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服私访(3/5)
这个唐飞龙,不会是来找碴儿的吧?
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与唐天远为同科进士,可唐天远的风头必定压过了他。
又有人拿他的名字写书,却是句句指向唐天远,根本不关他的事。
身为真正的唐飞龙,又怎会甘心?
而且,他的亲朋若是看了书,大概会把他和唐天远进行比较,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伤人自尊?
如此,唐飞龙八成是来寻仇的。
这样看来,他之前为何阻止她写龙阳小说,也是可以理解了。
若非有特殊癖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使自己的名字和另外一个男人摆在一起,共同出现在风月小说里吧。
怎么办,县令大人肯定讨厌死她了。
谭铃音有点惆怅。
吃过午饭,谭铃音想打会儿瞌睡,不料李大王来找她,说县太爷让她过去。
谭铃音便去了退思堂,里头县令大人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那人面皮焦黄,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两只小眼睛透着精光,一看就不像是省油的灯。
唐天远看到谭铃音,又想到昨晚的闹剧。
他涵养好,虽心里不喜,表面并不表露半分,引着谭铃音与那个人相见了,三人一团和气。
山羊胡子是池州府新派下来的县丞。
县丞是一县之副,地位权力仅次于县令。
县令并无权力私招县丞,即便是看上了什么人,也要向上官提交申请,才能正式通过。
唐天远倒是省去了这层麻烦,他连师爷都招不到,遑论县丞,于是直接问池州府要来了一个。
新县丞名字叫作周正道。
谭铃音心想,凡叫“英俊”的男人、叫“美丽”的女人,多半并不怎么英俊和美丽,这山羊胡子名叫正道,八成也不走正道吧。
她这样想并非以貌取人,而是有根据的。
县令大人是个普通进士,四川人,没什么大靠山,又是个愣头青的新官,来到铜陵这是非之地。
池州知府是官场老油条,大概不会一上来就伸手帮他。
所以派给他的人,要么是别人挑剩下的破烂,要么就是来试探拉拢的。
谭铃音都能想到这一点,唐天远就更不会料错了。
不过试探是双向的,别人能试探他,他自然也能试探别人。
他与这周正道初次见面,还说不好对方是哪一路的,总之且走且看吧。
这些天唐天远并未闲着。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县衙的情况,发现所有有可能知道黄金案的人都不见了,要么死要么逃要么被替换,余下的都是些不明真相的小喽啰,无关紧要。
有人走就有人来。
唐天远看了看在座的两人,周正道是需要好好提防的,这不用说;谭铃音就使人费解了。
即便用“脑子有病”,都无法解释她昨晚的行径。
唐天远觉得她要么是想非礼他,要么也是冲着黄金而来。
总之两者都不是他期待的。
唐天远在纳闷,周正道更纳闷。
没听说过哪个县衙招女师爷的,这个县令也太胡来了,看看这位女师爷,小姑娘长得十分水灵,不会是县令瞧上她了吧?
男人风流一些也是正常,可怎么能把师爷之位交到女人手上呢,真是胡闹。
不管怎么说,新一届县衙的领导班子正式形成。
三个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头各怀鬼胎,自不用提。
应付完县令和县丞,谭铃音出了一脑门汗。
她溜达着出了大门,在申明亭看到两拨人在抬杠。
申明亭是专门调解纠纷的地方。
一县之大,每日出的事情众多,倘若每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找县令来断一断,那么县令怕是要忙死了。
因此,一些民事纠纷会先在申明亭进行调解。
这事儿不归谭铃音管,她也就不插手,只管在一旁喝凉茶看热闹。
写话本子要从生活中取材,就比如吵架,眼前是现成的例子,可以观摩学习。
她正看得起劲,外头一溜马车经过。
车轮轧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马蹄缓行的嗒嗒声。
谭铃音耳力很好,听到外头声响,便跑出去看,看到有四五辆马车停在县衙大门口。
真是稀奇,这么多人,难道是组队来告状的不成?
谭铃音看得奇怪,又往前凑了一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打头的马车上相携着下来两个姑娘,都是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俏丽。
一个个子高一些、眉眼端庄的姑娘看到谭铃音在看她们,还巴巴地凑那么近,便皱眉问道:“你有事吗?”
这话该我来问你,谭铃音心想着,说道:“你们是来告状的吗?”
那女子垂目,掩盖住眼中的鄙夷,笑道:“我们不是来告状的。”
另一个姑娘姿容更胜,心直口快道:“你这人真呆,怎么见人就问告状?”
谭铃音摸了摸鼻子,心想,两个女孩子,来县衙除了告状还能做什么。
“我们是县太爷家的丫鬟。”那姑娘解答了她的疑惑。
丫鬟都长得挺不错,可见这县太爷确实是好色之徒。
谭铃音正待说话,见县衙里走出两个小厮来迎这两位姑娘。
原来那日唐天远出门,只带了小厮,并未带丫鬟。
他娘得知儿子要在铜陵待一阵子,也不知会待多久,怕小厮们不够细致,便又遣了丫鬟,打点了许多用品千里迢迢地赶来。
唐阁老再三嘱咐,不可太过招摇,于是唐夫人精简又精简,只让两个最可靠的丫鬟带着最紧要的一些东西来了。
两个丫鬟是唐夫人从平日伺候唐天远的丫鬟里精心挑选的,都是家生子,一个叫香瓜,一个叫雪梨。
这唐天远有一个古怪处。
一般的文人雅士,都喜欢给自己的丫鬟小厮们取些风雅的名字,什么“扫雪”“司棋”之类,唐天远虽满腹文章,却觉这样多余,只给取了吃食的名字,丫鬟都是水果,小厮都是蔬菜,方便又好记。
香瓜和雪梨一开始也是伺候夫人的,后来夫人心疼儿子,便把这两个丫鬟给了他。
香瓜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胜在心思缜密、行事稳重。
雪梨长得漂亮,又比一般的狐媚子缺些心眼,性格十分憨直,夫人对她也放心。
其实当娘的选这样两个丫鬟给儿子,自有另一番用意。
唐天远也老大不小了,虽尚未娶亲,房里总该放几个人。
哪知这些年唐天远被那么多莺莺燕燕环绕,却总是心无旁骛,半点荤腥不沾。
唐天远并非柳下惠,也不是有什么隐疾,更非龙阳之类。
他之所以这样,源于八年前的一个事故。
八年前,唐天远才十四岁,是刚长开的一个少年。
他身边有个丫鬟名叫荔枝,只比他大两岁,有着漂亮的手和脚。
彼时唐天远已发现自己有某种特殊的偏好,待这个丫鬟自然有些不同。
他那时候才多大年纪,要说对一个丫头用情多深,肯定谈不上,但荔枝至少是个漂亮的人儿,可以满足少年人的需求。
大概是因为他的宽容,导致她的轻浮任性。
十四岁的唐天远,某些方面的功能开始发育健全,未尝没想过男女情事。
正巧,荔枝也是有意,私下总在言语上撩拨他。
终于某一天,唐天远喝得薄醉,没按捺住心头那把火。
怪只怪两人太过大胆,在书房里就开始撕扯。
那日,夫人因心疼儿子读书太累,带着好吃的前去书房看望。
当娘的无须敲门,推开门就进去了,却看到儿子并未用心读书,而是在用心剥丫鬟的衣裳。
夫人登时震怒。
儿子才十四岁,就要被这狐狸精给勾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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