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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树海树斌(1/2)

“欸,快看!”无忧扯着凌臻的袖子走到窗前。

“这是在干嘛?”

凌臻顺着视线往下看去,只见一大圈围观百姓中有一对鬓发花白、穿着破烂的夫妻双双跪倒在府衙门前,手捧诉状,泪流满面。

凌臻蹙眉。

“初九,下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没过多久初九就回来了。

“主子,那对夫妻是为他们的儿子喊冤,一个叫赵祥林,一个叫赵大婶。

他们有两个儿子,赵树海和赵树斌。

不过小儿子赵树斌在两年前就被处死了,只剩一个赵树海。

这兄弟两牵涉到一起杀人案,被害者是当地一位乡绅的儿子,名唤王徽。

那位乡绅一口认定赵家兄弟是凶手,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当时的京兆尹还是李建成,现已升了户部侍郎了。

只可怜这赵家兄弟,哥哥被判十五年牢刑不说,弟弟更是直接处斩。

赵氏夫妇不信自己儿子是杀人犯,从两年前就日日在府衙门前跪着却连府尹的面都没见着。

也有看不下去想理论的,但是民如何与官斗!

被打了一顿扔出府衙,从此就没人敢替他们说话了。

主子——”

初九突然跪下,“主子您帮帮他们吧!”

凌臻却有些漠然,“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无辜的吗?

别说你没有,就算有,你能斗得过李建成?

现任府尹会为一个小民得罪李建成吗!”

初九不死心得求道:“主子,我求求您了,您一定可以办到的,当年您不也是——”

“初九!”初二喝止了他,“你忘了你的身份吗!

主子对你恩重如山,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初九默然,默默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是属下错了,属下自去领罚。”

“那个,小九也是一片好心,罚就不用了吧。”

凌臻撇她一眼,没有说话。

“花小姐不用求情,这是属下应得的惩罚。”

“你是否觉着我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属下不敢。”

“不敢?”凌臻嗤笑,“我看你敢得很。

以下犯上,你还不敢?”

初九不语。

“你脑子不清楚,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先不谈我能否为那对夫妻平反,就算能,我又有何立场去为他平反?

一个异国少年?

无权无势,就凭一腔热血,就能做到了?

这是愚蠢!”

凌臻背过身去,单手扶着椅背,“要救他,就只一个法子,且救了他李建成定会遭殃。

然而这桩事不仅仅牵扯到李建成,他背后还有一连串的利益集团,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么查下来齐京官员几乎全部都和他有关系,他们会让你查下去吗?

你要知道,你这一查是和整个齐京的官员士族为敌,恐怕你还没开始查就被人害了!

用你的命也换不来他的命,还得搭上你的兄弟,值得吗?”

初九紧紧抿唇,俊秀的侧脸显出坚毅的弧度。

凌臻终于怒了,“你简直是冥顽不灵!

滚下去反省!”

初九猛地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主子息怒,初九是个倔性子,冒犯了主子,还请主子别同他一般见识。”

“你也出去。”

“是。”

“我是不是也要出去?”

凌臻侧身,“还嫌不够乱是吧?

你给我安生待着!”

无忧瘪嘴,“那,真的不救他了?

他是无辜的!”

“世上无辜之人何其之多?

哪里都有冤、假、错案,你有何能力去管?

和官府告状吗?

还是做个大侠去劫狱?

百姓于他们来说不过一群蝼蚁,反抗的结果只会是毁灭,所以百姓除了忍受还是忍受,直到忍无可忍。

你救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救不完的。”

“那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忧忧——”凌臻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救人不光是救一人,是救一个家。

换句话说,若你救了他,他还是个囚犯,起码在他熟悉的地方他无法再生存下去,人们不会管他无不无辜,他们只会认为他是杀人犯,他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就算他离开成都去往他乡,他年轻力壮,能够承起旅途的劳累,那么他年迈的父母呢?

同他一道离开吗?

他们又有这个精力去奔波吗?

所以你若要救他,只剩下一条路——查清案子,为赵树海平反。

但要扳倒李建成,难!”

凌臻摸摸无忧的脑袋,“知道李建成是谁吗?

他是李家世袭的忠国公,他的嫡长女是宫里的贵妃,育有皇十三子。

你想扳倒他,谈何容易。

然而就算成功扳倒李建成,他还有家族,他的家族一定不会放过赵树海一家的。

更可能他们家的亲戚都会跟着遭殃,这笔买卖显然会赔本。

所以没有人向他们伸出援手,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无忧低下脑袋,“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吗?”

“有。”

无忧眼前一亮,惊喜地抬头“真的?”

凌臻莞尔,“要救他却也不难。”

“那你为何——”

“初九太过冲动,又易受人挑拨,还是个倔强性子,不给他个教训他永远不会学乖。”

无忧闪着星眼,赞叹道:“你好阴险哦。”

“这不叫阴险,这是谋略。”

“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先说说怎么救他。”

凌臻狡黠一笑,“既然直走不行,我们就来个曲线救国。”

“怎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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