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县令吃醋(2/5)
朱大聪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
喝酒。”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谭铃音有心事,一个没控制好,喝得有点多。
好在没醉成鬼,她还有点意识,能自己走回去。
朱大聪不放心,亲自把她送到县衙,之后他自己也一步三摇晃地回去了。
谭铃音拎着个小酒壶,边走路边唱歌。
唐天远站在退思堂的窗前,再次看到她路过。
离着挺远,他仿佛就能闻到她身上熏天的酒气。
唐天远大怒,“谭铃音,你给我过来!”
谭铃音迷瞪着眼睛走进退思堂。
她本来眼神就不济,现在喝多了,更加不济,因此走到近前了,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脸。
她不满,又向前迈了两步,抬头,与他脸对着脸。
嗝……总算看清了。
两人离得太近,几乎贴到一起。
唐天远看到她那样专注地看他,他莫名有些紧张,“你要做什么?”
谭铃音踮起脚,又凑近了一些。
难道是要亲他吗?
唐天远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眯起眼睛,盯着她的嘴唇。
她樱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唐……飞……龙。”
“我在,”唐天远低声答道,循循善诱,“谭铃音,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看上我我我……”一个酒嗝卡在她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字眼。
越是直接,越使人手足无措。
唐天远的心跳又乱了,他看着谭铃音的眼睛,那双眼睛因醉酒更加湿润,两汪春水一般。
他像是要落入这春水之中,再也爬不上岸。
“我……”唐天远启唇,此时此刻,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会如何回答。
谭铃音的酒嗝终于打过去,“我弟了。”
唐天远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所以侧着头疑惑地看了她一下,才把她的话前后连起来:你是不是看上我弟了。
“……”唐天远有种抄刀子砍人的冲动。
谭铃音没发觉他的怒火,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扬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清辰有非分之想,老娘一定阉了你!”说着,凶狠地握拳摇晃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唐天远一个人在原地两眼喷火,咬牙切齿。
县令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唐天远挺佩服谭铃音的,他脾性温和,生气的时候真不多,却总是被谭铃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简直就是孽缘,他上辈子不知欠下她多少债。
由于很生气,唐天远没有能够静下心来仔细思考那个假命题——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他一门心思想的是怎么狠狠办谭铃音一顿,办得她以后只敢老老实实不敢乱说乱动才好。
正当唐天远的怒气无处宣泄时,他又听到一个让他更加愤怒的消息。
黄瓜带着人从济南回来了,把谭铃音朱大聪两家的恩怨查了个底朝天。
身为贴身又贴心的小厮,黄瓜也看出自家少爷投向那谭师爷身上的目光不同寻常,因此刚把事情搞清楚,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鲁地名吃都还没吃全乎呢。
唐天远未听完黄瓜的陈述,已经铁青着脸把一个茶杯捏成两瓣。
竟然是逃婚。
很好,她已经跟那个男人有婚约了。
唐天远气得心口疼。
黄瓜镇定地给少爷包扎伤口,体现了一个贴身小厮的专业素养。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继续把话说完:“少爷您放心,小的我已经问仔细了,谭师爷逃婚之后,她父亲怕事情闹大,对外宣布谭师爷病死了,聘礼也退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唐天远只觉胸中的郁气一下就给捯饬匀了。
他垂眸看看自己虎口上被黄瓜用白纱布打的一个大大蝴蝶结,板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黄瓜还想安慰他,“少爷,您还是有机会的。”
唐天远两眼一瞪,“关我什么事?”
黄瓜心想,都关心成这样了,还不关您事,当别人都像谭师爷一样瞎吗……
自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唐天远觉得谭铃音胆子够大的,还真敢逃婚。
他也说不好自己对此事的看法算是正面还是负面。
按理说女子不该逃婚,婚姻大事就得听爹娘的,她爹让她嫁什么人她就该嫁什么人。
唐天远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不只他,估计全天下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呢?
他一想到如果谭铃音当初确实听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她早已经嫁给了那根大葱,说不准连孩子都生了。
一想到这里,唐天远就浑身不是滋味。
谭铃音怎么可以嫁给朱大聪呢?
凭什么她爹让她嫁她就得嫁呢?
儿女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何婚事不能自己做主?
进而,唐天远又想到了自己。
他呢?
他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吗?
他也要听他父亲的安排,往后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做妻子吗?
就算那个女人与他脾性不和、话不投机,他们依然得日日相对,就这么搭伙过一辈子?
他以前不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好,但现在想一想,实在有些可怕。
顺着这个思路,唐天远越想越多。
他和谭铃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谭铃音遇到事情都是一咬牙一跺脚先做了再说,就算留下疏漏,往后慢慢再缝补;唐天远则喜欢把事情仔细想个透彻明白再行动。
且不论唐天远是怎么想的。
谭铃音这天早上起得有些晚,因为醉酒,头依然疼着,缓不过来。
她隐约记着自己昨天回来之后似乎在县令大人面前抖了一番威风,现在想想竟有些后怕。
那个人胸襟欠佳,要是被他报复可怎么办。
再把事情往前倒,就记得清楚了些。
朱大聪说的那番话,他的失意消沉,两个心情不好的人喝闷酒……
谭铃音落寞地叹了口气。
内疚这种情绪就是钝刀子,划一下可能不觉得很疼,但是三天两头地往你心口上招呼,早晚划出血淋淋的伤口,这样的伤最疼了,还不容易好。
总之就是煎熬。
谭铃音决定结束这种煎熬。
至少,她要告诉朱大聪,他那第三个未婚妻根本没死。
于是她来到朱大聪家。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一见面,同时说出这句话。
谭铃音一怔,道:“你先讲。”
朱大聪看着她的眼睛,“昨天喝了酒,我不敢讲,怕你以为是醉话。
我现在十分清醒,说话也是认真的。”
谭铃音听他这样严肃的语气,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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