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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八节 悲剧(1/2)

“张俊豪很执着,从那天以后,他每天晚上都来夜店守着我。

我劝他把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找个好女孩,可他说什么都不听。”

“时间长了,我也慢慢的愿意了。”

“第二个月,刚好赶上新年,我打算回家一趟,把这事儿跟家里说说,再找召罕南好好谈谈,把关系撇清。”

“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晚上,召罕南主动来约我,说是大伙儿很久没见了,还有岩涵光、岩宰和刀勇,一起聚聚。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纳罕姆香情绪忽然变得很低落,说话语气也充满前所未有的仇恨。

“召罕南带着我出了寨子,往西边的大山方向走了很远。

那边我小时候经常去,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走了很远。

等看见岩涵光、岩宰和刀勇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很害怕,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召罕南一把抓住。”

虎平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害怕?”

纳罕姆香苦涩地说:“他们三个站在避风的草窝子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召罕南之前说是约我出来吃饭,可是那种地方,哪儿有什么吃的?”

“我忽然明白他约我根本不是为了吃饭和叙旧,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他们四个围着我,召罕南当时就给了我一个耳光,问我这些年是不是在外面跟男人1睡觉,赚脏钱?”

“我不敢说实话,一直否认没有这种事。”

“岩宰凑上来,说他朋友在南边,也就是我在的那个城市,在夜店里看见我卖酒,还看见我跟着好几个男人出去……他说的清清楚楚,还拿出手机打他朋友的电话。

那个人我不认识,可他知道我在酒场里工作用的名字。”

“召罕南抓住我的头发,骂我不要脸,说他瞎了眼睛才会看中我这样的女人。”

“岩宰扑上来,三下两下扒光了我的衣服。

他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当着所有人的面,强1女1干我。”

“召罕南很犹豫,看得出来他想要阻止,却没有张口。”

“岩宰很狡猾,他完事儿以后就让岩涵光和刀勇轮流上。

这样做是为了拉更多的人下水。

他还对召罕南说: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能娶,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直接扔掉,另外找个好的。”

虎平涛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已经大体能猜测出整体案情。

其实之前已经想到了一些,应该是情杀,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

记录员在旁边“刷刷”地写着。

虎平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怜,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凶恶。

“为了报仇,你撺掇召罕南,让他指使刀勇,先后杀了岩涵光和岩宰?”这是他之前根据现场遗留痕迹,做出的判断。

纳罕姆香眼里流出泪水,边哭边说:“他们折腾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天快亮了才带着我回到寨子。

我恨透了他们,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决定要和张俊豪在一起。

我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我要报仇,我要保护我自己。”

“我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反正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可是后来想想,岩宰的朋友既然知道我在夜店工作,就有可能知道张俊豪与我的关系。

我要嫁人,要结婚,以后还要生孩子,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能彻底毁掉我的生活。”

“我不能杀人,但我可以借助召罕南的手。”

“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他,说是想他了。

尽管他满脸都是看不起我的表情,我还是强忍着恶心,把他伺候得很舒服。”

看着纳罕姆香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虎平涛疑惑地问:“前后相隔只有一天,召罕南仍然相信你?”

纳罕姆香仰起头,看着审讯室的天花板,发出悲苦的冷笑:“你没有和召罕南这个人接触过。

他很狂妄,也很傲慢。

他家祖上是贵族,虽然破落了,可在勐梭寨子里仍然有着很高的威信。

他父亲在寨子里地位很高,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村长岩相。

平时寨子裕东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基本上都会邀请他父亲帮着主持。”

“你是汉人,恐怕很难理解大佛爷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

以前寺里的佛爷老了,有的圆寂,有的离开勐梭去了别的地方。

现在寺里主持的佛爷,就是当年教过召罕南佛学的那个。

他为人公正,口碑极好,只是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不愿意掺合俗务。”

虎平涛听懂了,频频点头:“所以他把相关的事情交给弟子们处理?”

纳罕姆香叹了口气:“是啊!

大佛爷不愿意管,这些事情的处理权就落到召罕南身上。

大到两家人之间的日常纠纷,小到一个鸡蛋的归属,具体都由他来评判……倒不是说他品质优秀适合裁决,而是因为他在佛寺里跟着大佛爷念过经。”

“其实很多事情都有结论。

岩相老爷爷只要出面说句话就行。

可是在大家眼里,老村长是老村长,佛爷是佛爷,不一样的。”

虎平涛心中一片释然。

这是典型的神权效应。

在信徒看来,世俗的权力永远无法代替神权。

所谓公平正义,不完全是地方长官说了算,必须得到来自神灵的指引,或者代言人的肯定,才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召罕南在勐梭寨子里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虽然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僧侣,但他受过相关的神学训练,可以算是不入流的初级神职人员。

如果换在其它地方,规模更大的寨子,对神灵崇拜氛围浓厚的缅国,或者暹罗,像召罕南这种入寺后又还俗的人,根本不算什么。

勐梭寨子太小了,这里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交通不便,当地百姓旧思维顽固,再加上又是少数民族,所以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不愿意,甚至应该说是拒绝接受国家义务九年教育。

这就导致了对召罕南的盲目崇拜。

虎平涛有些感慨,对纳罕姆香也多了几分同情:“接着说……你喝水吗?”

她神情惨然地摇摇头:“对于傲慢自大的人,只能顺着他的性子,一点点的诱导……这些事情以前我根本不懂。

王姐带我入行,夜店酒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游走于那些想要占我便宜,想要带我出去的男人之间,我也算是练出来了。

相比之下,召罕南就是一只呆在寨子里,根本没见过世面的鹌鹑。”

虎平涛安静地听着,忽然想到一句老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他在寨子里可以颐指气使,可到了外面,连个屁都不是。”纳罕姆香脸上的鄙夷之色越发浓厚:“召罕南连镇上都不敢去,他拒绝与外面交流。

就说手机吧!

我在外面打工,智能机都换了好几个。

有两个是被人偷了,有一个是我不小心摔坏了。

可他呢,直到现在还用着旧款的数字机。

说到见识,连大城市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如。”

“他把他的祖上经常挂在嘴边,张口就是所谓的贵族身份。”

“岩宰早就对他不服气了。

因为岩宰经常跑外面,见多识广。

但岩宰是个坏人,那天要不是他故意挑事,我也不会被他们轮番凌辱。”

“岩宰一直在打我的主意。

之前我回家过年,泼水节的时候他就跟着我,借着泼水的名义往我身上蹭。

那种场合大家都很高兴,没人会注意这些,召罕南当时陪着我,岩宰也不敢过于放肆……我在夜场见过很多跟他一样的客人,他们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都那样,像狼,像狗,一边威胁一边恭维,只要是被他们看中的女人,要么砸钱,要么打感情牌。

如果两样都没用,就看准时机来硬的。”

“那天我一直陪着召罕南,一边哭,一边撒娇。

哭只是其次,对于有掌控欲望的男人,撒娇是最管用的。

其实哭也是半真半假,我在眼角擦了点儿风油精,只要能流眼泪就行,犯不着真哭,而且哭的时间不能太长,那样会眼睛泡肿,人就不好看了。”

“在夜店的时候每天都要化妆,我很清楚如何才能取悦召罕南。

我一直对他说小时候的事情,说我对他是如何崇拜,如何尊敬……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为了报仇,我当时彻底放弃个人尊严,就这样跪在他面前,舔他的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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