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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皆大欢喜(4/6)

纪衡觉得这三人的回答甚是无趣。

他看了一眼清辰,最终没开口问他。

万一清辰想要谭铃音呢……

于是纪衡说道:“阿辰,你姐姐很想你,你去看看他吧。”

清辰便跟着一个太监离开了。

皇宫很大,清辰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坤宁宫。

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这姐姐竟是皇后的,虽是亲姐姐,但身份在那里摆着,所以清辰见到她,想要下跪。

未等双膝着地,季昭便把他扶起来。

她屏退了旁人,与清辰自在说话。

季昭本不是啰唆的人,不过当姐姐的一见了弟弟,难免有些唠叨。

季家的宅子还在,早让人又收拾布置了一遍,你住回去之后,想换什么想置办什么,就跟下人说;你是国舅,按规定月禄有多少多少,这些钱未必够花,不过我手头还有多少多少产业,都给你,嗯,皇上也会另外给你置办产业的;你若是无聊,可以多交些朋友,不过有些专门把人往坏道上带的纨绔子弟你离他们远一点;也可找些事情来做,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清辰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用手势比画道:谢谢。

季昭眼圈一红,“自家姐弟,你别这样和我见外。”

清辰又点头。

季昭说道:“还有你的嗓子……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治好。”

清辰再点头。

季昭看着清辰的神色,总觉他像是有什么心事,便问道:“你可是有事情要说?

或是遇到什么事了?

有人欺负你?”一边问,一边脑补出可怜的阿辰被人欺负的情形,不自觉有些上火,“到底是谁欺负你?

!”

清辰连忙安抚她:没人欺负我。

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季昭忙问何事。

清辰却突然离座跪了下来。

他很少伸手跟人要东西,现在多少有些惭愧。

季昭扶他,他不肯起来。

季昭说道:“你到底要什么,给个痛快话,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给你摘。”

清辰不想要月亮。

他用纸笔写下了几句话。

季昭看完他写的东西,有些忧心又有些探究地看着自家弟弟。

清辰眼中一片坦荡。

晚上,季昭问纪衡:“你说,阿辰会不会真的喜欢铃音呀?”

纪衡没有回答,反问道:“怎么说?”

“他今天跟我说,铃音和唐天远的家世不够般配。”

“哦?

他是想让你反对这场婚事?”

季昭摇了摇头,“不是,他想求你给铃音一个册封,这样一来……”这样一来,谭铃音背景硬了,在唐家受委屈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册封?

未婚女子的册封一般只有宗亲女子才可以。”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答应清辰了,”季昭扯着他的袖角摇,“好不好嘛?”

“行了,最烦你撒娇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不过嘴上这样说,纪衡的眼睛还是笑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反感自己的女人撒娇。

季昭很高兴,又问道:“那你打算封她什么?”

“县君?”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小气!”

纪衡扣住她要收回的手,笑看他,“县主?”

季昭一撇嘴,“还是小气。”

“哪儿小气了,只有郡王的女儿才能封县主。”

“她给你找回那么多钱,还不敌一个名号吗?”

“那是唐天远找的。”纪衡突然想到唐天远说的要把功劳算在谭铃音的头上,再想想自家那小舅子……唉,都是痴人啊。

纪衡叹了口气,说道:“要不就封个郡主吧,她是阿辰的义姐,也就是你的义妹,又立了功,封个郡主倒也说得通。”

季昭还想讨价还价,“你也认她做妹子,封公主怎么样?”

纪衡哭笑不得,“你当封公主是好事吗?

娘家太硬气了,夫妻可能会有隔阂。”

好像也有道理。

季昭点点头,“那就郡主吧,你是九五至尊,不能食言。”

纪衡趁机动手动脚,捏了捏她的耳垂,“放心吧,对谁食言也不会对你食言。”

季昭笑着去拉他的手。

纪衡突然把她往怀里一带,拇指蹭着她的嘴唇,目光一闪,“比如……你上次说想骑马了。”

季昭一愣,“对啊,你说带我去的,不过现在要过年了,等开春吧。”

他低头,用下巴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压低声音说道:“不用等开春了,今晚就给你骑吧。”

“……”

因为昨天晚上说着说着就把主题跑偏了,季昭第二天才想起来还有话没问完,她又锲而不舍地问纪衡:“你说,阿辰是不是真的喜欢铃音?”好纠结啊……

纪衡浑不在意地答:“我不过随口说了句话,至于你胡思乱想到现在吗?

阿辰只是真的把铃音当家人看待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有人待他好了,还不许人家报答一下?

这才是实在的孩子,你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要实在闲得无聊,你就骑——”

季昭及时挡住了他的嘴。

纪衡再次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唐天远狠狠表扬了一番;接着给大家介绍了自家小舅子,说了一番表面上意思是“我小舅子刚来你们都担待点”实际上表达的是“你们谁敢惹他就给老子吃不了兜着走”的话;最后,皇帝陛下宣布把皇后新认的义妹册封为“金兰郡主”。

“金兰”一封号,一来契合谭铃音与皇后“结金兰之义”的意思,二来谭铃音帮着找到巨额黄金这也不是秘密,皇上这样封,就是记住了她的功劳。

谭铃音自己都有点傻眼。

当初跟着来京城讨好处,想的最多的是要多少钱,至于册封什么的,她根本不敢想。

皇上做得很到位,册封不只给金册名号,还给了宅子、田产。

这些以后都会成为谭铃音的嫁妆。

不过谭铃音来不及在京城嘚瑟,她得回家了。

除夕夜是赶不上了,但一定要回家过年。

聘书已下,她和唐天远的婚期也定了,是在四月,此番回去,她就不能随便出门了,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着出阁。

唐天远亲自送她离京。

他舍不得看着她离开,舍不得说再见,不自觉地跟着走了一停又一停,等谭铃音坚持要赶他回去时,他已经走出原定的话别地点二十多里地。

谭铃音坐在马车里,撩着车帘看他,“快回去,又不是生离死别,四个月以后又能见了。”

说到这里,唐天远很郁闷,还要四个月呢。

谭铃音也很舍不得,“照顾好糖糖。”糖糖毕竟是头狮子,且长得越来越胖了,唐天远在自家开辟了一个空的小院落,给糖糖当窝。

唐天远点了点头。

谭铃音怕再说下去她一冲动不走了,于是吩咐人启程。

唐天远策马没再跟着,待在原地一直望着卫队。

眼看着那一排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小成了一行渐远的雁,他才掉转马头。

谭能文悔得肠子都青了。

清辰竟然是国舅!

他把国舅爷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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