩儿要养活,这一下不是要逼人走绝路吗?

不是俺们要***,实在是没活路了!

!”

但周围却无人受他煽动,纷纷说道,“原来是汴河上的那群磨工啊!

想不到他们也有这一天?”

甚至有人认识这位领头的:“周桂这不是找死吗?

韩舍人可是好惹的,都能把人送上天了,真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另一人也说着:“他们也是糊涂。

韩舍人最得圣眷,宰相都动不了他。

真的闹将起来,天子可会饶他们?”

“罚不责众,怕个什么?

事情闹得大了,反而是韩舍人倒霉。

过去又不是没有例子。

杜相公当年沙汰三司吏,闹得有多大?

砸进杜府里的砖瓦能砌起两间屋。

前两年,王相公还在宣德门挨了一棍子,最后也不过杖责了事。

今天的事算个屁啊!”

“在磨坊里做活的都是厢军吧?

就算磨坊被撤了,也少不了他们的一份俸禄。”有人狐疑的问着。

任谁都知道,裁撤军队的手续,可比要沙汰吏员、工匠要难上不少。

就算这里没了活干,其他地方也还会有活等着他们。

“磨坊中的活计从来靠的不是那点死钱,难道你不知道这份差事能落下多少油水?

!”心明眼亮的人可不少,“东京城的米麦,甚至茶叶,都是要在汴河上的几十座官营磨坊中走一遭。

就算只干没下三五厘的耗费,以东京米麦、茶叶的数量,一年至少也有十几万贯。

那些管着磨坊的一个个官员哪一个不是吃得脑满肠肥?

最下面的厢兵,一个月差不多也能多分到三五百文。

能舍得吗?”

“这般鸟贼,尽日里盘剥百姓。

现在韩舍人不让他们盘剥了,就成了仇人了,也不想想那些钱拿着愧不愧?

!”

说是这么说,却没一个出来主持公道的。

都是摆着看好戏的态度,甚至还有一帮市井泼皮聚了过来,准备跟在后面看着有没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周桂见没能煽动得了人,也不再耽搁,一挥手,就领着一群人冲进了韩家所在的小巷。

几户邻居只是探出头来,一看巷中摆开的阵势,就砰的一声,将大门给紧紧的关上。

“到了!”领头的周桂在韩家门口停步,一指高高挂在上面的韩府门头,“这里就是韩狗官的家!”

“砸!

砸!”一片声的在怒吼着,立刻就有两人提着棍子冲上前来,哐哐的捣起了韩家的大门。

大门一声一声如同敲鼓一般咚咚咚的响着,门框上扑簌簌的向下落着灰。

“姐姐,怎么办?

!”

关于将被裁撤的水力磨坊可能会***的事,韩冈事前也跟家里说过了,而且在韩冈得到消息的同时,家里也得到了传信。

只是临到头来,一想到家里的主心骨现在还在外面,韩云娘就有些心中发慌。

“韩忠!”王旖是大妇,心思还算稳定,叫着家丁里头目的名字,“派了人去兴国坊通知舍人了吗?”

韩忠是韩家真正的心腹,投到了韩冈家里,连姓名都换了,上前道:“回夫人的话,舍人一直都派人盯着的。

家里得到消息,舍人那边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你知道舍人是怎么安排的?”周南正问着,就见着一块瓦片嗖的飞了进来,砸在了前院的地上,碎得一片片的。

“都是些泼皮无赖,不成气候。

请夫人和三位娘子放心,只凭小人几个,就足够对付他们了。”

韩忠拍着胸脯说着,他身边的几名家丁也都是跃跃欲试。

皆是从军***来的,其中有好些人还担任过韩冈的亲卫,哪里会怕这点小阵仗?

别说韩家的家丁,就是听候使唤的婢女,拿起弓来,也不会输给外面的那群在东京城里养得骨头都酥了的厢军。

这时候,聚在韩家外面的人,不知从哪里搬来的一堆砖石,隔着院墙往里面一阵乱丢,噼里啪啦的,砸坏了前院一堆摆设。

一人紧跟在周桂的身后,低声问道:“周二哥,是不是见好就收了?”

“怕什么!

两年前的上元节,韩三他岳父在宣德门挨了打,最后又怎么样了?

大不了去沧州牢城待两年,等到大赦,就能回京来了。

到时候有贵人照应着,要什么肥差没有?



砸!”

周桂指着韩家的院子,狠狠的吼着。

机会难得,就算会吃点苦头,但后面可是有泼天的好处在等着他。

只是背后忽然两声惨叫,将周桂的吼声完全给盖住。

猛回头,正见七八个家丁装束的汉子,拿着黝黑的铁棍站在了巷口。

几个人将两丈多宽的巷道给堵上了。

就在他们脚边,有两人做了滚地葫芦,在地上哭着喊着。

这几位都是冷着一张脸,只是站在一起,就隐隐结成了一个阵势,压迫感扑面而来,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难感觉得到他们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们是什么人!

?”周桂一声惊问。

领头的韩忠根本没有理会周桂的问话,他领着家丁从后门绕过来,不是与人谈天说地的。

上前抬手,毫不留情又是几***就招呼在后面等着混水摸鱼的破皮们的孤拐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几人一起抱着小腿,嗷嗷叫着满地乱滚。

做翻了几个挡路的,韩忠等人挺着杆棒一步步上前。

前面正想着韩家的宅院里丢着石块的一干人等,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妙,一个个停了手。

但韩忠他们却没有停,手中的棍棒劈头盖脸一阵乱打,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挡在面前,就是一棍子下去。

韩家的家丁们前冲后突保持着稳定节奏,互相之间交错掩护,完完全全就是战阵上的功夫。

而他们的对手挤成一团,有的要跑,有的留,还有的要反击,没有一个齐心的目标,乱成了一团。

一直向前冲杀了二十步,将三十多人做翻了在地,韩忠一脚将地上滚着爬着的垃圾踹到一边,终于停了步。

咚地一声响,酒盏粗细的铁棍就在青石板路面上狠狠一顿,顿时就是几片碎石飞了出来。

他指着前面被吓得如同见了老鹰的一群雏鸡,厉声喝着:“爷爷在战阵上杀的西贼也多了,这两年跟着舍人,倒少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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