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波(1/6)
第八章新书风波
因为一头未成年的小狮子就上房梁,郑少封觉得自己这事儿做得有些气短,不过,本能嘛。
他从房梁上跳下来,拍拍手,“不好意思,失态了。”
军人身上都带着煞气,这种气场让糖糖很不舒服。
它对他的警惕没有降低,开始低低地吼着,虽然很想扑上来把他打倒,但是……嗯,战斗力不够强大,只能先警告了。
谭铃音抬脚在糖糖脑袋上踩了一下,“糖糖,对钦差大人要尊重。”
郑少封直龇牙,“你……你能不能先对它尊重一些,它是狮子!”
糖糖挺委屈的。
它从谭铃音的脚下退出来,扭头走到墙角蹲着,把屁股对着他们。
它身上的毛已经长出来,但也只是短短的一层,尚未齐全。
唐天远不明白郑少封如何能够通过这样的现象看出它的本质,他总觉得不太靠谱,“你怎么确定它是狮子?”
郑少封高深莫测,“我认得狮子的眼神。”
怎么听怎么像是梦话。
而谭铃音一开始就不相信他的话。
虽然钦差大人很博学,但她又不是没见过狮子。
门口蹲的,逢年过节舞的,还有佛画上文殊菩萨他老人家骑的,都是狮子,糖糖跟它们显然不是一个品种。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亲眼见过真正的狮子长什么样。
狮子不像老虎啊豹子啊之类,这种异兽在中土十分罕见,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郑少封坚信自己的判断。
三人就地开了个研讨会,讨论糖糖到底是什么物种。
谭铃音认为它是狗或者狼,唐天远认为它是个大山猫,郑少封表示:“它要不是狮子,爷跟你姓。”
三人争得不可开交。
糖糖趴在墙角,时而扭头看他们一眼。
愚蠢的人类。
“没有什么猫啊狗啊是天生长牙的,它没有牙是因为它还小,还在吃奶。”郑少封解释道。
谭铃音辩解,“以前我家乡有个人,生下来就没有腿。”
“你家乡是哪里?”唐天远突然问道。
“我——”谭铃音差一点脱口回答,幸好反应快。
这县令也太狡猾了。
郑少封的注意力都在糖糖身上,“你先和我说说,这小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谭铃音照实说了。
郑少封一拍巴掌,眼睛亮了,“这就对上了!
两个多月前慢八撒国使团来朝,船队都快到松江府了突然遭遇风浪,慢八撒国王趴在香料木头上才侥幸活下来,你记不记得此事?”
唐天远点头,“自然,邸报上写了。”
“我听皇上说,船上原是有一对狮子的。
船队在海上行了多日,途中那母狮子生产了四头小狮子。
只可惜后来船翻了,狮子都被浪头卷走了。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郁闷,因为皇后娘娘和小殿下都没见过狮子,他们特别想看看。
这一头小狮子算命大,能逃过一劫。”
大齐是天朝上国,经常有外国使团前来朝贡,这些使团又特别喜欢送些个珍禽异兽,什么通体雪白的孔雀啦,体形庞大的乌龟啦,长脖子的麒麟兽啦,等等。
慢八撒国送狮子,如此看来也不奇怪。
这样一说,“铜陵县为什么会出现狮子”这种离奇的问题,就解释得通了。
唐天远之前不信,也就是有这个疑问,现在解释通了,他也就有些信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惑,“你曾经见过狮子?”
郑少封答道:“是,有一次跟蒙古的一个小王子打起来,他养了一头。
那人不是东西,给狮子喂人肉。”
唐天远和谭铃音听得恶寒。
郑少封对谭铃音说道:“你可以把这小狮子献给皇上。
皇上对皇后向来有求必应,现在皇后想看狮子,你投其所好,肯定少不了好处。”
谭铃音看了一眼墙角的糖糖。
她觉得做事不能光想好处。
糖糖只是从海边捡回来的、长得有些奇特,未必就是狮子。
倘若她把糖糖献给皇上,皇上养到最后发现这根本就是一条狗,让他在老婆面前丢脸,那么她也就活到头了。
再说了,她也不愿意把糖糖送给别人。
唐天远则有另一层顾虑:狮子可是会吃人的……
他突然想起来,糖糖确实对血气有偏好,曾经有厨房的杂役抱怨过糖糖偷吃厨房的生猪血。
没牙的时候吃生血,等长出牙呢?
想到这里,唐天远打算劝谭铃音赶紧把糖糖送走。
可是一侧头,看到谭铃音对着糖糖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又有些犹豫。
谭铃音是一个可以为了钱出卖掉节操的人,但此刻有天大的好处摆在面前,她却舍不得把糖糖转手,可见她有多喜欢这小东西。
唐天远便开不了口了。
其实,想象一下,一个漂亮姑娘,养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那画面也挺好玩儿的。
好吧,虽然糖糖现在跟“威风凛凛”这个词一点边也不沾。
郑少封看出了两人的不情愿。
他刚才也只是提议,献不献其实不关他的事,因此现在只是提醒他们,狮子是猛兽,天生嗜血,这一头要好好驯化,防止它长大伤人。
谭铃音觉得,等糖糖真长出牙来再说也不迟。
郑少封很不安分,在屋子里关一会儿,又想出门玩儿。
他问谭铃音此地有什么好去处,谭铃音认真介绍了,还自告奋勇地要带他去。
唐天远皱眉,“池州知府一旦得知此事,定然会马不停蹄地前来。
为免旁生枝节,你还是早些动身吧。”赶紧走……
郑少封摆手,“不急不急,他今天肯定来不了,”他看向谭铃音,“走吧谭师爷,我们出去转转。”
谭铃音便摇着尾巴给他开道引路。
唐天远不放心,还是跟上来了。
他一把扯住郑少封,低声说道:“你莫要在我的县衙拈花惹草。”
郑少封怒了,“什么拈花惹草,老子刚失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成不成?”
“你失恋半年多了。”
“奇了怪了,我拈哪朵花惹哪朵草了?
我才刚来你这儿不到两个时辰,认识的唯一一个女人就是——”郑少封说到这里,恍然地看唐天远,“啊!
我明白了。
我心里还奇怪呢,你的师爷怎么是个姑娘,原来你们……”
唐天远连忙打断他,“你休要胡说。”
“好你个唐天远,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竟然……”
“住口!”
郑少封见他恼了,连忙把折扇往唇上一拍,果断闭嘴。
他有些意外,以前又不是没开过这种玩笑,比这更过火的还有呢,哪一次生过气呀。
唐天远性子有些冷清,发怒于他来说绝对是需要耗费精力的稀有情绪。
谭铃音没听到他们两个的交谈。
她在前面带路,转头想跟钦差大人说句话,却发现他们落下去挺远,她便折返回来,问道:“大人,您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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