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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丧事大办(3/4)

人家刘公公是个干实事儿的,追谥嘛,给多大的官儿怕什么呀,就是追封他个皇帝有个屁用。

人都死了,县官还不如现管呢,何况死官?

在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较什么劲呐?

赶快把这事儿都解决了,人家还要研究研究内厂和江南海事衙门地事呢,那可不是权就是钱呐。

刘瑾把眼一瞪,咳嗽一声,大步走到御案前,高声说道:“皇上英明。

老奴觉的杨大人的功勋追封个国公绰绰有余,要不是有祖宗们的战功压着,杨大人封王都不成问题。

再说了,总不成开国一代可以封王封公,后世臣子统统不能有此功劳吧?”

焦芳趁机跪倒道:“刘公公说地是,这样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有开疆拓土之功的臣子,不是只有太祖一朝才出。

今日追封了杨大人,激励群臣为大明开疆拓土。

如果来日有人封王。

臣不认为皇上是逾越祖制,因为那时大明的疆土必是不断扩大。

皇恩浩荡,远布于八方极远之地”。

刘瑾是内廷首相,如今还控制的吏部和都察院、御使台地绝大部分官员,他一出头赞成,这些人就知道老大地意思了,于是许多出言反对的马上也厚着脸皮改口赞成。

杨凌一派地人在威武侯不在京地时候,唯焦芳马首是瞻,他一出面,便也纷纷应和。

再瞧正德皇帝的脸,越来越长,十分难看,王华和李东阳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可不能容那些言官继续表忠心了,于是二人齐齐跨出一步,也拱手赞成,这样一来,杨凌的国公之位就当定了,略略一议,决定追封杨凌为威国公。

随即,便要由皇帝颂予谥号。

谥号常用的吉字共七十三个字,按规矩,在一般情况下,亲王应赠予一个字的谥号,郡王两字谥,大臣也多是两字谥。

两字谥地话,就要分文官和武官,文官的谥号皆以文字开头,武官以武字开头。

杨凌战功赫赫,照理说该是武将,以武字开头,可是他却是同进士出身,詹士府太子侍读,而且引进农作物,改良了农业;开海解禁,加强了商业,新帝登基后,许多政令条文都有他参予的意见,包括刘瑾进谏的那四十多条激进改革条款,杨凌都在其中提出过自已地见解,并最终经皇帝批准予以颁布,这么说来该封文谥。

一群学究对人的身后之名实比生前的事还要重视,就文谥武谥又争来争去,半天不见结果。

正德皇帝烦了,“啪”地一拍桌子,来了个一锤定音:“不要争了,杨卿文武全才,文治武功皆有建树,赐杨卿四个字的谥号,文谥武谥都要!”

皇上金口玉言,都下了旨了,那就照办吧。

文在武之前,众官员就开始先议文谥,自宋以来,文谥之中‘文正’是最高荣誉谥号,司马光、范仲淹,都曾获谥‘文正’,而本朝。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方孝孺获此殊荣,称‘方文正公’。

方文正来之不易呀,那是用灭十族的代价换来的,谁能比他狠呐。

杨凌都从世袭侯爷变成世袭国公了,荣宠无以复加,再给他个最高封号,谁能服啊?

这些言官眼热不已。

天下的读书人也不服。

要知道,官职再高,总是一时,可这谥号,可是千秋万载,永载青史的,那是对一个人一生地评价。

司马光、范仲淹做过宋朝的什么官儿,谁现在还记地清楚。

谁还在乎?

可你只要一提他谥号‘文正’,凡是读书人没有不肃然起敬的。

“生晋太傅,死谥文正”是为人臣者追求的最高目标,便宜不能都让他占了,于是文正谥号被众官员自动忽略。

开始继续议下一个字。

谥号专用吉字共七十三字,文臣适用的吉字排行依次是正忠恭成、端恪襄顺等等,武将则是忠勇穆刚、德烈恭壮等字,位次定高了大家心里不平衡。

定低了皇上不乐意,一个谥号说道大着呢,不好办呐。

刘瑾很无聊地看着这些掌管着江山社稷、亿兆百姓的大臣们为了一个破名号斤斤计较,寸步不让,在那儿引经据典地讲个不停。

可这玩意儿学问太深,他也不懂,插不上嘴。

不但他插不上嘴,正德也听不懂。

常常一个字拿出来,大家就能从三皇五帝开始讲起,讲的头头是道,然后说为什么用这个字行,用这个字不行,正德也觉地莫测高深,毕竟杨卿过世了,这是极为隆重地事。

草率不得。

所以他也不敢插嘴,由得群臣争执。

众大臣最后终于取得了妥协。

用了两个既不算太高又不太低,各方都能接受地谥字,给这位刚刚出炉地威国公定下了谥号。

当下翰林院掌院院士卢瑾满头大汗地上前拜道:“启奏皇上,臣等已给威国公定下了谥号”。

“喔?”心力憔悴,又被他们烦的昏昏欲睡的正德皇帝精神一振,马上坐直了身子:“快讲”。

“臣等,三公、六部、九卿及诸位才识渊博的翰林学士,经过仔细商议,依据威国公一生的彪炳伟功和他的品性德行,在正忠恭成端、忠勇穆刚德这些适宜文谥武谥的吉字中,选取了最相宜地吉谥之字,最后一致决定:威国公杨凌的谥号为……...文成武德!”

“文成武德?

……...准!”

京师西效杨家大院异常宏伟壮观:一道加高加厚两人多高的白色粉墙,严严实实地围住了府内的房子,大门门楣上悬挂的烫金大匾已经换成了‘威国公府’。

门旁两只高大威武地石狮,都显示着主人的特殊地位。

往日里,进进出出的人总是昂首挺胸,白色粉墙里是一片欢乐的世界,仿佛整个高老庄地幸福和机运都钟萃于这里。

现在,它却被一片浓重的悲哀笼罩着,到处是一片素白,似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过早地降临。

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了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杨府”的大红灯笼,已经换成白绢制成的素灯,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布条。

门前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招魂幡,被风吹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

门前空地正中,搭起了一座高大的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大字牌,上书“弘治十八年进士威国公杨”。

碑亭四周,燃起四座金银山,一团团浓烟夹着火光,将黄白锡纸的灰烬送到空中,然后再飘落在四处。

三厂秘探如同游魂一般,在杨府四周打转儿,门前昂首挺胸,站着锦衣侍卫,也是人人冠上、腰间系着白绫。

锦衣百户陶五按刀立在门前,抻着脖子往里边看,口水哗哗地。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

一个俏也罢了,四个小姑娘。

人人一身缟素,那叫一个美,嫩的象梨花带雨似的,一眼看下去,真是眼花缭乱呐。

“唉!

可惜!

造孽呀,这年轻轻儿的,尤其那个玉堂春,这往灵堂一走。

简直就象是一轮明月,屋子里刷地一下就亮堂了,那感觉……...那感觉……...,让我亲一下,马上去死都成啊。

可惜了的,除了一个是皇上的女人,另外三个都是国公爷地妻妾,就是成了小寡妇儿。

我也沾不了一指头呀”。

陶五想到这里,沉痛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威国公杨凌伤心惋惜呢。

焦芳敬献了挽联,面色阴沉地走出杨府,站在门口仰脸望天。

长长地吁了口气。

又过了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事实上,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消息了。

再停灵四日。

威国公就要大出殡了,这棵刚刚茁壮成长起来地参天大树,就这么硬生生地折了。

“以后的政局,会怎么样呢?”他轻轻一叹,走下台阶正要走向自已地轿子,忽然两个人左右一夹,把他拦住了,焦芳抬头一看。

是戴义和苗逵。

老哥俩满脸仓惶,扯着他的袖子道:“阁老,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二人把他扯到背静处,只见牟斌和吴杰也赫然站在那儿,周围几个番子和锦衣卫逡巡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焦芳年近八旬,无论是心智还是从政经验,远甚于这些‘年轻人’。

虽说满腹心事。

倒比他们沉着。

他苦笑一声,团团作了一揖。

淡淡地道:“人力难以回天,杨大人已去,大局一目了然,老夫垂垂老矣,也是追随杨大人最心诚地人,刘瑾容不下我,待为杨大人扶灵落柩之后,老夫就要上折请辞,告老还乡。

各位……..自求多福吧”。

吴杰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他忽地一把拉住焦芳,附耳低语了几句,焦芳两眼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脸皮子一阵突突,双手紧紧抓住吴杰的衣袖道:“你……...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杰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信是我们内厂的一个档头何思改派人飞速报过来的,他奉成二档头之命暗中保护杨大人,只是杨大人防务森严,他一直没有办法太靠近了,但是一直远远辍着,始终不失大人的消息,这消息……...问题是线索只有这一点,他正率人继续调查”。

“但有一线希望就好,有希望就有可能,我们就有机会!”焦芳老眼放光,那副死气沉沉地模样立即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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